《一路走来》sherry134

4、第 4 章

　　章四

　　入学那天，秋田好像从雪季过渡到了雨季。

　　阳泉的制服是白衬衣、黑色毛开衫佩红领带。搬过来之前紫原妈妈在家有特训过，但隔了一个月，紫原除了系死结外，完全没别的办法能把它缠在脖子上了。

　　“室ちん。”叫着室友的名字推开门，冰室已经穿戴好了。紫原第一次见他穿衬衣，觉得衣领白得扎眼，黑色上装和发色相配，红色的领带衬得肤色更白，眼角的泪痣像点睛一样。

　　看他手里拿着领带又不说话，冰室走近他，“我来帮敦打领带？”

　　“嗯。”紫原把领带递给他，弯下腰，低头正好对上冰室头顶的发旋。

　　只一会儿就弄好了，冰室退后一步看了看，觉得还不错。紫原盯着他脸侧的泪痣，想起某次和姐姐打电话提到室友，姐姐突然感慨，我第一次见到现实中的人有泪痣的！果然长泪痣的人都是美人！

　　什么逻辑。紫原伸手去掀挡住冰室左眼的头发。冰室一惊，身体下意识后仰，同时抓住紫原伸向自己的手。

　　“敦？”

　　“唔，不是对称的。”紫原收回手。

　　“？”

　　紫原撇撇嘴，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他眼角下方。

　　“啊，这个呀。只有一个的。”冰室明白过来，不由也想象了一下如果是对称的样子，随即笑起来。

　　“嗯，”紫原仿佛看穿了他的脑补，“还好没有。”

　　两人各撑着一把伞，进了学校分头去自己的班级。作为长得好、个子高、打篮球又是归国子女的转校生，冰室的周围涌动着跃跃欲试、想要靠近的好意。

　　中午，冰室在人头攒动的食堂一眼就看到高出人群一大截的室友，排在咖喱饭的队尾。

　　“看见认识的人了？”结伴过来同班同学问他。冰室转过头，“没有。”

　　买完餐坐下来，冰室又找了找，看见紫原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对桌空着，放着装了零食的袋子。新认识的同学边吃边七嘴八舌的问关于之前在美国生活的各种问题。等他再往窗边看的时候，紫原已经不在了。

　　下午有社团招新。冰室找到篮球部的摊位，排队填了表，得到了新人测试统一在明天进行的通知。

　　时间还早，冰室背着包往篮球馆走。球队已经在训练了，目测还有两名球员在两米以上。

　　“紫原，说了多少次不能在训练场地吃零食！二年、三年生怎么不看住他的！”

　　冰室顺着声源往里看，果然，在紫原坐在休息区的板凳上吃薯片，长发西装的女教练拿着竹刀往他背上猛击。

　　“欸，小雅子好烦，都来训练了。其他新人都没有来的。”

　　冰室笑了笑，转身离开。马上就能在这里和你真正的认识了。在球场上。

　　新人赛。

　　“那个新进的二年级看着还不错。”

　　“嗯，简单的跳投也能做出那样效果。”

　　“属于不打篮球也会受女生欢迎的类型嘛。”

　　“咦，冈村你别走呀。”

　　紫原站在球桩后面，看着冰室轻松过人，跳起，投射。难得的，没有吃零食。

　　训练结束，两个人一起回家。

　　“第一次看见敦打球，篮下气势好足。三年的前辈都不敢投篮了。”

　　“唔，”紫原嚼着美味棒，“室ちん也不错。但会被我扣下来。”

　　“哈，敦这么说，以后对上，我会紧张的哦。”

　　紫原扭头看了看他，切，明明很期待的样子。

　　第二天下午，在部室换好衣服，冰室看见紫原拎起零食袋子准备往篮球馆走。

　　“敦，教练不是不让带零食去训练场吗？”

　　“嗯，可是柜子里放了衣服，放不下了呀。”

　　果然，一看见紫原手上的袋子，教练就举着竹刀冲了过来，“紫原！”

　　“荒木教练，”冰室挡在紫原前面，“敦的柜子放不下这些，部室里还有空余的柜子吗，不如再给他一个放零食好了。”

　　教练生生停住，看了看他俩，“好，再给他一个。以后要再让我在这个球场看到！”她捏紧竹刀，威胁意味十足。

　　紫原不一会儿就领到了新柜子的钥匙，冰室陪着他去把零食放了起来。

　　“欸，可是这样，训练的时候就没有办法吃零食了呀。”走回篮球馆的路上，紫原突然说。

　　“训练完就可以啦。而且都锁起来了，也不会少掉。”

　　看着走在身旁笑容不变的冰室，紫原突然产生一种中招了的错觉。

　　两周后，冰室开始参加正选的训练，第一次带球面对紫原。紫原看着他跳起，持球的双手后勾，再次抛出的时候，球不见了，只能听见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的微小风声。紫原一直下垂的眼角猛地向上一挑。身后传来篮球落地的声音，球进了。

　　“哇，刚刚发生什么了，冰室居然在紫原手上得分了。”

　　“而且看起来超级轻松的。”

　　“切，”紫原重新站位，等着下一轮持球进攻。冰室再次跳起来的时候，在短暂的滞空时间里笑了一下，紫原伸手扣掉了他投球。

　　不是刚才那种。

　　紫原低头瞪他。冰室只是冲他笑了笑又转身回防。当然不会总拿它对付你，看多几次，冰室收敛笑容，你应该就能扣下来吧。

　　一起回家的路上，紫原进便利店买零食。这是个难得的晴天，冰室在外面等他。

　　路旁花坛中跳出一只半大的橘猫。日光正足，橘猫惬意的伸了个懒腰，慢慢朝冰室走过来，友好的弓着腰在冰室左脚绕来绕去。

　　冰室蹲下身，试着去摸它脑袋。橘猫很受用，过了一会便开始主动往冰室手掌上蹭。冰室正准备挠挠它下巴，便利店门檐上挂着的风铃被撞响了，高大的阴影朝他们靠近，慢慢蹲下来。

　　“欸，猫咪。”

　　仿佛是动物察觉危险的本能，橘猫身体绷得像张拉满的弓，眼睛警惕的盯着靠近过来的巨人。紫原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小动物的戒备，兀自伸手去抓它的尾巴。橘猫嗖的蹿上花坛，不见了。

　　“欸，又小、又弱，所以逃跑才快吗。”紫原悻悻收回手，拎着满满的购物袋站起来。

　　“敦，”冰室无奈的叫住他，“不可以那样抓小猫的。”

　　紫原低着头，紫色的发丝扫在脸上，“有什么关系，又没有抓到。室ちん好烦，自己都有摸到。”一副吃了亏的样子。

　　冰室瞬间有些明白为什么紫原今天刚买到了零食但看起来还是不开心。

　　“摸了小猫就需要洗手，不可以直接吃零食了呀。”

　　“唔。”紫原撕开薯片的袋子，没再接话了。

　　真是的，顺着毛摸，还是很容易哄好的。冰室看了看他，“敦，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