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不语》鹰极

13、第 13 章

　　“你告诉小雅我什么时候到学校了吗？”
　　电话那头徐义波懊悔不已道：“忘了，全怨曹朵让我带她看电影，我早上走的急，真忘了。
　　“你说我能指望你点什么。”
　　周夜霖撂下电话，颇失落的靠在椅背上。小雅没有手机，无法联系，周夜霖只能靠寝室他们几个跑腿联系她。他本以为回来第一时间就会看到她，可该死的徐义波粗心大意老忘记重要的事。
　　车到学校后，他无精打采走下来，却意外发现小雅正含笑站在马路对面。
　　“老四，骗我。”他惊喜向小雅招手 。
　　小雅笑着小跑向周夜霖，这时一辆白色小轿车飞驰而来，转瞬间就到了小雅面前。
　　周夜霖看到这一幕，脸刷地变白，他拼命大喊着“小心！”
　　小雅感觉到一股劲风袭来，她扭头满眼全是白色影子，千钧一发之际白色轿车车主及时踩刹车，车在小雅脚边停下，但是由于惯性，车还是迁移一点，小雅的腿蹭着车保险杆，她脚一软跌倒在地上。
　　整个过程仅是一个呼吸之间，周夜霖却浑身冷汗湿透，他跑到小雅身边查看，所幸并无大碍。
　　白色车子主人下车，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他皱眉满脸不悦。
　　“走路看着点，还好我反应够快。”
　　“这里是学校附近，都需要减速慢行。”周夜霖听到车主下车后不是先道歉而是埋怨，心里很不爽。
　　车主看到是两个学生完全没当回事。
　　“马路又不是学校修的，凭什么要我减速。”
　　“你这人怎么这样，把人撞了连声道歉都没有。”周夜霖站起来道。
　　车主看眼表，又瞧了眼小雅和愤怒的周夜霖，他从上衣兜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百元钞票道：“算我倒霉，我是真有急事，给你们买点营养品吧。”，他把钱递给周夜霖，却还是没有说一句道歉的话。
　　周夜霖没接，瞪着他。
　　“嫌少。”他又抽出一张一百。
　　“我们不要钱，只要道歉。”
　　车主也拧上了，他冷笑一声又抽出一张。
　　周夜霖看看面前三张红色彤彤的钞票，又扭头看了看那小雅。
　　他面无表情接过钱。
　　车主看到他接过钱，嘴角上扬讥笑着，对于这些没有工作大学生，三百块钱算很多了，道歉有钱好用吗？
　　他转身要回车。
　　“等等。”
　　“怎么了。”他不耐烦回头，冷冷道：“三百不少了，她又没受伤。”
　　周夜霖双手举起钞票道：“我们的确是穷学生，没有钱，但钱不能代表一切，我们需要就是一个简单的道歉而已。”
　　车主皱眉没吱声。
　　“这钱就当是你道歉，但我们不会收。”
　　周夜霖在车主目瞪口呆下撕掉钱，然后潇洒一扬，那破碎的钞票漫天飞舞。
　　他转身抱起小雅走向学校医务室。
　　车主完全傻掉，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周夜霖抱着小雅穿梭在校园里。不少师生看到这一幕，纷纷侧目，校园自由恋爱很正常，但在大白天这样公主抱行走在校园，这很不正常。
　　小雅指着自己，然后一手拇、食、中指捻动几下，最后食、中指相搭表示我没事。
　　“你老实点，腿都青了，怎么没事。”
　　她争不过他，只好红着脸把头缩在他的怀中，羞涩尴尬。
　　“真没事吗？在给我女朋友检查检查，那可是车撞得。”周夜霖不放心得追问着校医。
　　“要真撞上，你还能来我这吗？真没事。”校医无奈的回答。
　　“可是，我不放心，能不能有内伤。”他磨叽着。
　　医生被逗乐了：“武侠小说看多了吧，还内伤？那我真医不了，上少林或武当吧。”
　　屋内人听完都哈哈大笑。
　　小雅捂嘴偷乐着，她拽着他衣角，用手指着自己使劲摆手表示她没事，并作势要下地。
　　他立刻把她摁在床上，瞪着她严肃道：“要造反啊！你给我躺着。”
　　小雅无奈又躺回床上，她掏出笔纸写道：你刚才为什么把钱撕掉，还他就行了。”
　　“把你撞了，一声道歉都没有，我当时太生气了，以为有钱了不起啊。”他越说越生气。
　　小雅看着他生气的自言自语，忙转移话题写道：我饿了。
　　“想吃什么。”
　　小雅正思索。
　　“我去买鸡汤给你补补。”
　　她立刻抗议。
　　“不行，你要听我的，再给你买个猪蹄啃，下次好跑快点。”他边说起身笑道，“等我。”
　　小雅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甜蜜的笑着。

　　周日早上，徐义波来到曹朵寝室门口等她，他的双眼兴奋看着进进出出女生，就恨自己眼睛长的少了。
　　“你看什么呢。”曹朵不知何时出来，气鼓鼓问道。
　　徐义波浑身一抖，大声对刚过去女生品头论足道：“这姑娘，胸小腿粗，肤黑个矮，比我们家曹朵差多了。”
　　“哼。”曹朵冷笑一声把手中的纸盒递给他道，“义波，你一会先这件衣服给小雅送去。”
　　“我的姑奶奶，你就省省吧。小雅又不是收废品的，你自己衣服给什么别人啊。”徐义波不满道。
　　曹朵叉腰酸酸道：“你到挺护着她。”
　　“人家是简朴，又不是没衣服，这么做不对。”徐义波难得一本正经道。
　　“没看出来，你挺有正义感，真是夜霖好兄弟。”
　　“那肯定是，我徐义波别看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我坚守十二字真言，朋友妻，不可欺，好友母，不可辱。”
　　“行了，别文绉绉，你先看看。”曹朵不满踹了他一脚。
　　他翻看纸盒，是一件包装精美的白色长裙。
　　“看着挺新啊！”
　　曹朵“啪”的一声打掉他伸出去碰裙子的手。
　　“别用你的脏手乱碰。”她瞪着他，“还有什么叫看着挺新，我上星期商场新买的。”
　　“你怎么买这件裙子，不符合你风格。”
　　“我就是瞎逛，看到这裙子挺好看，感觉好适合小雅，就买了。”
　　他狐疑盯着她不说话，曹朵不自然躲闪他着目光。
　　良久，曹朵投降道：“好了，我就是一直觉得挺对不起小雅的，想补偿一下，弥补我愧疚的内心。”
　　徐义波坏笑的“哦”的一声。
　　“哦呦，疼”他哀嚎着。
　　“我对不起小雅，管你什么事，你那是什么表情。”曹朵恶狠狠的掐着他的腰。

　　小雅害羞低头，不自然的杵在那里，两只小手交织在一起，不声不响。
　　周夜霖愣在那里，她身穿着白色长纱过膝裙，肩部挂着两条宽窄适中的褶皱白带，腰系绿色蕾丝带，得体的裙子素洁大方，乌黑油亮的头发顺滑的披散着，那白皙的脸庞没有画一丝粉黛，有股清新自然的美自然流露在外。
　　他习惯了小雅一年四季不变的牛仔裤搭配不同的上衣，如今穿着白色长裙她完全换了样子，她此刻恍如精灵仙子，不染尘世，幽雅纯净。
　　年少时人人心中都有一个她，那是青葱岁月里自己眼中最美的她，是不可替代的她，当年那最惊艳的一刻，就算岁月匆匆消逝，无论她变成什么样，那一瞬便是永恒。
　　白衣似雪，黑丝飞扬，浅笑嫣然，清眸秋水。
　　徐义波赞许道：“小雅真是漂亮啊！周夜霖你下手太快了，否则 。”
　　“否则什么，我听听。”曹朵是笑非笑问着。
　　“否者就便宜别人了被。”徐义波脸色一变，义正言辞。
　　“哼。”曹朵冷笑，然后她转身笑眯眯牵着小雅手道，“看来我的眼光不错，这裙子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小雅，我一直想和你道歉，我当时鬼迷心窍胡乱写东西，给你带来很多麻烦。”
　　小雅双手赶紧摆着，然后看了眼裙子手，伸出左手拇指，弯曲两下。
　　曹朵笑道：“小雅，谢什么，我们是朋友啊！还有姓徐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把夜霖看住了，别让他给带坏了。”
　　小雅看了看周夜霖，然后对着曹朵重重点了头。
　　“什么情况，我怎么感觉躺枪了。”周夜霖非常无辜的摊开双手。
　　“你那叫躺枪，我这是活靶子，还是一米距离的。”徐义波愤愤不平。
　　阿海嘿嘿笑着：“我发现孤家寡人也挺好，起码可以看到别人开枪，挺爽。”
　　公园的羊肠小道上，周夜霖小心翼翼背着小雅，虽然她很轻背起来一点也不吃力，但他还是小心呵护，走的很稳。
　　小雅抗议要下地。
　　“你腿昨天才碰着，这都让你走这么远了。要不是早就答应老四，我都不让你出来的。你要下地，我就送你回去。”周夜霖威胁道。
　　小雅听完，吐吐舌头乖乖缩回脑袋。
　　“波波，我也走不动了。”曹朵眨着眼睛，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徐义波装糊涂道：“那就休息被。”
　　“你真听不明白是不是？”曹朵收敛笑容，双手叉腰丝毫没有刚才那可怜的样子。
　　“我腰疼，不然我能让周夜霖在咱俩面前秀恩爱。”他捂着腰吃呀咧嘴。
　　“老四，我就说让你平时节制点，不要年轻气盛，到老了就不中用了。”阿海关心的插嘴道，但嘴角明显的上扬，一副戏谑表情。
　　曹朵脸刷得变红红的。
　　“死胖子，说谁不中用呢，我不是和你吹，我 …… ”他说道一半眼角余光就看到曹朵冷凛如霜的目光。
　　徐义波咽着吐沫，背后冒凉汗岔开话题道：“今天天气不错，晴空万里的。”
　　“那你腰还疼吗？”曹朵柔声中透出一股令人发指的寒气。
　　“刚才开玩笑，我腰好着呢。”他边说边拍打胸脯。
　　“那能背我吗？”
　　“那必须的，上来。”他直接半跪在地上。
　　周夜霖和小雅远远看着这对欢喜冤家都笑得合不拢嘴。
　　周夜霖眼珠一转，坏坏地喊道：“义波，咱们比赛吧，虽然我背小雅都走一段路吃点亏也无所谓。”
　　“好啊！”没等徐义波说话，曹朵已经迫不及待答应了。
　　徐义波在旁咬牙切齿，狠狠瞪着满脸坏笑的周夜霖。
　　阿海在旁添油加醋道：“曹朵，你可能不知道，老四常和我们说他高中时可是跑步健将，运动会稳前三选手，他速度太快了你可得扶住了。”
　　阿海平时嘴笨，说不过徐义波常吃亏受憋，今天真是难得逮住机会反击。”
　　“是吗？那我可扶稳了，奔跑吧白马王子。”
　　“你还是把‘王子’去掉吧。”徐义波挖苦着自己。
　　周夜霖本来就是随意开着玩笑，没想到徐义波背着曹朵真的狂追过来。
　　“小雅，趴稳了。”他拔腿就跑。
　　他俩一前一后，沿着小径一路奔跑。
　　阿海紧跟在后边的累得呼呼直喘，心中暗想，这俩人背着人还跑这么快。
　　周夜霖跑到一处分叉口，他停下来观望一下，一边是笔直鹅软石小路，另一边是没有护栏的木桥可直达小湖对面。他迟疑一下，选择走小桥，他为了安全渡桥，故意放慢了脚步，极其小心平稳的渡过不长的木桥。
　　徐义波随后赶到看见周夜霖速度慢下来，感觉到机会来了，一点没放慢脚步，直接冲上了木桥。不过他冲的太快，在狭窄的木桥上踉跄不稳，尽力控制着平衡。
　　他背上的曹朵慌张失措，但她没有乖巧爬着不动，而是直起身子想稳住身体，可她帮了倒忙。徐义波还没站稳，曹朵乱动，本来就已经没有力气的他，脚发软，身体向着左侧倾斜直接带着曹朵掉进湖中。
　　“噗通”，平静的湖水立刻翻滚沸腾，波纹荡荡。
　　周夜霖脸色‘刷’地变白，赶忙放下身上小雅，然后慌乱脱衣服，准备下水救人。
　　阿海匆忙赶到，看到这边情景也吓傻了，双手合拢在嘴边喊道：“救命。”
　　“别喊了，这水还不够养鱼呢。“徐义波拭去脸上的水，站起来身，那湖水仅到他腰部。原来这是浅水湖，难怪木桥没护栏。
　　曹朵也直起身，连吐了几口湖水，瞪着他埋怨道：“你怎么没站住，我全身都湿透了。”
　　徐义波没心没肺的笑着，他看着她淋透的黑发几缕拧成一股股紧贴在她白皙的脸颊，那出水芙蓉般美丽的脸正嗔怒望着他。他突然上前一步把她拥入怀抱。
　　曹朵一怔问道：“怎么了，脑子进水了，干什么？”
　　曹朵话还没说完，徐义波嘴唇已覆上了她的唇。她双手呆滞放在两侧，而后本能抱住他的背热烈回应着。
　　周夜霖脱到一半边目瞪口呆看着眼前变化，他感觉徐义波此时有种霸道总裁的感觉。
　　小雅看着他们，嘴角轻轻上扬笑得很甜。
　　路人听到阿海的“救命”声陆续跑来，大家怪异不解看着湖中一对鸳鸯拥吻。
　　曹朵和徐义波分开后，才发觉四周多了许多陌生的目光。
　　徐义波立刻明白了什么，他小声嘀咕着：“死胖子，乱喊什么，招来这么多人看现场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