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亭如盖》九童

7、Chapter7 不可思议的选择背后站着一个清醒的人（2）

　　向阳看着表一点点地走，他从来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过，耳边只依稀传来那个小民警敲击键盘建立档案的“哒哒”声，他有点担心白老虎会开始怀疑。当分针终于绕到了180度的时候，终于又听见了派出所玻璃大门被推开的声音，更听到了椅子挪动起身的声音还有一句毕恭毕敬的“局长好。”
　　向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都是汗。向阳必须承认他现在很紧张，这次谈判如果不成功，那他必会锒铛入狱，那么他唯一使想要活下去的愿望就无法再实现了。不管了，冒险赌一把吧，毕竟，自己手上的赌注还不算轻。
　　自己思量间，铁门已被推开，那小民警走到向阳跟前解开他的手铐对他说：“走吧，局长在会议室等你。”
　　向阳愣了愣，忙起身抬脚跟上。
　　进了会议室，一股来自空调冷风就迎面吹来，向阳打了个哆嗦，很奇怪的是，向阳觉得自己好像还慢慢平静了下来。
　　局长正在喝刚刚那个小民警端来的热茶，看到他进来，点了点头，道：“坐吧。”
　　向阳舔了舔嘴唇，坐到了局长对面。这让他感觉自己和局长的地位是平等的。
　　很少见。眼前的局长很年轻而且很健壮，看起来就不像是那些地中海挺着啤酒肚的领导阶级，甚至看起来都没有超过40岁。鹰一样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仿佛想要洞悉自己的一切。这是向阳对于顾局长的第一印象。
　　“你好，我是顾席，大家一般叫我顾局长。”顾席放下茶杯，先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谁想必你也知道了，我现在没多少时间了，我们就开门见山好了。”何向阳象征性地握了握，说话倒是直截了当。
　　“好，我也可以理解。如果这次你真是背着白老虎偷偷出来的话，那你剩下的时间确实不多了。”顾席靠回椅背，十指交叉，望向何向阳的目光高深莫测。
　　“你不信我？”
　　“给我一个信你的理由。”
　　何向阳闭了闭眼，男人脸上少见的好看的长睫毛在轻轻抖动，他开了口：“那白老虎欠我一颗子弹。”
　　顾席眯了眯眼：“此话怎讲？”
　　“叶乔。”何向阳答得毫不迟疑。
　　“叶乔？”顾席脸上那张难免让人有些反感的倨傲的神色产生了裂痕，似乎对何向阳的话很震撼“你和叶乔什么关系？”
　　向阳似乎也对顾席的反应有些吃惊：“叶乔，算是我的未婚妻。”向阳又舔了舔嘴唇，他觉得这话说出口很干涩。
　　“什么叫算是？”顾席身体向前倾，锐利的光芒从他的眼睛射出，仿佛要将人看穿。
　　向阳有些不自在的搓了搓手，决定一切都坦白：“那天晚上，她就在我对面倒下，倒下后还一直望着我，我觉得，觉得，她会恨我。所以，应该会不再原谅我了吧。”对一个刚认识的人讲这些，向阳觉得很不自在。像是把自己扒光站在他面前一样
　　“呵，确实。”顾席苦笑道。
　　“你什么意思？”向阳剑一般的眉毛皱得紧紧的。他知道这个顾局长是叶乔的上司。可怎么这语气听起来，他们又远远比普通的职员关系要亲密。这感觉像是自己终于向一个外人吐露了自己与伴侣之间的一些秘密，结果对方却是早就知道了。不知道为什么，向阳有种被背叛的感觉。说到背叛，向阳苦笑，阿乔的体会应该比自己更深吧，他还有什么资格去埋怨别人。
　　“叶乔住院这段时间，我去探望的次数较多，每次去向医生了解情况时，医生总说，她受到的精神伤害其实比□□上的物理伤害还要大。”顾席顿了顿，似乎正在整理措辞。
　　向阳的眼光暗了暗，嘴角不由扯起一抹苦笑。
　　“其实，她的腿伤早在一个月前就可以出院调理的，但是，叶乔她的心理压力很大，她彻夜彻夜的睡不着，不说话，不哭，也不闹，就像，就像是个木头人。”顾席也皱起了眉，提到她在医院的状况，声音也轻了很多。
　　原来是腿伤，向阳呆了呆，那她中弹后依然坚持站着。。。那时她的心，应该更痛吧。向阳觉得眼睛开始干涩。
　　这时顾席又开了口：“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就给她做了催眠。终于，她哭出来了。然后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不会原谅。”说着，一边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他对面的向阳。
　　向阳察觉到他的眼神，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带我去见见她好不好？”向阳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的可怕，近乎乞求的语气。
　　“不行。”顾席断言。
　　“为什么？”
　　“她这种状态根本不适合见到你。”顾席顿了顿“而且，你凭什么去见他？”
　　最后一句问句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扎进向阳的心里，但是，他现在也不怕疼了。
　　“凭我手上的筹码。”向阳清了清喉咙，他调整了一下自己，从恍惚的状态拉回来。他有自信，以他手上的筹码，想要谈条件，很简单。而且，那个叫顾席的男人的倨傲的态度也让他很不满。在谈判方面，他和顾席的地位是平等的，他厌恶他高人一等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