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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两重心字罗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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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华茂广场的顶层眺望云海,仿佛自己离天空更近一些,近得伸手可及那一片虚无的世界,如果不是脚底传来的钢筋水泥的硬度,微合双目便可以想象自己站在云端,然而“天阔云闲,无处觅萧声”,长久的孤独冷硬了人的灵魂。如果有一丝更深的罪恶做为借口,可否回头?可否回头?
人事经理走后,何枫一个人长久的站在窗前,思绪翻滚。其实他知道这不是在犹豫,他已经知道自己的最后的决定,他找到了,可以不放弃自己在走的路,就能回家的借口,这个决定的魔力强大到他已经不能准备判断它的借口是否理性。他站在窗前那样久的沉默,就是因为,他被自己的决定带来的狂喜摄去了魂魄:他要回家了……
葛巾的大学校园里此时正是一片热闹喜庆的气氛,马上就要新年了,学校已经进行了一个月的冬季文化艺术节已经接近尾声,新年演出晚会又在紧急的筹备之中,学生会忙得一溻糊涂,陈旷朗终于没有了鞍前马后陪葛巾读书游玩的时间,好多天见不到人影了。一直被陈旷朗的热情缠得有些晕头转向的葛巾,似乎又做回了那个安静平和的自己,小蜗牛找到自己背负的小屋儿,就悄悄的快乐的缩了进去,独自在小小的世界里体验心情偶尔的松驰,她实在是个不适合热闹的人。
宿舍里的暖气开得很足,葛巾窝自己的床上看一本古龙的小说,偶尔嗯嗯啊啊的回答路宁的几个无聊问题。颖和思思难得的安静的着着专业课的书,因为马上要期末考试,管理专业的白胡子的白教授抓补考抓得很厉害,平常认真听课的同学也没把握就轻松的过,被往届的学生“亲昵”的称为“不难,就是烦”,因为这个老头一提到管理学的评价就是“不难,就是有点烦”,其实是希望大家用功之意。该教授以“不畏烦”而荣登学校“四大名捕”之首,年年都有为数不少的“怕烦”的马大哈前俯后继的倒在他的枪口之下。不过葛巾倒不担心他,她自己也是个“不畏烦”的人,每次管理学出的问题葛巾的答题都有本事弄出一篇论文来,有一次老教授出了个公关案例的课余的小测试,葛巾本着游戏的心态做了一篇<论金庸武侠的江湖一统与现代公共关系学的运用>,看得老头目瞪口呆,后来在论文后的评语是“内容不知所云,但难得思路开阔”。竟提笔给了个“优”,要知道白教授的小测验得优是可以在期末加十分的。全班居然小小的兴起了一股武侠热来,这可是葛巾始料未及的。
正看得起劲的时候,忽然楼下的扩音器在喊葛巾的名字。那时候的大学宿舍里还没有装电话,同一楼里的学生共用楼下值班室里的同一部电话,只能接,不能打,除上休息时间,谁如果有电话都是由值班的学生会同学拿扩音来喊名字,有时干脆公布电话内容,一次路宁的大姐结婚来电话通知,全系的同学见了路宁就喊恭喜,都是扩音器惹的。
葛巾怕自己去的慢,扩音器会不停的喊下去,有变相提高个人知名度的嫌疑,忙飞快的套上鞋冲下楼去。
电话竟然是阿洛打来的,葛巾接过电话一听就意外的叫:“阿洛,我不过就一封信没回,你就来电话讨债来了。”电话那头阿洛温和的笑起来:“才不是,这会儿你就写了,也快放假了,我也收不到了啊。”毕竟有三年的同学和两年多的通信做基础,两个人的话题一个接一个,等葛巾意识到被自己的口水浪费的电话费有多少时,竟然聊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吓得她忙着将自己家里的电话留给了阿洛,就匆匆的挂了。她笑嘻嘻的转过身来,一眼看见陈旷朗斜倚着门站着,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了。
葛巾突然就有点心虚,脸不知怎么的就热起来,“那个,是阿洛,问我们什么时候放假的,他们那边的时间已经定了。”陈旷朗仍然是在笑的,不过在葛巾看来,好象只有嘴角在向上弯了一下而已,他刚问了一句“你很开心?”值班的那个同学跑从外面跑了进来,看见陈旷朗拉了就走,“老陈,你怎么在这儿呢,文艺部那边彩排还没结束,演员和文艺部长打起来了,都在找你呢,快点,快点。”
葛巾看着陈旷朗头也不回的走出去的身影,心情忽然就沮丧了起来,明明什么也没有,干嘛自己感觉象做了错事一样?还有,陈旷朗是怎么了,从来没见过他那个怪样子。
等葛巾闷着头走回宿舍时,就见大家乱哄哄的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路宁见她进来,一把就拉住她的袖子:“好,现成的,大和尚就是你了。”葛巾立刻就蒙了,做什么转了一圈回来,自己就变成“大和尚”了?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