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明日同人]芳华如梦》染柳烟浓怨梅笛

34、双宿双栖

　　欧阳飞鹰下葬之后，欧阳明日和巽芳就离开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易山时常抚摸那张空荡荡的轮椅，仿佛只要他一喊，“爷”，那个眉目如画的男子就会温和地轻应一声，声音好似三月飘飞的柳絮，柔雅动听。
　　笔墨纸砚，琴棋书画，每一样物什之间，似乎都残存着那人独有的清冷幽香。
　　他怎能不怀念呢，可是他不怪他。他是爷，一直是他心中的神，如今真的要去做他的神仙了，他为他高兴。
　　易山是想得开的，此刻他正训导着身旁的孩子好好习字，不要像他一样只能做个武夫。素玉在一旁静静坐着针线，时不时微笑地看着这爷儿俩。
　　那孩子，是高易山和素玉的孩子，易山给他起名叫思明。
　　高思明，思念明日。

　　边疆老人不时看着桌上的一团金线发呆。这是他的宝贝徒儿留给他的，唯一一样可以让他怀念的东西了。明日，你可真是狠心呀。
　　“师父，你又在背地里数落我什么？”
　　朗润的声音里带着孩子气的撒娇，这是欧阳明日只有在他面前才会表现出来的样子。蓦然回首只是自己的幻觉。下意识地伸手想做一个抚摸他肩膀的动作，又无奈地垂落。摇头叹口气，罢了，最初是他教那姑娘照顾明日的，这能怪谁呢。只要明日过得好，就好。

　　皇甫仁和做着他的城主，虽然这不是他想要的结局，他想的是和盈盈一起，成为豆腐铺的老板和老板娘。但是他承担了这重任，做了一辈子的城主，在弄月公子的辅佐之下，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将四方城治理得繁荣富强。
　　只是那皇后的位置上，一直是空的。夜深人静之时，他会拿出那件如火的嫁衣，轻轻抚摸，细嗅着，上面似乎还有她的芳香。

　　鬼见愁和女神龙担任着他们的左右将军，护卫着一方安全。看着他们龙凤胎的子女在院落里煞有介事地比武，仿佛看到了当年的他们自己。上官燕闲下来，独自在御花园之中，看到那棵海棠，便会回忆起那个风华绝代的男子，那夜与自己推心置腹的谈话。过往的一幕幕浮现眼前，她嘴角微扬，心内仍是悄悄的怀念。

　　弄月公子做了国师，每日忙的晕头转向，在堆积如山的文案里，笔走龙蛇之际，偶尔也会抬头，暗骂一句，赛华佗，你倒是轻松一走了之，留我收拾这摊子。
　　只是夜深人静，望着那一方星空，他仍会想起当年与欧阳明日共话人间事的潇洒豪迈，闲敲棋子，还会忆及那人胜了自己的气定神闲。
　　星儿端着茶水走过来，见他靠着椅背闭目休息，轻轻走到他身后，替他揉捏酸疼的肩膀。在春风得意宫这么多年，她早已把伺候他当成了习惯，即使成亲之后，有时脱口而出的也是一声，“公子。”
　　他是拗不过她这片痴心不改，何况弄月并不打算孤独终生。只是手中握着那枚紫玉扇坠，还是会隐隐想起巽芳，那个让人无法忘怀的绝代佳人。这是他心底最深处的记忆，这份情，永远埋藏，只停留在最初的美好。

　　谁都不知道欧阳明日和巽芳去了哪里。
　　他们游历四方，真的看遍了天下美景。
　　见过他们的人，只道是神仙般出尘惊艳的模样，却再难细细描绘他们的形貌，也终生未能遇见第二次。得到他们帮助的人，想要登门感谢，却无法再找到他们的行踪。
　　大地上间或传来神仙眷侣的传闻，最初是消息，后来是故事，最终是传说，随时光流转，如那桃花源一般，很少有人再提起。
　　榣山。
　　男子广袖当风，衣袂翩然，轻抚膝上七弦。琴声泠然，身下的湖水升起冉冉云雾，头顶落花撒满衣襟。
　　“如今我也说不清你的琴艺和箫艺哪个更高了。”
　　身旁的美丽女子倚着他的肩，娇柔的声音如蘸水桃花，“亏我当初还想在琴上超过你，真是---”
　　“真是痴心妄想啊。”
　　琴声并未断绝，温朗如玉的声音接上她的话，男子的唇角扬起一抹自负的笑，却是那般倾城，“你也太小看夫君我了。”
　　“我知道，你就是喜欢别人仰慕的么。”
　　“我只要你仰慕就够了。”
　　女子不再回答，只是甜蜜地微闭上眼，沉醉在他高山流水般的琴声中。

　　倏忽琴音绝，她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已躺在他怀中。
　　“巽芳，你知道吗。”
　　他轻抚她的鬓发，眼中无限深情，呢喃道：“那时在蓬莱，我最遗憾的事，大概就是没能和你有一个孩子---”
　　她俏脸微红，将头深埋下去，纤纤玉手却是拿过他同样白皙修长的手，轻放在自己的小腹。
　　“傻瓜，你还是名医，每天碰我，怎么连这点脉象都---”
　　话未说完，已经被人霸道地吻上来，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炽热的唇渐渐移到她的耳畔，只听见低不可闻的呢喃，“以后不要在他面前这么说我---我好没面子的---”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