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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3 羞耻 ...

  •   祁紫正睡着,隐约听到铁器撞击的声音。

      黑暗中,她朝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发现撞击声每响一下,就有一丝光透进来,每次声音暂停的空档,那丝光又缩回去。

      这时连心也醒了过来,她打开手电筒照过去,铁门一颤一颤,像是有人在用重物砸门。

      “谁?”连心大喊。

      撞击声戛然而止。

      “我是安烨,你是谁?”声音中带着警惕。

      原来是安烨,祁紫兴奋地扑到门前,扯着嗓子:“安烨,遇到你真是太好啦!我是祁紫,这里还有连心,我们被困在这儿!”

      外面的人突然不说话了,大约过了有半分钟的时间才再次听到安烨的声音:“我要开始砸门啦,你们离铁门远点,别被我误伤了!”

      两人对视一下,牵手站到离铁门最远的地方。轰轰的砸门声响起来,直震得人的五脏六腑一颤一颤。

      漫长的等待过后,铁门终于被砸开,光线肆无忌惮射进来。

      逆光之中,安烨的身影似乎比平时高大了许多,他的头发像刚洗过一般贴着脸上,汗珠顺着他绯红的脸颊一颗接一颗滚落下来。

      祁紫正要跑上前去和安烨道谢,忽然觉得刚刚还紧紧拉着自己的那只手松了下去,她扭头去看连心,发现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她抱住她:“连心,连心......”

      别墅2号房内。

      连心静静地躺在单人床上,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照在她身上的白色床单上。

      床旁摆着一把椅子,椅子上放着脸盆,丁婶从脸盆中捞出一条毛巾,拧干,俯身帮连心擦露在外面的脸和胳膊。

      擦完她将毛巾放进脸盆里,坐在床沿上抹眼泪:“连心这孩子真是命苦,好端端的让人给糟蹋了。”

      这些日子,连心一直昏迷不醒,祁紫也没有和任何人提过那件事,丁婶是如何知道的呢?祁紫支支吾吾试探着:“丁婶,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丁婶愣住,仿佛刚刚说的那些话是她在心里嘀咕的,没想到竟然让别人听到了,她尴尬地笑笑,然后起身把房门关严,神秘兮兮地问:

      “祁小姐,听说你一直和连心小姐在一起,难道她没跟你提起过?”

      祁紫假装摇头,懵懂似的:“提起什么?”

      丁婶回看了一眼床上的连心,露出无限惋惜的神情。

      “连心小姐身上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都让人心疼,也不知道是哪个丧尽天良的男人做的。”

      她见祁紫伸长脖子看连心的脸、脖子、胳膊,对她挥挥手:“别看了,看外表是看不出什么的,那些印子都在衣服里面。”

      祁紫立刻把脖子缩回来,满脸通红。

      “这里只剩下三个男人,连宸少爷、安医生,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哥哥,一个是救她回来的,肯定不会是他们,那么,就只剩下索茗了,对,应该就是他!”丁婶向来对索茗没什么好感,上次梅媚诬陷索茗的时候,她就是最先主张杀掉索茗的人。

      刚到连家的时候,丁婶还是个二十来岁家境富裕的姑娘,她之所以甘愿在连家做事,是为了天天见到连总裁。当年连总裁是个多金又风流倜傥的人物,是很多未出嫁少女的理想夫婿,丁婶想着她和连总裁朝夕相处近水楼台总能得到他的心吧,可是到头来发现竟是一场空。

      连总裁心里面一直住着一个女人,即使这个女人嫁给了别人,他依然爱着她,并把这种爱转移到女人的儿子身上,他把她的儿子接进连宅像亲生儿子一样照顾。

      丁婶一气之下嫁给了连宅的管家,丈夫体贴,女儿乖巧,可这些仍然化解不了她心头淤积已久的怨恨,而那个女人的儿子自然成了她的仇视对象。

      “上次他回来的时候,我们就应该杀了他的!”丁婶咬着牙。

      祁紫答应过连心,帮她杀死索茗的,这几天她冷静想了想觉得当时自己太过冲动了,根据她对索茗的了解,他应该不太可能做出那样疯狂的事,可是一个女人又不可能用那种事损坏自己的名誉,虽说现在已经不是古代了,但有些东西还是重要的。

      原本想着遇到索茗的时候,和他当面问清楚,如果他真的做过,她自然不会放过他。当丁婶提起连心身上有青紫印子的时候,她的怒火立刻被勾起来,索茗强迫连心这件事完全没有再确认的必要了。

      “如果早知道他做了这么恶心的事,真应该用斧子砍断他的脖子!”祁紫不禁想起那把斧子,用它杀死索茗最为合适。

      安烨砸开铁门就是用的那把斧子。那是老钱杀死尹萱萱和梅姝的斧子,上面流淌过人的鲜血,用它杀人再适合不过。想来那斧子是早就失踪了的,安烨又是从哪里找到的呢?

      祁紫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她必须要向安烨问个清楚。

      安烨的回答很简单:“你问那把斧子,哦,是我悄悄藏起来防身用的。”

      防身?也对,在这样一场死亡游戏里,私藏一件武器防身是很正常的举动。

      “祁紫,能告诉我梅媚是怎么死的吗?”他的眼神中藏着忧伤。

      祁紫知道他已经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了梅媚的死因,他亲口问她,是想得到最真实全面的答案。

      她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他,末了拍拍他的肩膀:“这些都只是小插曲,等回到现实世界,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不是吗?”

      “对,我们会按照约定结婚,对于我,她是体贴入微妻子,对于梅姝,她是温顺善良的妹妹,她永远是柔弱的,天真无邪的那一个。”

      安烨说着,嘴边隐隐露出一丝苦笑。

      倏地,他抓住祁紫的肩膀,直勾勾凝视她:“在这个卸下伪装的世界,只有你没变,只有你!”

      他把她扯进怀里,双臂紧紧抱住她,她吓坏了挣扎着想要逃出来。

      “安烨,安烨你怎么了?”

      “一分钟,只需要一分钟,你就当是朋友的拥抱吧!请你放心,我不会要求别的。”他的声音渐渐沉下去,近乎哀求。

      祁紫放松下来,任由他紧紧的抱住。

      桌子上闹钟的秒针划过一圈,祁紫提醒他。

      “一分钟到了。”

      安烨放开她,面色平淡:“你真是无情。”

      祁紫笑。

      那把斧子就立在安烨床头,祁紫走过去,把它握在手里掂量重量:“这个可以借给我吗?”

      “可以,不过借走之前你总要告诉我用来做些什么吧?”

      “肯定不是用来劈树枝的。”祁紫努力表现出轻松的样子。

      “让我猜猜,”安烨扶了下眼镜框,他透过略微磨损的镜片打量祁紫,一个清爽靓丽的女孩子手持斧子的样子太过滑稽可笑,他的脸阴沉着:“杀人不适合你。”

      “适不适合你说了不算。”

      她不服输似地撅起嘴,大步走出去,脑后的马尾一摇一摇。

      走出别墅,祁紫把斧子丢在地上,用力抖着胳膊。

      刚才为了保持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姿势,她的两只胳膊一直握着斧柄,现在酸疼得厉害。这斧子刚拿起来的时候好像也没有这么重啊,早知道它有这么重,她就不借它了。这时她脑中浮现出厨房案板上那把切肉用的刀,那刀应该是把趁手的兵器。

      可惜,她威风凛凛的样子是被所有人看在眼里的,她不能回去让他们看扁了她。

      她躬下身抓住斧柄的最顶端,站起来拖着斧子走。

      这一次,轻松多了,她不禁得意自己的小聪明,她就是这样一个可以自得其乐的人。

      在别墅外兜了几个钟头,太阳照得祁紫睁不开眼,她的心里只有一个目标——找到索茗,杀死他。

      斧头摩擦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她的胳膊连带整个身子越来越沉,脑袋也像灌了铅一样耷拉着,忽然她的身体栽歪了一下重重坠向地面。

      耳边似乎听到男人的冷哼声,她努力睁眼,眼中却像挂着一层膜似的无论如何也睁不开,地面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硬,它似乎很软很柔,又有一些硬朗,就像梦想中宾馆里总统套房的床垫。

      夕阳西下。

      树林空地的帐篷里,一男一女的动作极其暧昧。

      俊美的男人双手交叉置在脑后,平躺着,一双细眼无比享受地盯着顶棚。女人整个人压在男人身上,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探进他黑色衬衫内里。

      祁紫感觉身体被硌得难受,闭着眼睛含糊不清地说:“这总统套房的床垫太硌了,差评,我一定要写一千字的差评给你们。”

      她迷迷糊糊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蹭地坐起来。

      “你们竟敢给我用黑床单,你们......”

      没等她把话说完,她就看到索茗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她立刻清醒过来,看了下自己的衣服好好的穿在身上,才放心下来。

      “我怎么会在这儿?”

      “你中暑了,是我恰巧路过救了你,不过......你用这种方式报答恩人,恩人我可真有些消受不起啊。”

      索茗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定在自己下半身上。

      顺着他的视线一路下移,她发现自己正以非常可耻的姿势坐在他身上,更可耻的是,睡梦中好像那里被硌到了......

      她的脸烧得像诱人的红苹果,散发着甜甜的味道,索茗的喉结动了两下,觉得帐篷里的空气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是想一直这么坐着吧?”

      他试图使自己的话听起来像是训斥。

      祁紫被他这样一提醒,立刻从他身上滚下来,逃到帐篷的一角。她双手抱膝,头侧着躺在膝盖上,她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这该死的心跳,停一停吧,她越是压抑自己,心跳得越是厉害。

      看见地上的斧子,她忽然想起此次走出别墅的目的,脑袋顿时清醒了许多,她有意向斧子的方向挪动身体,一点一点,不让他有所察觉。

      经过一番努力之后,祁紫终于把斧子握在手里。

      “索茗,我是来杀你的!”

      索茗轻蔑地笑笑:“笨女人,杀人不是应该偷偷摸摸的吗,哪有像你这样在动手之前主动说出来的?况且我们之间的力量还那么悬殊。”

      说得十分有道理,祁紫差点趴在地上顶礼膜拜,可惜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自己再往回收是无论如何也来不及的,她只有硬着头皮往前冲。

      眼看着祁紫握着斧头朝自己走过来,索茗大声喊:“停!”

      祁紫站在,不明白他的意思,一时不知是真的停下来好,还是应该继续向前走。

      “杀我的理由是什么,你总该说说吧,该不会是同你接了几次吻,你就想要了我的命吧?”

      听他这么一说,祁紫又急又气,脸颊又红了几分:“你对连心做出那样的事,即使死上一百次也是应该的!”

      “那样的事?能不能说得具体些?”

      祁紫张了张嘴,羞耻得不敢说出口,他又催了她一遍,她才咬着唇说出来:“几天前的一个夜晚,你约连心到别墅外散心,结果你兽性大发强迫她和你发生了男女关系,你......你想赖账吗?”

      索茗冷哼一声,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我们俩也是独处过的吧,我有没有对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祁紫仔细回忆了一下,算起来她和索茗独处的时间还是蛮多的,索茗真的没有做出越轨的行为,反倒是自己为了摆脱接吻障碍主动吻过他两次。

      “没有是吧?”索茗得意地看着她,“这足以证明我的人品是值得信赖的。”

      “是连心亲口告诉我的,她身上还有你强迫她时留下来的青紫印记,这次我绝对没有冤枉你!”

      “人是会说谎的,尤其是女人最善于说谎,梅媚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还有那些印记你亲眼看见了吗?”

      “那印记是丁婶告诉我的,她帮连心擦身体的时候发现的,她没必要骗我!”祁紫理直气壮,大声喊着。

      索茗只觉得一阵好笑,他笑出声来,笑声中有苍凉的味道,许久,他开口:

      “那你相信我吗?如果我说那夜连心向我投怀送抱被我拒绝了呢,你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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