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不和谐同居 ...
-
柯正臣伤处的药膏还是他自己抹上去的,廖与东是在没有勇气再去看被自己折腾了一夜的地方。
柯正臣也没有脸让他帮自己涂药。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柯正臣已经勉强能以正常姿势走路了,他和廖与东道了别,径自回家去了。
廖与东从头到尾都没找到解释的机会,他甚至不敢面对。柯正衍在那天对他呢喃的话语像魔咒一样箍着他。
不要背叛我。
他说。
带着幽怨且不舍的目光。仿佛那天清晨他便已经有了预感自己会怎样离开。
他才27岁,他们才结婚两年,他却遭遇不测,死了。
柯正臣一回家就听到母亲紧张兮兮的质问。
“去哪儿了?!”
柯正臣哑着嗓子:“朋友心情不好,陪他喝酒了。”
“是不是廖与东!”母亲大声吼道。
柯正臣没有作答。
“别跟那人来往了听到没有!他害死了你弟弟!”母亲摔下手中的玻璃杯。
父母都不好受,父亲因为柯正衍的出柜,突发疾病,成了医院的常住人口;母亲失去了小儿子,丈夫也还不省人事,她面临着精神崩溃。
“知道了。”柯正臣没有反驳,回了房间。
他是从小被夸到大的最懂事的长子,是年年拿奖学金的优秀学生,是截然不同于柯正衍的品行端正少年,他没有跟父母顶嘴的权力。
可只有柯正臣自己知道他烂成了什么样。
柯正臣把房间里的东西简单地收拾了下,打包好,背着硕大的旅行包出了门。
母亲在房间休息,并没有注意到他。
他准备在离开之后再告诉母亲。
他要长期住在廖与东的家里,这是他所梦寐以求的事情。
即便廖与东的心里全是那个人,他也要替代他霸占他的地位,他已经等了好久。
廖与东的家门口放着一盆紫罗兰,那是柯正衍喜欢的唯一一个正常的东西,算是高雅的了——相比他那些人体刺绣唇钉鼻环乳环什么的来说。
花盆的土壤里埋着家钥匙,这也是为柯正衍准备的,他实在是个没记性的人。
柯正臣入了门,内里还是和他走时一样,房间混乱,玄关处的鞋四散,衣服从门口散落到房间。
两个房间,一个是主卧室一个是客房,都是素白色调,客厅是炭黑,厨房和厕所是白加黑。
死人一样的颜色。
真是符合自己那个弟弟的恶俗志趣——我死了可你们谁也别想忘记我。
简单地整理完毕,柯正臣累了,他把自己的东西扔进客房,顺便去睡了一觉。
他醒了的时候,睁眼便看到了廖与东,他正一脸关心地看着自己。
“哥,你怎么来了?”
柯正臣揉揉眼睛,露出憨厚的笑容。“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的事。”廖与东知道柯正臣温润的性格,却不知道这温如水的男人为什么一直不受自己弟弟的待见。“是和阿姨吵架了吗?”
柯正臣撇开脸。
“是因为昨晚在我这里睡的吧?”说到昨晚,廖与东的愧疚又浮上心头。
柯正臣还是没有说话。
廖与东知道柯正衍的父母极度厌恶自己,他们认为是他把柯正衍带坏了还把他害死了。
他们却不知道是柯正衍一直都是这样痞痞的,廖与东也是后来才认识他的。柯正衍死时他差点想和他一起去了。
“可以让我暂住一段时间吗?”他听见柯正臣这么说。
柯正臣是爱人的哥哥,柯正衍即便不待见他,也从未说过他的不好。廖与东光是看这一点,就得同意。
再者他可是因为自己才落到这副境地。
于是廖与东就同意了。
两人草草收拾了一番,就一同出去采购。
柯正衍是个从来不做家务的主儿,所以他们的冰箱里通常都只有速食泡面速冻饺子这种东西,想来最近一次去超市买菜好像还是和柯正衍交往之前的事。
柯正臣的确很讨人喜欢,他寡言温和,细心勤奋,是和柯正衍完全相反的两个大脑构造。
廖与东以前也是个独立自强的人,和柯正衍在一起后生活能力退化到钻木取火的状态,他一路跟着柯正臣,看着他挑挑拣拣地拿东西放到推车里,竟有些怀念。
不得不说,和柯正衍在一起的日子,总是漂浮不定。虽然家里多了些人气,但他时常一觉醒来身旁睡的人就不见了,接着他总是会接到形形色色的人打电话来叫他去赌场又或者酒吧再者赛车场,去领人回家。这种状况一直到结婚了后才有了好转。
付钱的时候,廖与东慢了一拍,柯正臣先他一步付了钱,他有点儿不自在。
柯正臣的手艺是极好的,晚餐是廖与东吃的最棒的一顿,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姑姑那超然的手艺。
这样一来也挺不错的,就当招了个亲戚保姆。看着柯正臣饭后忙碌的样子,廖与东挺惬意地靠在沙发上,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
迷迷蒙蒙的就睡去了。
他还是感受到了模糊的身影帮他把鞋脱了,给他盖上了毛毯,空调温度调高了,客厅的灯被搁到暗档。
不错。
廖与东在睡梦中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