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妆》淞墨thing

10、第 10 章

　　京城丞相府
　　“白丞相，好久不见啊。”
　　熟悉的嘶哑声音响起，白贤鹤搁下手中的书，看着从书房门口堂而皇之走进来的黑影人。
　　“老先生，好久不见。”白贤鹤抚了抚胡子，起身将茶端给黑影人。
　　“最近如何？”黑影人瞥了眼瓷杯里翻滚的茶叶，并不接茶。
　　白贤鹤也不介意，信手将茶杯搁置书桌。“进展尚且算是顺利，不过嘛……”
　　“不过什么？”
　　“洛城那儿这个月一下涌入太多的人，老先生这次还要继续从洛城开始吗？”
　　“白丞相若是希望除掉王家，洛城就是最好的地点，何况，人越多，越乱。”
　　“老先生说的是，至于蜀川那里有动静了么？”
　　听出了白贤鹤语气中的质问，黑影人只道“有动静我自会通知你，倒是你的傀儡皇帝是不是有些不太老实？”话毕就自顾自走出去，丝毫不介意白贤鹤的脸色。
　　“老爷，要不要小的？”屋后转出的人压低声音，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必，记得下次书房内备上好酒。”
　　洛城驿站
　　“既然天色已晚，下官也不打扰王爷休息，只是委屈王爷在驿站了。”
　　“不委屈，倒是多谢齐知府的照顾了。”
　　“王爷折煞下官了，下官还有政务就先走一步了。”
　　“齐知府政务要紧，尤其是蜀川那儿的。”看着齐知府的诧异脸色，陆岭继而再开口“丞相告知本王了，齐知府可以放心了。”
　　“既然如此，下官也不在这儿碍事了。”
　　看着齐知府带着轻松的表情离开，陆岭收起疏离的笑，叫了六安。
　　“王爷，那看来咱们的信截的是对的。”
　　“派人去蜀川查查。”
　　“小的已经吩咐下去了。”
　　“跟着于家那个丫头的人有消息了吗？”
　　“跟丢了。”六安低头。
　　“无妨，镇国公家的轻功也不是盖的。”陆岭扣了扣圆桌“只是要在丞相的人之前找到她了，蜀川那那丫头还有用。”
　　“蜀川又关那丫头什么事？”
　　“她母亲。”陆岭留下简单的三个字后就自己转身进屋，留六安自己一个人疑惑。
　　洛城拂曙山
　　“我是男的。”季笄炎定了定神，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直视着王少安。
　　“哦，那你让我看看。”王少安说着就动手要扯季笄炎的破夹袄。
　　季笄炎一把拍开王少安的手，“小的脸上涂灰的原因想必少爷比小的还清楚。”
　　“书院没有窑子嘛。”王少安面不改色，“不过，元宝你当本少爷傻？”
　　季笄炎看着王少安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到感觉得到王少安的呼吸，季笄炎的脸腾地一下泛红，红到耳朵尖，女孩子不知所措，只不住地往后退，退到后背抵到树，无路可退。
　　“少爷，小的还没有拾完柴，回去会被打的。”季笄炎试探地看着王少安，说出最蹩脚的逃跑借口。
　　“看你吓的，嗯？本少爷说了不让你拾柴么？”王少安粲然一笑，“去吧。”话毕还替季笄炎整了整破夹袄的衣襟。
　　季笄炎不知道王少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匆匆下山准备拾柴，背后少年清朗的声音格外清晰“记得回去脸上擦上胎记啊。”
　　是夜，季笄炎从书院后厨悠悠走向自己的小屋时才稍稍放下心，原以为王少安不会放过自己的，但季笄炎却是度过了平淡的一天，听着远处厢房方向的打更声，书院也到了就寝的时辰，想到这里季笄炎的脚步轻松了许多。季笄炎走进自己的小屋，舍不得点蜡烛就摸黑走向床，却听见了细碎的声响。
　　季笄炎顿住了，待感受到身后的一道风，季笄炎的身体已经比她的大脑先反应过来，修长的腿已经甩出去，脚踝却被来人扣住，季笄炎刚准备跃起再翻身时那人倒是开口了。
　　“元宝，是我。”
　　“你晚上不睡觉来我这儿干嘛？”季笄炎破罐子破摔索性彻底丢掉了之前装的好好的低眉顺眼。
　　“小丫头不装了？”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青涩嗓音在黑夜中听起来显得更加深沉。
　　季笄炎不说话，只抖了抖被王少安扣住的那条腿，王少安低笑两声后松开了手。
　　“你从京城来，也是为了洛城的考题？”季笄炎决定先发制人。
　　“你不也是？”
　　“我不是为了考题。”
　　“你是为了于家吧？”
　　王少安平淡的话语却仿佛在季笄炎的心中扔下地雷。
　　“我不知道什么于家，我只是奉命盯住书院的考卷。”
　　“奉命？奉谁的命？”
　　“不外乎那几个答案，你心里有数不就成了。”季笄炎不动声色。
　　“聪明的小丫头，合作么？”王少安自顾自朝季笄炎的小床走去，大剌剌地靠在上面“你的床太差。”
　　“你让我去偷考题只是为了引蛇出洞吧，京城皇商王家的小少爷。”季笄炎也算耳濡目染京城里的三教九流，王姓只要稍稍动动脑子就能确定，至于最小的少爷，是季笄炎赌的。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最小的少爷？”
　　“那你心里不也知道我是替谁做事的么？”
　　“小丫头有意思。”
　　“王少安你也就17吧。”季笄炎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给王少安。
　　“对啊，你才15，都不大，但是没有别的选择啊。”
　　王少安笑得开怀，明朗的月光洒在季笄炎的小屋里，衬的男孩子的面庞更加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