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 光佐/亮光 曙光初晓》某愛

13、京都行

　　一栋栋木造的矮屋，顺着回廊，绕成一个圈。廊前的草露密密爬上草茎，半枯的草叶在雾气中微微摇曳，时隐时现，青与黄，半褪的色彩，不褪的华丽。修长的茎叶薄而柔润，凝结着细密晶亮的露珠，闪现出胭脂般的色泽。水珠越凝越大，承载不住时，它便悄然滑落，停留在空中的那一瞬，折射出绚目的七色光芒。

　　清丽的古色园子里，一群青年男女的嘻笑声，随着秋风徐徐地传送过来。

　　「如何？这里很美吧！」奈濑张开双臂，愉快地对着大家说道。

　　「嗯… 真的好美喔！」伊角点头，「妳真的确定不用钱吗？」

　　「不用不用… 一切都打点好了，大家尽情地好好享受吧！」

　　时节已近晚秋，秋风微送凉，可众人却舍不得这难得的美景，一个个坐在亭子中，谈天说着地，看来好不惬意！

　　此时，一位穿着和服的女中，端着茶盘缓步走来。

　　「妈妈！」奈濑接过母亲手上的茶盘，「这是我妈，是这座御风别园的老板娘。」

　　「伯母好！」

　　「欢迎你们来这里玩啊！」奈濑的母亲和蔼地对着大家笑着。

　　「谢谢大家平日对明日美的多番照顾，我这女儿很任性的吧？」

　　「妈！妳说这什么话嘛！」奈濑脸红跟煮熟的蕃茄一样，不依地拉着母亲的衣袖。

　　「说妳任性还不承认，要妳继承旅馆妳不要，偏要当什么职业棋士！考了这么多年了，到底考上了没有，妳倒是给我说说看啊！」

　　奈濑简直想找个地洞躜进去，妈妈什么事不好说，偏偏却说到了自己心中的痛。

　　现场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气氛，众人吶吶的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咳！伯母，那个… 听说今天正好遇上了“时代祭”」门协轻咳一声，「我们几个很想去看看呢！」

　　「是啊！你们来的真是时候呢！」奈濑的母亲收起了怒容，对着门协微笑着，

　　「今天可是非常的热闹呢！时代祭号称是“京都的三大祭”之一哦！」

　　「你们先去把行李放下，待会我让明日美带大家过去瞧瞧。」

　　「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伯母了！」伊角也上前对着奈濑母亲诚恳的说道。

　　「不会不会，别这么客气…」奈濑的母亲笑的瞇起了眼，「明日美！快带妳的朋友们去客房放好行李。」

　　「好！」奈濑点点头，暗暗地轻嘘了一口气。

　　「我还有事忙，不要客气… 把这当自己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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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鬼来也就算了，看在日向的份上不计较…」

　　「为什么连那个骄傲的妹妹头也跟着来？」

　　在回房途中，和谷拉着光到一旁低声地埋怨着。

　　「有什么关系？」

　　「塔矢也算是我的朋友啊！邀他来有什么不对？」光一脸的无所谓。

　　「是没什么不对… 问题是我不想看着他的冰块脸来过我难得的假期！！」和谷恨恨地说道。

　　「和谷… 」光按了按有些疼痛的头。

　　「不管！！人是你找来的，你要负责摆平那对难缠的师徒。」他用力地指了指光的鼻子，然后转头给了旁边的日向一个灿笑，「日向… 跟和谷哥哥住一间好吗？」

　　日向看了看光，伸手便拉住他的手。

　　「不要！我想跟光哥哥一起住。」很用力的摇着头，一点也不给面子。

　　日向直接了当的拒绝，让和谷顿时感到有些尴尬。

　　「别这样嘛！你那么常跟你光哥哥腻在一起，偶尔也跟我一起住嘛！」

　　他柔声地劝诱着日向，日向真的好可爱呢！笑容又甜，又会撒娇，棋也下的好… 他们这群经常一起办研究会的伙伴们，简直个个都把他疼入心坎里了。可日向偏偏又只喜欢缠着光不放，其他的人都只能在旁边看的牙痒痒的，恨不得把光给一脚踹开。

　　「不要不要…」

　　不管和谷好说歹说，日向除了摇头还是摇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和谷最后也只好无奈的放弃，走到前头另找人合住，临走前还颇哀怨地看了光一眼。

　　光则是要笑不笑的回他一记，似乎已经很习惯他这样有事没事就来上演个「日向争夺战」的戏码。

　　「我们也进去吧！」光从奈濑手上接过钥匙对着日向说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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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矢沉默地打开房门，将行李放在床上。

　　实在是不明白自己在烦躁些什么！

　　他的脸色阴郁的可怕，周围三尺都散发着寒冷空气。

　　从答应进藤一起来京都后，他便有些许的期待，心里一直在盼望这趟旅行，为此还推掉了一些工作。然而，当早上出发之后，他的心情却一直没好过。尤其是看着众人有说有笑的模样，更是感觉到自己的格格不入。

　　或许他是不应该来这里的…

　　一旁的月影将他的焦虑尽收眼底，嘴角勾起，发出了低低的冷笑。

　　「你在笑什么。」塔矢疑惑地转头看他。

　　月影脱下外套，慢慢地挂好后，才直视着他。

　　「你知道自己在烦些什么吗？」

　　塔矢拢起剑眉，觉得他的态度似乎与平日不同。

　　「你想说什么？」

　　月影稚嫩的脸上浮上邪魅的表情，与他的天真外貌完全不容。

　　「我没想说什么，只是觉得… 」

　　「像你这样称的上完美的男人，原来也是会有嫉妒的时候啊！」

　　「你倒底在说些什么？」

　　「没听清楚吗？」

　　「那么… 我就再说一次…」嘴角扬起嘲讽。

　　「塔矢亮，你在嫉妒，嫉妒着我的弟弟… 」

　　塔矢的表情变了。

　　「因为你喜欢进藤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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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代祭主要是为了纪念恒武天皇平安迁都，所特地举行的平安神宫庆典，名义上说为了纪念平安京的创建者和在此的最后一位天皇，实际上是以此表示对平安这一时代的怀念。由于神宫的落成大典在是年10月22日举行，于是这一天便成了节日。以后的每年一度，人们到此举行纪念活动，怀古而求新，增强时代感；并把活动范围从宫内扩大到宫外，参加的人也越来越多，政府官员等社会名流也成为“志愿者”，因此成为京都有名的大祭。

　　一行人在奈濑的带领之下坐在前往京都市中心的公交车上，路上她便对着大家讲解着时代祭的由来。

　　「那祭典是用什样的方式举行呢？」伊角颇感兴趣地问道。

　　「大致上是把每一个年代的人物服装、风俗民情以及代表性人物尽量呈现，简单的说，就是游行队伍人员的装扮道具，全都是历史人物当代的风俗再现！」

　　「哇！听起来感觉很有趣的样子，以前就有听说过，不过我还是第一次来看呢！」

　　福田满脸笑容地看着奈濑，「这次真是太谢谢奈濑了，很难得有机会能出来一趟；有得吃、有的住、又有的玩…」

　　「重点是：完全不用钱！」和谷接下阿福的话捉狭地眨眨眼。

　　这话引众人一阵的哄笑，大家皆兴致昂然地讨论着，完全没注意到坐在最后方，脸色阴沉的
　　塔矢。

　　…………………

　　「你说我喜欢进藤！」塔矢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月影。

　　「不承认吗？」月影撇了撇唇，「你在意他的程度，已经远远地超越了对手与朋友…」

　　「亦或者… 你自己根本就没发现？」

　　「我……」

　　塔矢感到一记闷拳直击心口，赖以自持的傲然面具，像被人血淋淋地撕下，传来了揪心裂帛
　　般地疼痛。

　　「我不知道…」塔矢颓然地坐在床上，像个无助的孩子。

　　「集合的时间快到了…」月影抬头看了下时钟，「你还是快点准备一下，免得让人等太久。」

　　「为什么？」

　　塔矢虚弱的声音在后方响起，让月影踏出门坎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为什么你要跟我说这些？」

　　月影的手紧了紧，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或许我嫉妒你吧！」他背对着塔矢的肩膀轻颤着。

　　「至少… 你还有机会追求你所喜欢的人…」

　　他回首给了塔矢一个绝望的笑容…

　　「而我… 却只能在回忆中寻找…」

　　…………………

　　他… 到底受过什么样的伤害？

　　塔矢的眼神带着迟疑看着正在与日向交谈的月影，小小年纪竟然会有着那样深沉的无奈；而与他认识了一年，竟然到了今天，才发现他有着这样的一面？

　　印象中的月影，冷淡而有礼，且不爱交谈，总是与人保持着一段的距离。在他与日向的心结解开后，他看起来稍有改善，态度也变得可亲了许多。他一直以为是因为那件事，才造成他对人的不信任感。但今天的月影… 让塔矢觉得好陌生，甚至有种一直到如今才真正认识他的感觉。

　　因为你喜欢进藤光！

　　塔矢的脸上充满着迷惘与不解，他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到坐在窗边的光。

　　「我真的是… 喜欢你吗？进藤…」塔矢无意识地喃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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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街小巷挤满了来自各地的人潮，纷纷争先恐后地围观着。一队队穿戴京都各个“时代”服饰的队伍接踵而至，足有两三千人的“时代服装表演集团”通过京都的主要街道，首尾延绵数公里，向祭典的集结地平安神宫缓缓行进。放眼望去，好似一幅富有动感、十分逼真的历史画卷，演出着古都京城时代变迁的历史。

　　「大家要小心，别被人群冲散了！」奈濑对着身旁众人交待。

　　日向拉着光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缓缓移动的游行队伍。

　　正当一队穿着白长狩衣戴着纱帽的男子，气势昂昂地从他面前经过之时，脑海中，似乎传来了一些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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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原大人，您瞧这寒椿开的可真美…

　　藤原大人，您又摆棋摆到忘了时间了，不用饭对您的身体不好呢！

　　藤原大人，主上召您入宫羿棋。

　　主上！我觉得宫里不需要两位棋师，不如让我跟藤原大人比个高下，看谁有资格吧！

　　你这个伪者，故意混入黑子当成取子！

　　不… 我没有… 我没有…

　　冰冷的潮水袭上胸口，自己正不断的在下沉… 下沉… 呼吸困难地吐出了泡泡，伸手只抓到那滑溜不已的水草…

　　「日向… 日向？」光看着脸色越来越青白的日向，心里忽然有不祥的预感。

　　「光…哥哥…」

　　日向涣散的眼神慢慢地聚合，渐渐地聚成了一张焦急的俊颜，身上的凉意褪去，一股熟悉的温暖包围着他。

　　「你总算出声了！」光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拨拨汗湿的额发。

　　「我怎么了？」

　　日向不明所以看着周围，每个人均是担心地看着他。

　　「你刚才忽然间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把大伙都吓了好大一跳！」光心有余悸地看着他。

　　刚才那一瞬间，差点以为日向就会这样的倒下不起，把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对不起… 我没事的！」日向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关系… 不过，我看你的脸色还是不是很好。」伊角蹲下来摸摸他的头。

　　「先到旁边休息一下好了！」

　　铃… 啷… 当当…

　　细微的音乐响起，月影从怀里拿出手机接听。

　　「喂！哪位？」听了一会，他的脸色突变。

　　「好… 我马上就赶回去！」

　　关机后，他表情凝重的看着日向。

　　「日… 我们得先回去了…」他用力捏紧了手机。

　　「妈妈她…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