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归人》我为子高歌

20、灯照离席

　　两年的时间，何枫策划了一次又一次的偶然，在铲除掉另两股势力的同时，猛虎堂而皇之的取代了大哥的地位，本市地下势力的最后一次大洗牌，猛虎在台前，何枫在幕后，一个真正的王国才有了沉稳的根基。林平在何枫又一次拒绝做他们的大哥时奇怪的问他：“枫，你到底想要什么？”何枫的回答是：“我要福雍集团。”
　　　“我要福雍集团。”何枫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和林平一起对坐在西郊酒吧的楼顶上，仲春时节的夜晚，因为坐在高处，可以更清晰的望见“朦胧淡月云来去”，柔和的风里掠过如此冷硬的话语，林平想象得出这个人有怎样一副生铁般的心肠。
　　如果是何枫，这句话可不是痴人说梦，倒真是旗甲鲜明的擂响了对福雍的战鼓。经过这两年的共进退，林平已经彻底被何枫的头脑折服，他竟想象不出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兵者，诡道也。”这是两人携手打造自己的地下王国时何枫一直试图教给他的一个争斗的原则：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无天地，不竭如江河。难道自己这群兄弟，就是枫亲手埋伏下的一支奇兵吗？想到这里林平不禁两眼放光，望着何枫似乎有些激动的就要站起来。何枫看到他那副跃跃欲试的想誓师的样子竟“扑”的笑了出来，忙伸手摁住他的肩膀防止他跳起来，“平，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平不甘心的坐回去，有些恼意：“到底是怎样，你都快用纪律把我们管理成条子了，难道不是为了替你打天下的吗？”林平这样说是因为他当上大哥的第一天，就在何枫和自己的商议下为兄弟们定下了三个最基本的规矩：不准碰毒品，不强迫□□，不做明显影响治安的刑事案子（如抢劫等）。其它的都可以做，圈场子收保护费，开地下赌场妓院歌舞厅，只要能来钱就随他们去。几个猛虎的膀臂曾开玩笑的问要不要开通个110帮助市民。
　　何枫收起笑意，神情冷峻了下来，“兄弟，见山不是山，换句话说我见日月不为明目，闻雷霆不为耳聪，＜孙子兵法＞里还有一句是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你就在九地之下为我好好的守着，九天之上才是我要去攻的地方，那里是商场杀伐，不是我们带着一帮弟兄去打劫福雍集团的总部。”
　　看着林平在努力思索的样子，何枫继续说下去：“当初我选择从地下势力入手，就是为了先将去路守住，商场上我志在必得，对手败后没准儿会狗急了跳墙，在阴影里做些手脚钻我的空子，我要先防着这一着。而且我在明地里的活动需要的消息来源，你说有比我们这些场子更快更真实的地方吗？”
　　林平恍然而悟，“枫，你诡道之法真是他妈的有嚼劲，这木简雍得罪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何枫冲他挥了挥拳头，“我再说一遍，不许国骂，否则我动手了。”“我说何枫，你这什么毛病？我不带这三个字说话都他妈的没劲……”林平话音还未落地，何枫一个日字冲拳就奔了林平的面部，吓得他一躲，连人带椅子就翻倒了，等他狼狈的爬起来，有些甩不开面子的样子，就冲着何枫飞过一腿来，其实猛虎早就想找个机会跟这个身手敏捷的枫较量一次，自己脑袋转不过他，身手总不会比这个瘦高个差吧。结果向个照面下来，林平可真甩不开面子了，被何枫的手掌松松的扣在咽喉上，自己竟然不敢再动。重重的出了一口气，林平扒拉开何枫的手，气呼呼的拎起自己的椅子坐下。何枫毫不在意的施施然坐回他的身边。
　　林平闷闷的加了一句：“这条道上也就算了，大概谁也翻不出你的手掌，可是你要走商场的路子啊，行得通吗？”
　　“平，不用担心，那才真是我最熟悉的地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林平象看怪物似的盯了他几眼。“平，我走这条路，对我们这里也是最好的。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禁止碰毒品这个规定其实是有弊无利的，那一直是最来钱的一块肥肉，我们不碰，兄弟们就吃不饱，而且就会有外面的势力摸着这条道浸透进来，下面一直做惯这一块的兄弟人心肯定是不稳的，我们需要钱还需要做人的原则，这本来就是冲突的，福雍集团的大笔金钱倒是能解开这个结，况且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和兄弟们的将来呢，说不定会闯出一条干干净净洗手的路子。”
　　两个人眼睛盯着前方，各想各的，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对面楼的小屋子里，厨房和小客厅的灯光已经灭了，那个婷婷玉立的身影好象写完了作业，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窗子里闪过一段优美的少女玲珑的曲线。然后又转身拍了拍枕头，看来是准备睡了。女孩还没关灯就去解扣子，大概想换睡衣。林平刚嘟囔了一句“傻丫头忘关窗帘……”何枫的大手就捂向他的眼睛，林平吓了一跳，这下好，两把椅子两个人一块倒在地上，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在同时笑了起来，林平听着何枫有些尴尬的轻笑，似乎能透过这笑声和夜色，看到他冷硬线条上可爱的的红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