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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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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开始翻阅师姐的文章,我由卢颂月为师姐手抄的游记看起,只想知道卢颂月究竟是多么坏。一开始翻到的是最后两页,都是一些西域的民俗传说。于是我翻到了开头,是讲的那年七秀舞演的事。这我知道,师姐就是在那次舞演中前往七秀的,而后回五毒时就带回来卢颂月。当时我是非常羡慕师姐能出去看看山山水水的。
卢颂月是明教很普通的弟子,在江湖上出名的原因有二,一是他有个非常厉害的哥哥号称“第一明教”,常年的闭关修炼更为其增添了很多神秘性;二是卢颂月爱好中原文化,喜欢游历于山水之间,性格不拘小节,爽朗地见谁都喊兄弟的自来熟,自认为是广结好友,常成为江湖中人的乐子。
卢颂月与曲澜是通过藏剑山庄的叶君空认识的。卢颂月在七秀遇到叶君空,曾与叶君空有几面之缘,也许对于卢颂月来说,叶君空可以说是兄弟中的兄弟了。这位叶公子在江湖上传闻是位浪荡子,不是听说他与这位姑娘花前月下,就是听说那位姑娘为他伤心得一哭二闹三上吊。原来卢颂月追求过曲澜,非常可惜的是,一副君子模样,风流倜傥的叶君空在走廊里面拦在曲澜身前,前倾着身子举着画卷,殷勤地笑问曲澜:“姑娘可认识画中的女子?”
曲澜动了动眼眸,好像在往那幅画上看,最后只有一句冷冰冰的话:“我不认识,麻烦公子请让路。”叶君空心里很不是滋味,还有点生气,非常尴尬,画上的不是别人,就是曲澜。那日叶君空看见曲澜闭着双眼站在春末的残花前奏萧,便觉得这个人的气质真吸引人,再来就是虽然闭着眼睛,但是看起来也挺漂亮的。叶君空回去以后就作了这幅画像,虽然不是名师大家,也不是画画好手,能看是能看,并且他觉得情已到,画就成。叶君空为自己沾沾自喜,谁知道竟是这样被曲澜拒绝了呢。要是叶君空当年换个方法去搭讪曲澜,而不是搭在曲澜软肋上,不知道结局会怎样。
卢颂月眼见着叶君空欣喜地作画,又被曲澜拒绝了好意,不对,其实叶君空是不怀好意的。卢颂月实在忍不住笑了一顿叶君空,那时候叶君空非常想打死他。同时卢颂月也对曲澜很好奇,因为叶君空长得好,家世好,说话甜,为人画像这种应该是挺具情调的事吧,曲澜为什么会拒绝。
后来卢颂月也问过曲澜这个问题,曲澜哈哈笑两声说道:“我又不是圣人,如果我能看得见叶君空为我作的画像,指不定就答应了呢。”卢颂月为这个答案隔应过一段时间,然而曲澜确实对他体贴温柔非常好,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没有如果。于是过了一段时间,这种问题早就被抛到了烟霄云外去了。
关于叶君空的种种传闻,毕竟都是旁人道听途说的,不过无风不起浪,也许叶君空确实有些放荡吧。但是与叶家亲近的人,自然都晓得叶君空与表妹沈芝兰是门娃娃亲,如今二人年纪渐长,正是都该成家的时候,长辈们已经在作打算让他们早日完婚了。
叶君空来到七秀,那日本是去找沈芝兰叙旧,芝兰的幺妹沈玉姝告诉叶君空芝兰去陪来五毒的曲姑娘游湖了,恐怕晚些时候才能回来。叶君空点点头,对于没见到多年未见的老友有些遗憾,对芝兰这些年来的变化并不知道,所以心中有点新奇与期待。他没多作关于此事的谈论,倒是夸起玉姝来,现在长成了大姑娘,漂亮水灵极了。这并不是客套话,出自对女大十八变的感叹。
叶君空与沈芝兰,还有一个长大以后常年在天策的楼望北是青梅竹马,玉姝当年还小,但是像跟屁虫一样总是跟在他们后面。楼望北最喜欢把玉姝逗哭,每次都要芝兰骂一顿他才老实,叶君空最能哄小玉姝,每次叶君空一哄,玉姝就不哭不闹直问叶君空要抱抱,越是这样,楼望北越喜欢逗乐玉姝。
后来沈玉姝被师父遣来的人叫走了,沈玉姝告诉他芝兰很快就会回来的,叶君空说没事,这会儿他可以自己寻乐子的,让她别担心。于是叶君空就在所谓的自寻乐子过程中,看见了在走廊角落处对着春末残花奏萧的曲澜,并驻足看着曲澜,听着曲澜吹的萧声。反正叶君空此时的心情不错,恐怕只能在箫声中听出男女山盟,互诉衷肠的意味来。直到曲澜离开,叶君空流连于此地,他走到曲澜站的地方,他在看那些凋敝半残的花,后来这里长廊的构造和这些花后来就进入了他的画。也许他的能力还不足以留刚才那刻他自以为是的意境,他已经为他自己创造了一个关于自己的才子佳人的蓝图。
在此之前,曲澜是随沈芝兰一道游湖的,芝兰给曲澜讲了许多趣事,民俗之事,以及自己小时候的趣事,芝兰说话声情并茂,有张力,只是当谈起对事的看法时,有点极端偏激,总认为自己是对的。芝兰姑娘好动,说话时兼有肢体语言,虽然曲澜看不见,但是她直到芝兰划了划水,摘了片莲叶之类的。曲澜待人谦逊有礼,但是总觉得少了点人情味。芝兰话多,
七秀有好山好水,曲澜当时是否开心无人能知,也许有点不开心是在所难免的。但她是她师妹心中非常努力万事总有办法的人,除了眼睛以外的感官异常领命,也许能靠其余感官感受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呢。
当时芝兰与曲澜正准备回小院,芝兰在路上被师父派来的人叫走了,曲澜笑说没关系她自己可以应付的。曲澜心中终归是有点不开心的,芝兰讲的东西,曲澜到底是向往的,不止是七秀的山山水水,她想要一双健康的眼睛,但是曲澜对她现在的一切也都很满意,毕竟她也能感受风的轻柔,水的触感以及鸟语花香。
最重要的,还有芝兰与青梅竹马的童年趣事,她的幺妹,她的同门师姐妹们,一切都是曲澜向往的。曲澜想要是她在七秀该多好,她的师妹以前开玩笑说过师姐你可真是早熟,说是曲澜待自己要求太高,不如她那样无忧无虑,如今想来,其实师妹也是在承受着来自师父的压力。
说来也是件轶事,当年七秀有位身段好,人美,且有天赋,技艺极高的师姐,一句话都不说,只把当年入门时的簪子折成了两段放在房间内,其寓意自是不想自知的。可惜了这样一位本可有大好前途的女子,据说她后来流落到了烟花巷柳之地。
这次本是由她领压轴舞的,可是如今她突然离去,师父只好把组织这次活动的人都找去,商量着怎么解决。于是沈芝兰与沈玉姝都被她找去了,沈芝兰负责接待来七秀的宾客,而沈玉姝则是舞者里面最小的人。玉姝自视甚高,且喜争强好胜,毕竟能者多劳。玉姝毛遂自荐,对芝兰使了个颜色,芝兰无可奈何。
事后芝兰找玉姝说了树大招风的道理。玉姝笑着回应芝兰,玉姝觉得她自己做人极好极稳妥,应该也很少有人对她有微词,哪里像大师姐,平日里不与任何人交好,说话常刻薄别人,当真以为自己多厉害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喜欢惹人非议,还有好些人嫉妒她,这才没人喜欢她,连师父的命令都敢违抗,一切由着自己性子来,胡闹!
芝兰训了一顿她玉姝,让她这种话以后千万别在说,也就在她面前说说,嫉妒人不是好事,尽量克制懂得分辨是非才可取。玉姝虽然因为芝兰训她有些生气,但是芝兰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她以后该更加努力,更沉得住气才好。
这次舞演,楼望北也来到了七秀,多年未见的三人行终于重聚七秀。在忆盈楼的厢房里,还有个卢颂月。卢颂月素来对中原文化颇感兴趣,因此看表演是津津有味的。而这边的三个人则是在叙旧,直到玉姝登台,芝兰这才把两人都叫去看玉姝。楼望北也直夸玉姝女大十八变,如今越来越水灵漂亮了!不知道现在还喜欢哭鼻子吗?芝兰没好气地“呸”了一声。
卢颂月夸沈芝兰挺漂亮的,问叶君空怎么不多与芝兰说说话。叶君空说言多必失,毕竟他最近心里老念想曲澜,毕竟曲澜打击了他的一直以来自以为是的自信,也怕芝兰知道以后伤心,再者就是这么多年老友了,甚至都要成婚了,还愁这么一会儿不说话?卢颂月拍了拍叶君空的胸,难为老兄你还能这么考虑怕伤芝兰的心,不过居然也还在念想那个人。
叶君空不大懂曲澜,就算当他是个流氓也甩个巴掌意思意思,叶君空摸了摸脸,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他的形象与流氓想在一起的,卢颂月也不明白曲澜,非常好奇。以至于卢颂月每次随便各处瞎溜达的时候,总能溜达到曲澜住的小院门口,朝里张望一会儿然后又走向别处。叶君空对卢颂月这行为很气愤,他总说这种行为对姑娘一点都不好!卢颂月说又没进去过,只是路过。
叶君空当然也是有私心,因为毕竟他没卢颂月那么脸皮厚,从别的角度来看,卢颂月这么脸皮厚可能是因为他能用暗尘弥散这招,他想钻地缝的时候隐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