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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未完 ...

  •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那人集中,本来还趴在地上的人突然见一跃而起,哪里还有半点中毒的影子?
      我一看,原来正是刚才那个落腮胡子,只见他的手紧紧捉着那男人,也不见用了什么力,那男人就像有什么缠着他的手似的猛晃了起来。
      “严老九!你干什么!”
      “沁……沁娘!快把我手上的东西拿开!”
      而这时,落腮胡早已放了那人的手,站在一边一脸戏谑,正看好戏。
      被喊做沁娘的女人闪到落腮胡面前,一手掐着落腮胡的脖子,狠声问:“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啊,”他一脸无辜,声音倒是意外的好听:“只是碰了他一下而已。”
      没等沁娘说什么话,又高深的说:“现在,可是你自己来碰我的。”
      讲得自己似乎是什么碰不得的毒物一般。
      奇怪的是,沁娘就像是被是定住一样,整个人呆呆地站着,连落腮胡从他爪型的手掌里脱出来也没什么反应。
      情况变得诡异起来,面前的两个人,一个疯了般甩着手,嘴里还不时发出凄厉的吼叫,另一个,没生命一样站着动也不动。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坏我们的事!”
      那两个小孩子还是那么有默契,怒目瞪着他,却又不敢贸然上前。
      落腮胡神情轻松,显得悠哉游哉,虽然个子矮了些,却也显出几分玉树临风的气质来,可说出的话,却恰好相反。他瞥了眼那两人,道:“关你们屁事!”
      两个不成熟的小孩子被完全激怒,二话没说上前左右夹攻。虽然看似已极怒攻心,可打起来却很有章法,他们一左一右,丝毫不乱,沾衣即走,以快打快。
      落腮胡也以轻攻与他们周旋,一时间也分不出个上下来。
      打斗中,落腮胡叫起来:“看什么!还不过来帮忙!”
      这时的我依然趴在地上,茹儿乖乖地待在一边,显然这声帮忙叫的不是我,也不是她。小三楞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叫的是她,鞭子在地上啪啪甩了两声才挥鞭而上。
      她也不狠打,只是有意将人往落腮胡那儿赶,让他们不能再轻松地沾衣即走。
      落腮胡面带赞许,说了句,“聪明。”
      小三马上回道,“那还用说~”附赠白眼一双。
      果然,没过多久,其中的一个被落腮胡一把捉住,他呆了片刻,转而开始攻击他的同伴。
      众人又是一楞,那两个孩子打成一团,无论其中一个怎么叫喊,另一个就是半点表情也欠奉,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快,招招致命。
      对于一下子豁然开朗的情形我们都有些措手不及,谁能想到前一刻我们几乎命悬一线任人宰割,下一秒却上演大逆转。
      小三迅速捡起那张刚才被严老九甩脱的纸,看也不看捏在了掌心,等小三再摊开手掌,我看着那些碎片纷纷扬扬地落下,总算安了心。至少乘风行踪不会被透漏,那他们就会有多点的时间能够回到青莲宫去了。
      “走吧,还看什么。”小三说完,鞭子一收,扶了茹儿就出去了。
      我也想走,可是我现在趴在地上,还面对着从刚才起就不停在打打杀杀的两个娃儿无可奈何。张了张嘴,也没好意思叫小三再回来扶我。面前一暗,抬头就看见了落腮胡似笑非笑地蹲了下来。
      没等我说话,开口便道:“叫声哥哥就领你走。”
      我看着这个莫名其妙跳出来的陌生人士,考虑他建议的可行性。
      “还想什么,那丫头可走远了。”
      罢了,我丢脸也不是一回两回,看着他从额头一直长到下巴的胡子说:“落腮胡哥。”
      还没反应过来,人一转已经被他抗在肩上,“诶~”
      我们的马车仍旧停在边上,悠闲地啃着路边的黄草,对刚才发生的刀光剑影毫无知觉。小三已经坐在车驾上,看着我们不做声。
      落腮胡将我往马车上一放,正要上来,被小三一只手拦住。
      “这位兄台,谢谢你刚才出手相助,我们有事在身,就此别过了。”
      “喂!等等等等!我帮了忙,你们拍拍屁股就走挖,这不是过河拆桥么。”
      “那你还待怎地?”
      “我看你们和我顺路,还有个小兄弟受伤了不是,一起走一段儿,互相照顾照顾。”
      “我们不需要照顾,再说,你怎么知道我们顺路?”
      他没回答,只在身上乱掏,好半天被他掏出把扇子来,就在我们纳闷的时候,他把扇子一展,小三看了满头黑线,挥了挥手让他上了车。
      我惊讶了下,是什么扇子这么神气,能让小三就这么妥协了?
      等落腮胡笑呵呵地上了车,我就问他把扇子要了过来。一打开,我也黑线了,原来这不是别的扇子,正是习羽的那把,正面写着,以小人之心,反面写着,度君子之腹。
      看他得意洋洋地看着我的样子,想起那句古话怎么说来着的?真是物以类聚,一点不错。

      马车又得得地走了起来,落腮胡在我身边坐定,拍了我下肩膀,说:“还楞着干吗,快把药拿出来,想一辈子趴着?”
      “你怎么知道连杰给了我药?”
      他挑着眉毛看我,没答话,顺手接过了我递过去的药。然后我听着嘶的一声,就感觉背凉凉的了。
      “等等!你干吗把我衣服都撕开!”
      “不然怎么上药?”他抹了点药,往我身上就那么一涂,痛得我龇牙咧嘴的,然后又说:“都是男人,你怕什么。”
      我尴尬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才好,只能傻笑着说,“是,是……都是男人。”
      还没等到他第二手下来,善解人意的茹儿说话了,“大叔,公子习惯了我伺候,还是让我来吧。”
      哈,可爱的茹儿。
      落腮胡显然被大叔二字打击到,任茹儿自顾自将东西接了过去。
      我看着他煞有其事地摸着自己的胡子,想笑又觉得背痛,好在茹儿轻轻柔柔地将药敷在我伤处,才让痛觉不那么强烈,恩,敷药这种事,到底还是女孩子要细致些。
      接着,我在马车的晃晃悠悠中,在逐渐扩散的舒适里,渐渐睡了过去。

      再醒来,我又已经躺在了床上,看样子,像是某家客栈。稍微动一下,觉得背已经不那么痛了,就自己起了床。看来,连杰给我的药还真管用。
      好不容易坐到桌边想喝口茶,茹儿已推们而入。
      “公子,你这是干什么,开躺下,要喝水我来给你倒。”
      “行了,我哪那么弱,现在身体已经好多了。”
      她还是坚持把我推到了床上,往杯子里倒了些水,送到我面前。
      “茹儿,我们这是到哪里了?我睡了多久?”
      茹儿接过我递过去的杯子,回道:“我们这是在临仙城了。公子睡的不久,也就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没想到我还挺能睡的。
      “公子再歇歇吧,谢哥哥说了,敷完药可要多注意着些。”
      “谢哥哥?”是哪个?
      “就是在小棚子里救过我们的人,听他说,叫谢临江。”
      “不是大叔吗?”
      听我这么说,茹儿的脸红了红,才说:“不是,是哥哥。”然后一边手忙脚乱地给我整被子,一边又说:“小三姐姐说了公子有伤在身晚饭就在公子房里用他们也会一起过来说是有事相商公子还是再休息会儿吧如果有什么事就唤茹儿茹儿的房间就在隔壁。”
      等我反应过来她噼里啪啦地说的是什么时,她早已经跑出了房,竟然也摔的我的门咯吱咯吱的响。
      这丫头,怎么回事?

      等晚上小三和那个谢临江一起进来的时候,我才知道茹儿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姓谢的把胡子给剃了。看那整整覆盖了他半脸的胡子不知所综竟然是这么痛快的一件事,整个人不仅清爽不少,看上去倒还十分秀气。原来他并不是什么大叔,反而是年龄不大的小子,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真是天知道他怎么才能把胡子留成那样的,天知道他怎么能把我给扛上肩的。
      我向他作了个揖,道:“谢小弟。”
      还没揖到底,他诶了声止住了我的动作,道:“什么小弟,要叫大哥。”
      我抬起身看到他又在呵呵地笑,开始想,这趟旅途也许不会那么难熬。
      小三在那边已经大喇喇地坐下,说:“是该叫大哥,都二十七的人了,被茹儿叫声大叔也不冤。”
      “要你多嘴!”
      “好了,快坐下吧,晚饭来了。”

      小二陆续把菜往桌上摆好,小三在他手中放了些钱银,小二便喜滋滋地走了,顺手帮我们带上了门。时已入初冬,黄昏没有多久天就完全暗下来了。我们也越走越北,天气已经冷了好多,我们四人围坐,吃着热腾腾的饭菜,我听着小三与那个谢临江没完没了地抬杠,吵吵闹闹地竟也有种很温暖的感觉。
      茹儿帮我倒了杯温好了酒,我笑笑喝下,是酿的很好的米酒,温润不辛辣。
      这时候,谢临江把杯子一搁,道:“说实话,你们究竟清不清楚现在的情况?”
      我道:“什么情况?”
      谢临江以一种很不可思议的神态看着我,连小三也是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
      “到底该说你是大而化之好,还是弄不清楚状况好。你知道白天袭击你们的人是谁吗?又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袭击你们吗?这两天江湖都快被掀翻过去了,你身在其中倒像个没事人似的。”
      “掀翻?”有这么夸张吗?我什么都没感觉到。
      “是啊!”他夸张地应了声,顺带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道:“现在青莲教教主重伤的消息遍传武林,几个门派都结了盟想要趁此机会平了青莲教,正到处搜你们大教主的身影呐。这声势,那叫一个浩大啊。”
      这我倒是知道,今天被沁娘毒倒的那群人是有说什么盟主的事情。
      小三轻蔑地笑了笑,说:“他们结盟也不过是暂时目标相同罢了,哼,狼狈为奸。今天这个情况,怕是要窝里反了吧。”
      我问,“他们说的那个盟主是谁?”
      谢临江说,“这个盟主神秘得很,从没露过面,只知道又是个欧阳家的。”
       “欧阳家?”
      “是啊。”谢临江说的略带嘲讽:“那可是个专出盟主的家族呢。历代武林盟主都鲜少有欧阳家之外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欧阳家这个名字异常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过。
      “真不知道他们要抓乘风做什么。”
      小三突然啪地一声将酒杯往桌上一放,道:“做什么?还不是所谓的捍卫正道?说我们教主滥杀无辜,祸乱江湖。哼,只不过是没了他们的名声又总也打不过罢了,这次能白拣个便宜,一个个都义正言辞的冲到前面来了,其实只想靠我们教主扬名立万,简直是败类!”
      她的话刚说完,刚被她放下的那只杯子,转眼间竟然碎成了几块。
      难道这就是传言中的河东狮吼?
      “厉害……”
      她瞥了我眼,对于我的评价不置可否。然后曲起食指用关节点了点桌子说:“好了,现在我们来讨论讨论怎么逃亡的问题吧。”
      “逃亡?为什么?”
      “因为现在江湖上传闻,青莲宫宫主因中奇毒须向一位北绝山上的高人求医,现已在路上了。”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这说的不就是我们么。可后来小三说的话让我更加惊讶,她说:“这消息是我放出去的。”
      她说完转过头来问我,“是不是又想问为什么?”
      我点了点头。
      她一副知道你笨只是没想到你这么笨的表情,也不踩我,哼哼唧唧地又开始给自己倒酒了。
      对于她间或的不理不踩我已经习以为常,只当作是间歇性发作的那个什么病就可以了,好在她的这个病发作的并不十分厉害,只有在讲到乘风的时候时或有发作就是了。
      用尽量无辜的眼神扫视一圈,重点落在了谢临江身上,看来他们在我睡觉时已经讨论过什么了,小三不肯告诉我,那只有从他这里突破。
      他啪地将扇子一展,悠然自得地扇两下,眼睛瞥瞥身前空了的酒杯。
      我的嘴不自然不明显地抽搐了两下。他用他那张极其幼稚的脸来做这么自命风流的动作,实在让人觉得很不搭,倒是把习羽的扇子用的是淋漓尽致啊。
      可想归想,我还是接铃子地起身为他满了酒杯,等他来解我的惑。
      他高兴地喝了酒,道:“我们为什么要去北绝山?”
      “要解乘风的毒啊。”
      “这就是了,可关键是,要让你的教主大人有命吃到截药!”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盯着我,认真地说:“你可知道,现在江湖上要追杀他的门派大大小小有几十个。光是那个欧阳山庄就叫人头疼,更别说他们已经结盟。青莲宫就是在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你们的大教主现在可是躺在那儿,光靠那些个宫众护法,要护他周全可是难得很。”
      “情况真的有这么糟?”
      “比这更糟。他们很熟悉我们的处境,也清楚我们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回青莲宫,要么找高人求解。如果不想让‘你的乘风’没命吃到解药,把人都引到我们这里来是最好的方法。”
      “难道不可以把他们引往别处吗?如果我们真的被阻了拿不到解药怎么办?”
      “所以我们决定分头行动,分散目标。”
      “怎么个分散法?”
      “明日我们就分道扬镳,你和茹儿一起,我一个,小三一个。”
      说实话,这时候我已经差不多完全被他绕昏了,因为这个所以要那样,因为这样所以又要怎么样。我完全不懂,我只知道,我们才一起不久又要分开,还是我和茹儿两个没武功的一起走。
      “为什么?”
      “因为你们都不会武功,装作毫不相干的路人比较容易蒙混过关,好歹那些个武林人士都是自命不凡,英勇大义的匹夫,应该不会拿你们怎么样。”
      “应该?”
      “放心,我会跟着你们的,”说着,他拿出了一串银铃,“你拿着这串铃,如果实在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危险,就用力些摇,我会听见的。”
      我伸手接过,是很漂亮的一串链子,分别接着八个小铃铛,没个铃铛上都有些奇怪的标志,倒是别致得很。我拿过来往手上比了比,恩,可以当个手链使。
      我将它头尾两头扣好,它像是给我定做的一般,与手腕无比契合,大小正正好好。
      谢临江看着我把链子戴上,眼神有点奇怪,呆呆地盯着我的手腕,我在他眼前晃了两下,他才回神道:“这可是我打算给我未来老婆的,你可要好好保管,别弄丢了。”
      “好啦好啦”我笑:“不会让你讨不着媳妇的。”
      “那我们明天就兵分三路,记住,在北绝山下的那个小村庄会合。”
      “三路?那小三干什么?”
      “她呀,当然是诱饵咯。”
      “是呀。”小三接道:“我要负责把那些没脑筋的人引开,好保证你的安全呐。”
      我惊讶:“那不是太危险了!”
      谢临江笑道:“我们三护法那么鲜衣怒马的谁人不识?让她干这活最好了。你就放心吧,就算打不过,要跑还是要毒,那都是她的拿手活儿。”
      他这里说的欢快,那边小三不干了,拍案而起,而后开骂。谢临江不急不躁不紧不慢,笃悠悠地一句句回。
      我看着他们,拦也不是,喊也不是,便兀自闷在一边喝酒,我突然想,其实乘风很幸福了,虽然是有很多人欲杀他而后快,可是也有很多人在为他着想,为了他可以身涉险境至生死于不顾。如果有谁能如此待我,即使只有一个,也足够足够了。
      身边很吵,茹儿竟然开始大喊,当然喊的是别吵啦,别喝了之类的。呵,也难为了这丫头了。要把一个爆竹和一点火星弄灭可不是容易的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酒竟然洒了一地,我觉得周身都飘满了酒香,味道很醇。耳朵已经渐渐听不到小三和谢临江在说些什么,我感觉自己像是已然抽身而外,离这个场景越来越远,只做个旁观者,观看一场默剧。
      小三的确鲜衣怒马,临江倒也不少风流,争峰相对。
      茹儿在拼死拼活地劝,结果却是又洒了一地的酒。

      乘风,我们都能为你付出,无论谁,无论为了什么。而我似乎永远只能是其一而不是所有,可我想让你知道的是,那确实已是我的所有。
      突然就想到了一首,很像我的诗。

      站在这里孤单得像
      黑夜里的一点微光
      不在乎谁看到我发亮
      把自己对你开放
      虽然心受过伤
      我依然相信
      爱有希望

      我想,我大概是醉了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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