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九重天》随舟野鹤

19、二重天6

　　脖子那是人身上多么敏感的地方啊！吴邪当即就炸了毛，也不管现在是在天上还是地下，捂住后脖子扭头就骂：“你神经病啊！”
　　其实闷油瓶真的没有一点猥琐的心思，只是这么近的距离让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吴邪身上的阳气。普通人闻不见，对和吴邪有着最高级契约的闷油瓶来说却是香甜之极，换个没有自制力的鬼怪都能一口气把人吸干。
　　要是之前的闷油瓶自然能控制住自己，可眼下世界加给他的buff还在呢，他就理所当然地顺从本心闻了一下。不过虽然他没后悔做这个略带猥琐的动作——吴邪的味道真的很棒，可那种警惕的眼神和挥开他手的动作就不那么美妙了。
　　“很好闻。”闷油瓶有些讷讷地解释，奈何那语气太过平淡死板，在吴邪眼里就是以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行神经病之事，根本就没有丝毫悔改之意！
　　暂且先忍了。吴邪按捺下愤怒的心情，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不再理闷油瓶，同时不忘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幸好麒麟的背不算狭窄，这样避开肢体接触也不是很难。
　　不过被这样一闹，身处高空的紧张早就被冲淡了，吴邪扶着麒麟的脖子，眯着眼睛看向下面。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虽然飞得很快，坐在麒麟的背上居然没有感受到一点大风，不会出现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情况。
　　和上个世界被混沌不明的灰色隔绝起来的八方陵墓不同，虽然名字是个岛，源岛的占地面积却是难以想象的大。眼下坐在麒麟背上的视野何其宽广，却怎么也望不到有什么尽头。倒是可以遥遥看见有什么区别于下方茫茫林海的色块，大概是沙漠或是石林等其他地形。
　　不过还没等吴邪看出个所以然来，下方的景物却越来越大，身后传来闷油瓶冷冷淡淡的声音：“到了。”
　　的确，麒麟正以一种神奇的让人完全感觉不到的方式迅速降落下去，没有两秒钟就载着两人落到了地面，那些特效一样的火焰和祥云也随即散得一干二净。
　　周围依然是一片高大的树林，看这粗看一样细看有些微不同的树种就知道这些肯定都是梧桐。不知道凤凰在哪里……吴邪刚这么一转念，天空中忽然有一声绝对称不上悦耳的高声长鸣贯彻他的耳膜！
　　“唳——”
　　眼前的树木忽然“腾”地燃烧起来，发白的火焰于吴邪不过两米之隔，吴邪却没有丝毫灼热的感觉。他抬起头，就见一只赤色的火鸟如一团火焰般缓缓飞落，和被留在麒麟地盘上的毕方有些相似，却又大不相同。
　　“是凤。”闷油瓶道。不知为何，吴邪感觉他似乎放松了一些。
　　“我看到了啊。”吴邪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却也因此缓和了些刚刚紧张的心情。不过或许是有了麒麟打底，吴邪倒是有心情想这凤凰的个头倒是蛮小的……个头也就麒麟的一半不到吧。
　　“麒麟。”出乎吴邪意料的，眼前的小火鸟竟然开口说话了，声音还很悦耳：“你来这里做什么？”
　　……说，说话了！
　　“张起灵要见你。”麒麟道，嗓音很是与外表不符的稚嫩。吴邪终于明白它之前为什么从来没出过声导致吴邪以为它不会说话的原因了——这个声音实在很不搭它的外表啊！倒是凤凰，声音清冷有如珠落玉盘，像是青年的样子。
　　不过……张起灵？这个是闷油瓶的名字？但也说不定是“夺舍”的家伙的名字。可是夺舍的肯定是坏蛋，麒麟是瑞兽，又怎么会听他的话？
　　脑子塞满了各种疑问简直要爆掉的吴邪只能默不作声地眼巴巴看着闷油瓶上前一步，对凤凰道：“我们需要一截梧桐木。”
　　“张起灵？”凤凰眯着细长的眼打量了闷油瓶一番，身上的火焰渐渐熄灭，露出繁复的花纹。“算你运气好，遇上我。既然是张家起灵，那我怎么也得给个面子不是！”
　　闷油瓶没有接话，只是十分淡定地站在那里，对“张起灵”三个字也没什么反应。吴邪心里没底，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怎么感觉这“张起灵”倒不像是人名，反而跟个官职似的。不过这要是人名也忒不吉利了些，起灵起灵，这是要诈尸啊还是怎么的？
　　吴邪脑补着闷油瓶在“起灵”一声后猛然瘫着一张脸从棺材里坐起来的模样，居然不仅没有毛骨悚然，甚至还有些想笑。
　　“梧桐木是我等涅槃之所，虽然这里有这么多种梧桐，估计值得张起灵亲自讨要的也就只有这个。”把闷油瓶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凤凰也不磨蹭，十分豪爽地领他们到了一棵十分不起眼的焦黑枯木前。“这种木头里面残存着一点涅槃的力量，不过我还是好心提醒你们一句，这种力量人类是承受不来的，尤其是你——得到的力量种类可不是越多越好。”
　　面对凤凰不知是善意恶意的警告，闷油瓶冷淡地点了点头，转身就提刀砍了一截树枝下来。到底是承受过凤凰涅槃的梧桐，哪怕表面上干枯得不成样子，和黑金古刀相碰之时居然有金属特有的铿锵声响，和树身分离时断口更是闪过一簇金色的火花。
　　“是不是这个？”他捡起树枝递给吴邪，吴邪接过，入手是沉甸甸的手感，同时还伴有一声声的系统提示：
　　【获得带有凤凰涅槃之力的梧桐树枝*1，具体效用请玩家自行摸索。】
　　【于特殊世界源岛获得凤凰秘宝，开启种族契约模式。】
　　【种族契约模式开启。】
　　【友情提示：凤凰已认主，若想夺得驯养权，请杀死原主人。】
　　‘种族契约模式……是个啥？’吴邪一脸懵逼，这截梧桐木不是信物也就算了，怎么还突然冒出个这玩意儿？还有最后那个友情提示，真的不是在变着法的鼓励玩家自相残杀吗？
　　或许是他懵逼的心声太过强烈，系统难得耐心地给予了回应：
　　【种族契约模式：世界「源岛」特有游戏模式，玩家可通过持有种族秘宝并得到该族承认驯养任一种族，拥有被驯养者可对世界「源岛」进行定位，玩家在其他世界时可消耗能量短时间召唤驯养种族，契约可传承，可抢夺，具体方法请玩家自行摸索。】
　　……又是自行摸索，不过这东西他真不想要。倒是可以定位世界这个有点儿意思，还有契约种族什么的，怎么就让他联想到闷油瓶和麒麟了？凤凰也提过张家起灵，联系到凤凰也有主人的事实……想来，这个世界顶尖的战力早就被人瓜分过吧，还是家族式的瓜分。也对，什么基因都存在的世界意味着资源在种类上的丰富可谓只此一家，还不怕断根，哪怕需要轮回的时间，对于那些大势力来说估计也不算什么。
　　“吴邪。”闷油瓶看吴邪接过树枝就自己愣在那里不动了，不由皱眉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嗯，这个不是信物。”吴邪回神，那些东西本就不是他该想的，虽然心里好奇，可还是眼下的通关和闷油瓶的情况比较重要。他看向凤凰，问道：“还有别的梧桐木吗？”
　　“这可是最有价值的了。”凤凰对吴邪的态度不怎么友好，眼神轻蔑地扫了一眼，似乎是在骂他不识货。吴邪无奈，可信物这东西是系统规定的，又哪里有价值区别？
　　凤凰显然也并不是不知道这一点，虽然态度不好，但到底还是给他们看了它平时睡觉用的梧桐、发呆用的梧桐、吃饭用的梧桐……无奈每个都只是“凤凰栖过的梧桐木*1”，都不是信物。
　　“还不是？”凤凰也没有耐心了，“剩下还有一棵我经常方便用的梧桐……你要看？”
　　其实神兽尤其是凤凰麒麟这等神兽怎么可能需要方便？只是排出体内浊气、令自身修炼更纯粹罢了。凤凰喜净，浊气为晦，自然要找个偏远的地方干这事。
　　吴邪一听也很不好意思，可这信物找不到就没办法通关，虽然这游戏从来没有什么时间限制，难道他还要在这里耗一辈子？他其实还很想见识见识其他世界的风光呢。
　　就当他要厚着脸皮想请凤凰带他们去看看时，凤凰突然抬起脖颈，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金线，其中冷光流转：“是他们来了。”
　　谁来了？吴邪一愣，下意识去看闷油瓶，却见对方单手按着额头，过了几秒才放下手，脸色冷肃：“是汪家。”
　　凤凰冷笑一声：“不是他们是谁。你们先回你们的地盘去吧！不然又是一场麻烦。”
　　“多谢。”闷油瓶也不客气，直接拉着吴邪就上了麒麟的背，麒麟也很乖觉，对凤凰点了点头后直接就腾空飞去，足下的火焰祥云色泽黯淡，像是怕人发现而努力压制一般。
　　吴邪被这突发的状况弄得一脸茫然，他回头看，就见凤凰扬起脖颈清鸣一声，悦耳，却不知为何让人从心底感觉到丝丝寂寞与不甘。
　　麒麟越飞越高，凤凰的身影渐渐变成一个金红的点，然后再也看不见了。
　　“这是怎么了？”吴邪茫然道，“汪家是什么？”
　　“凤凰的契约者。”闷油瓶冷着脸，“与张家宿敌。”
　　“啊？”
　　“曾经凤联合张家试图剿灭汪家，没能成功。建国后汪家崛起，张家失势……如今张家势弱，我就是最后一代张起灵了。”
　　“张起灵是？”
　　“张家族长的名字。”闷油瓶突然抬手揉了揉额头，“有一些事情我想不起来，但我需要保守一个秘密……汪家试图揭开它。不过……没有时间了……已经到了……”
　　闷油瓶说着说着就变成了自言自语，精神状态似乎也很不稳定。吴邪不敢再问，怕戳到“没落的张家族长的痛处”，可心里还是猫抓似的好奇，就旁敲侧击问起了凤凰：“那凤凰是怎么回事？”
　　“凤凰有五象，赤者凤，黄者鵷雏，青者鸾，紫者鸑鷟，白者鸿鹄。每一次涅槃出的都是不同象的凤凰，汪家契约了温和的鸾，性情暴烈的凤却不甘心。”闷油瓶对这个倒是有问必答，“但因为契约原因，凤不得不听从汪家命令为其做事。也因此，凤时常帮助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