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憾》春秋歌

42、第四十一章

　　“此种性情之人世上能有几人？能得到此等痴情的好女子的姻缘又有几人呀？”映雪老师的这句话，近日以来如黄钟大吕，不断鸣响在我的耳畔，震撼着我的心灵。
　　李沛然给娇娜的复信（1）
　　我的小娇娜，你好？
　　我含泪读完你情真意切的来信，便迫不亟待地展纸提笔，向你一吐心中对你的爱怜情思。一种对你的愧疚之情已经充盈我的胸臆。
　　你三年的苦恋，我浑然不知。你为此饱受世人冷眼，我对我俩人的未来却还支支吾吾顾虑重重。你对我倾心相爱，你披肝沥胆，不顾一切与假恶丑抗争。相形之下我抱病在家，无有作为。你的来信对我的心态剖析鞭辟入理。令我七尺男儿汗颜不已。过去我自信是你的老师，对此我毫不怀疑，但经历了这许多事，尤其是读过你的这次来信。我踌躇了。在我们感情这件事上，你走在我的前面，你看得比我透彻，你该是我的老师。人们称誉你是我们这所百年老校难得的“才女”。这绝不是溢美之词。我能博得你得芳心，是我的福分。
　　我的小娇娜啊，如果说我还有什么顾虑，那就是，只有担心你跟着我，是不是委屈了你？你的年龄，你的才貌，你的人品，还有你得家境。虽然你的父母不和，但你生在有钱人家。作为一流大学毕业的你，将拥有美好的未来。正像你父亲所言，你跟着我这个教书匠能有什么发展？我的脾气禀性又不能摧眉而事权贵，更不能行卑鄙而随俗流。我很可能走我父亲耿介拔俗的老路。古人云：“夫耿介拔俗之标，潇洒出尘之想，度白雪以方洁，干青云而直上”的人是有的。然而最终将落得个“高霞孤映，明月独举，青松落阴，白云谁侣？山阿寂寥，千载谁赏？”的下场。你和我这样的人结伴。最后的一生必定是坎坷的。那天晚上回到家，我的母亲和你聊了许多我父亲和我母亲的坎坷往事。我实在怕我们走我父母的老路，如此，我将怎样才能对得起你呢？
　　在你的来信中，你向我说“你萌生一种莫名的忧伤和对我们爱情前景的担忧”你还告诫我“真正爱情的获得是要经过风雨的洗礼的”。你最后警醒我“古往今来有多少痴情男女，为情所激，为情所困，用死来抗争，以示其情诚意坚。他们连死都不怕？流言蜚语又算得了什么呢？你说是不是呀？”
　　剖析你的心迹，清晰地看到你对我的担心，担心我在强大的非议压力下败下阵来，你用古往今来的爱情赞歌激励我，要为真爱去经风雨。乃至献出自己的生命。
　　你的这些话语至今萦绕耳畔。我眼帘中重现着古今中外，许许多多的痴情男女为爱而生，为爱而死的催人泪下的画卷。
　　我再一次听见了那许许多多痴情男女为维护真爱，而向旧势力，旧观念，发出抗争的呐喊。
　　仰望星空，于盈盈一水间，我感受到牛郎织女故事的凄美；长城脚下我同孟姜女一起落泪；雷峰塔旁我听到白素珍压抑中的声声长叹；我同草长莺飞中，蝶儿双飞的梁祝，共喜悲；我体味到唐婉“病魂常似秋千索”时的凄苦；一曲《凤求凰》令卓文君怦然心动，从投奔司马相如的脚步声中我理解到她冲破藩篱追求真爱的坚定；宋庆龄的一句肺腑之言：“我的快乐，我唯一的快乐是与孙先生在一起。”使孤寂失望中的孙中山燃起新的希望； “十年携手共艰危，以沫相濡亦可哀” 这是鲁迅与许广平爱情生活的写照。一直过着一种苦行僧似的禁欲生活的鲁迅，因许广平那震撼心灵的爱的宣言——《风子是我的爱》而使鲁迅冲出重压解除顾虑。在 1925 年 10 月许广平所写的《风子是我的爱》中这样说：“即使风子有它自己的伟大，有它自己的地位，藐小的我既然蒙它殷殷握手，不自量也罢！不合法也罢！这都于我们不相干，于你们无关系，总之，风子是我的爱 ……”这铿锵有力的爱之宣言之声在风雨如磐的故国上空，似闪电如雷鸣，震撼着昏昏沉睡的国民的守旧的心灵。是许广平那冲破世俗种种非议的炽热之爱才打开了鲁迅封冻已久的心田。
　　1927 年 10 月，鲁迅与许广平在上海正式开始同居生活，在旧式婚姻的囚室里自我禁闭 20 年之后，他终于逃出来了。对于鲁迅和许广平来说，这是他们生命中最有光彩的举动。
　　我不厌其烦地细数古往今来，那许许多多痴情男女，为维护自己的真爱而向旧势力，旧观念，发出抗争的实例，是以此让我们共勉。而更感人的当属下一个例子。
　　我的小娇娜呀，你说为了爱情可以去死。我想到了《美人鱼和王子》这个来自于北欧的爱情故事。这个爱情故事比前面所有的故事都更能打动人的心。更能升华真爱的理想境界。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拨动着我的心弦。每当我面朝大海望着那荡漾的碧波时，总要想起这动人的故事。小的时候我为这善良的小美人鱼不知落过多少惋惜的泪水。大了之后才意识到这是一个伟大而不朽的爱情故事。
　　一个人，爱一个人，竟然能够不让他知道，承受着爱他所带来的一切痛苦，还要承受他的漠视，承受着他去爱别的人，最后还要为拯救她所爱的人献出自己的生命。这样的爱情，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小美人鱼美丽的脸上，除了苍白之外，还有对爱人的挂念。她修长的美腿上，除了为爱流出的鲜血以外，还有为爱不顾一切，迈出的艰难步伐。这个故事，是经典中的经典。我们不能指望在这个世界上会出现哪怕一个可堪与之媲美的爱情故事了。
　　想到这个故事，我联想到了你，想到你三年的苦恋，想到你近来为你所钟爱人——我。所作的种种努力，我猛然清醒过来。这种难得的真爱已降临在我的面前。是上苍早在三年前就把你送到我的面前。这又让我想起白映雪赞誉你的话：“沛然啊，读到此时你有何感想呢？恐怕你也要泣不成声了吧？关于她的日记你没有亲自仔细品读。只是听过我简单的向你复述一遍。我只是快速的浏览，也已为这女孩子对你的情深意笃所感染。更何况，如果由你这个被追恋者亲自品读呢？其感染之深就可想而知了。然而，你却以种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绝这位纯情女孩对你的深沉之爱。什么怕给流言者以口实啦；什么岁数相差太多啦；什么你人生坎坷不想连累于她啦。照我看，你还是放不开。你的真实情感被世俗之见所困扰。古人说：“能脱身牢笼外，便是大英雄。”沛然啊，去除世俗的偏见。摆脱各种束缚才是大英雄。去追求你应得的幸福与自由吧。从娇娜身上我看到我过去的影子。而娇娜所遇到的阻力比我当时还要大。此种性情之人世上能有几人？能得到此等痴情的好女子的机缘又有几人呀？我们即为知己，便一定要吐肺腑之言。望沛然弟记取我诚挚之意。”
　　“此种性情之人世上能有几人？能得到此等痴情的好女子的姻缘又有几人呀？”映雪老师的这句话，近日以来如黄钟大吕，不断鸣响在我的耳畔，震撼着我的心灵。
　　我的小娇娜啊，放下你那颗担忧的心吧。我们的爱情已经经历了一些风雨。你已从妈妈那了解了我父亲和我妈妈的许多往事了吧？他们所经历的风风雨雨也是一段催人泪下的爱情之歌呀。但愿我们不会再经历那样的苦。你没看到吗？我们的社会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忘掉你所说的那些“噩梦”吧。
　　写到此时，上课铃响起，我匆匆收笔。先把此信发给你。注意：我还会给你发信，请留意收看。
　　爱你的沛然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