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意外之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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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初晴三人到达云水坊时，一楼厅里已有不少看客。舞台上有三位女子正往后台而去，应该是上一场表演刚刚结束。
采苓看了一眼大厅，说道：“小姐，这里剩下的位置不多，人也比较杂，我们去二楼雅间吧？”
初晴点头同意。坊里的一个年轻伙计引着她们上了二楼西面的第三间，送上各种精致茶点，就退下了。
上楼的时候，初晴稍稍看了一下二楼的布置，每个雅间单独隔开，前面有绢纱挡着，也看不清其他的雅间是否有人。
初晴刚坐下，就听到舞台那边有“咚咚”琵琶声传来。一低头，只见舞台上有位女子怀抱琵琶而出，轻拨慢挑间珠落玉盘之声倾泻而出，那女子边走边弹，至舞台一侧坐下。
稍后，一绿裙女子款款走出。只见，青葱玉手，掐指为花。琵琶声缓，柳腰轻摆，摇曳人心，琵琶声急，步步旋转，层层生花。曲终处，女子右手拂面，眼波婉转，笑靥如花。
“好！好！”看客们叫好声和鼓掌声不绝于耳。
掌声过后，听到楼下有人念到：“高玉成公子赏银五十两。”、“多社尔公子赏银一百两。”、“钟山公子赏银二百两。”……
每报一次，看客们就鼓掌叫好，越到后面，掌声越大。
报完了这一轮的赏钱。舞台上早已搭好高脚几，外罩着一块红色绒布。
有一男装女子捧着一个盒子上台来，那女子眉目清秀，略施粉黛后，也楚楚动人。她放下盒子，大方地向看客微笑致礼。先打开盒盖，拿出一个帽子来，向看客们展示了帽子后，就放进去一朵绢花，然后，她伸出手指把帽子摇起来。
初晴心下一动，这不就是那个……
她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看见那帽子越来越急，越来越快，脱手飞向空中，转了几圈之后，那女子又稳稳地接住了帽子，莞尔一笑，再把帽子展向看客，绢花，不见了。
“哇！”一旁的青葵赞道，“这个好玩！”
初晴也笑了，原来，唐朝的时候魔术就已经这么成熟了。
台上的女子走下台来，走至一位妇人身边，手指一转，一朵玫瑰已然握在手中，她随手赠与妇人，周围又是一片叫好声。
那女子走至哪里，看客们的眼光就跟到哪里。她双手一合，再一翻转，一个红艳的苹果就在手心，送给了一旁的看客。
正看得兴起，突然听到一个男人扯着喉咙喊道：“快让任无思出来见客！”这一声粗喊，如平地惊雷，霎时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吸引过去了。
只见大厅里站着五六个男人，为首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个头略矮，腰间一圈肥肉，身歪眼斜，龇牙咂嘴，显然是刚喝了酒。
一位五十上下的男子到那群人面前，拱手为礼，“几位客人，老朽是这云水坊的掌柜，请问，几位是要听曲看舞？”
那为首的男子，斜着眼笑道：“我听说那个任无思回来了，她是不是在你这？让她出来让大爷我见见！”说着，嘿嘿笑了起来，后面几个人也跟着笑了。
初晴看着那一群流氓，心里骂道，真是那里都有这样的混蛋。
那掌柜仍旧不慌不忙的说道：“这位客官，您说的任无思姑娘，几年前就已经离开了，她跟我们早已没有任何关系了。”
为首的男子，一脸轻浮地笑，“没人啊，这可就难办啦，”说着，眼睛四下里一瞟，指着那个男装的女子道：“没有任无思，她也行，带过来让我瞧瞧！”
那女子被他一指，忙退后了几步，一脸害怕。
掌柜忙说道：“这位客官，我们店里只是让人看看歌舞，别的生意一概不做。”
那男子冷笑一声，“我没想做其他生意啊，我是让她过来，我抱着她，照样让她跳舞。”边说，边用下流的眼光觑着那女孩。
“就是，我们大哥，只是让她过来而已~”一个跟班拖着尾音附和，末了，还和其他跟班一起不怀好意的挤眉弄眼。
这真是明目张胆的耍流氓了。
掌柜脸色一沉，坚定的说：“这位客官，恕在下不能从命。”
那男子的脸色一变，一个眼神过去，几个跟班都向女子冲了过去。这时，只见从角落里冲出四个人来，截住那几个跟班的去路，两边的人一碰到，就扭打起来。周围的看客，见局面成了这样，都吓得抱着头四处逃窜。
那男人的几个跟班，好像练过些打法招式，几个来回之后，云水坊的人好像落了下方。有个跟班把对手撂倒在地后，就去拉那个女子。
那女子惊呼一声，大叫着跑开，刚跑了几步，就被抓住。那跟班见女子挣扎，把她双手一扭，拖着他往为首的男人而去。
初晴在二楼看着着这一幕，早已气得双眼冒火，浑身发抖。一掀帘子正要出去，被采苓和青葵死死拉住动弹不得。
眼看女子就要被送到为首的男子身边，忽然，从二楼跳下一个穿深蓝衣服的人来，猛的一踹，就把那个拉拽女子的跟班一脚踢飞，又抄起一根木棍，舞得呼呼生风，把剩下的几个跟班逐个击倒，不一会儿，就只听到那几个跟班趴在地上的痛苦哀嚎。
那蓝衣男子，冲着他们，大喊一声：“都滚出去！”
那几个跟班，爬起来踉踉跄跄走到为首的男子身后，为首男子双颊抽动，怒极反笑：“打伤了我的人，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家大人一句话，就能让你这云水坊一夜全灭！”
“你放肆！”
这句喝斥凭空炸出，一瞬间，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怔。
二楼东面第一间的门被打开，先出来的是一位年约四十的中年人，后面是一位锦衣公子。那中年人穿着寻常衣服，身材略丰，满脸持重。那锦衣公子，年纪尚轻，却器宇不凡，周身流淌着华贵之气。他二人走下楼去。
为首的男子看了一眼两人，心想，不就是个有钱的小公子吗，脸上一哂：“刚才是谁说话？”
锦衣公子冷冷扫了他一眼，“是我。”
为首男子哈的一笑，“你知道你刚才是在跟谁说话吗？”
“我不想知道。”
“你—”那男子气结，“好，那你是谁，胆敢这么说话？”
锦衣男子这下看都不看他，“我是谁，你还不配知道。”
为首的男子，平日仗着主人横行霸道惯了，没想到会受这等气，顿时双眼怒睁，一脸狞笑，“哼！我看你是不敢吧，实话告诉你，我家大人一句话也能让你全家遭殃！”
听了这话，锦衣公子脸色一丝未变，那中年人脸色却是一凛，正要反驳，锦衣公子看了一眼，他立刻就收敛了。
锦衣公子继续说道：“天子脚下，首善之都，岂容得你在此飞扬跋扈，逼良为娼？我听闻京兆尹温文渊大人，办事一向公正严明，你看，要不要把这事亲自跟他说了，去试一试看他会如何处理？再者，你刚才说，凭你家大人的一句话就让云水坊一夜全灭，那你这句话把这天下的王法放在哪里？你又把当今陛下放在哪里？就凭你刚才这句话，就可以定你的大不敬之罪，如果这句话不小心传到了陛下的耳中，这杀头的大罪是你家大人担着还是你来担？”
最后的一句话，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来，在场的人无不觉得字字锥心，气氛骤然一冷。
为首的男子听了这句话，酒已醒了大半。眼前的这人，敢直呼京兆尹大人的名讳，面不改色。又想起人们常说的，长安城里遍地都是达官贵胄，看着眼前这人通身的气派，突然觉得先前小看了他的身份，心里一阵阵地后怕。他感到有汗从额头冒出，顺着滴了下来。
中年男子看着他脸露怯意，喝道：“还不快滚！”
为首的男子满脸不忿，咬了咬牙，挤出一声：“走！”，几个跟班和他一齐跑了。
云水坊的掌柜之前被跟班摁在地上，此刻爬了起来，连忙道谢：“多谢公子出手相救，老朽和云水坊感激不尽。望公子告知姓名，待老板三娘回来后，我和三娘必登门拜谢。”
锦衣公子答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老人家不必放在心上。我并非长安人氏，明日就要回去了。本来也是久仰云水坊大名，才特意在回去之前过来一趟的。”
“承蒙公子厚意，却不想碰上今日之事，老朽实在惭愧。如果公子不弃，请稍候片刻，待将这里重新收拾，必定让公子独享云水坊最好的歌舞。”
“老人家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被刚才之事全然坏了兴致，现在，已无心欣赏歌舞。我下次有机会来长安，定再来云水坊。”
“既如此，我就不强留了。”掌柜仍送至门外。
采苓和青葵这才放了手，初晴掀开帘子走出来，看见大厅里几个伙计正在收拾，一个高个子蓝色的背影向后院走去，初晴一怔，这背影好生熟悉，就在她刚想起来这个谁的背影时，想开口唤住时，那人已转身不见了 。
初晴正在懊恼刚才没有开口及时叫住他，失了良机。忽又转念一想，既然他在这里，那么她想见的那个人必定在这附近，再一想，问这里的人是问不出什么来的，要不然就只有用最笨的办法了。
她们三人沿着云水坊的周围查找，终于在靠近后门的地方发现了一辆马车。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意外之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