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七翎——镂心》醉饮清歌

10、第九回 幕落

　　一
　　贝迟玉出来时，看到曹白宿已经越过墙头，连忙追去，他的轻功世所罕见，眨眼间已经离曹白宿不到十步，身形一晃，拦住曹白宿的去路。
　　曹白宿道：“下手杀你全家的人是赵骏，你不去找他，拦我做什么？”
　　贝迟玉怒道：“无耻小人！你为了一场空梦，视人命如蝼蚁，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曹白宿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多少帝王将相，不都是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区区几条人命，远铸不成我的王位。”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移动到有利位置。
　　贝迟玉道：“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你却妄想用天下人的尸骨铸造王位，若是真让你得了天下，也只是一个暴君，长久不了！难道你不见秦二世而亡，难道你不见杨广下场？”
　　曹白宿道：“秦二世而亡是因为赵高指鹿为马，杨广失帝位因其三征高句丽。”
　　贝迟玉道：“那西楚霸王项羽，你又如何说？”
　　此时曹白宿已经站在有利位置，不想再跟贝迟玉多费口舌，并不答话，腰间射出一道寒光，直刺贝迟玉咽喉。
　　曹白宿突然出招，虽然贝迟玉一直注意曹白宿的动作，却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发难，连忙躲开，幸好轻功绝顶，否则已经被曹白宿刺中。
　　曹白宿虽然一招不中，却已经抢占了先手，后招连绵而出，不给贝迟玉丝毫喘息的机会。
　　贝迟玉不仅一招失先，手中也没有兵器，只能凭借轻功躲闪，但即使轻功绝顶，也是险象环生，终有躲不开的时候。
　　“嗤”地一声，贝迟玉左肩中剑，脚下一乱，又被曹白宿连刺三剑，虽然都不致命，却也伤及筋骨，轻功打了折扣。
　　拼着再中一剑的风险，贝迟玉翻身跳出圈外，得到喘息的机会，目光冷冷地看着曹白宿，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刀，那是他父亲的刀。
　　曹白宿看见那把小刀，冷笑道：“你就打算用那把刀杀我？”
　　贝迟玉道：“没错。”
　　曹白宿道：“哦？那你打算杀我几刀。”
　　贝迟玉道：“一刀。”
　　曹白宿道：“一刀？”
　　贝迟玉道：“一刀，足够了。”
　　曹白宿突然说不出话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贝迟玉没有说谎。他的额头已经冒出冷汗，汗水顺着眼角流下，渗进眼睛里，刺痛感让他眨了一下眼睛。就在他眨眼的瞬间，突然感到喉咙一阵剧痛，猛地睁开眼时，发现贝迟玉手中的刀不见了。想伸手去捂咽喉，却摸到了一把小刀，那原本在贝迟玉手中的刀，现在却插在他的咽喉。
　　曹白宿满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缓缓倒下，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贝迟玉的刀会插在他的咽喉里，难道贝迟玉会使暗器？
　　贝迟玉并不会暗器，但他有绝世轻功“千踪雪”，在曹白宿眨眼的瞬间，施展“千踪雪”，将手中的刀刺入曹白宿的咽喉，再退回去。
　　贝迟玉跪倒在地，哭声悲恸，惊动天地。

　　二
　　一个身影跌跌撞撞跑来，趴在曹白宿的身上，连声道：“不可能……不可能……”
　　贝迟玉抬头一看，原来是陈楠，道：“楠楠，你怎么在这里？”
　　陈楠回头狠狠地盯着贝迟玉，道：“是你杀了他？”
　　贝迟玉道：“他杀了我全家，难道我不能杀他？”
　　陈楠不敢相信，道：“他杀你全家？”
　　贝迟玉道：“没错，他想谋反，他想当皇帝，视人命如草芥，甚至丧心病狂到弑父！这种人死不足惜！”
　　陈楠叫道：“闭嘴！”
　　贝迟玉道：“楠楠……你怎么了？”
　　陈楠道：“就算他真的杀了你全家，那也不能杀他。”
　　贝迟玉惊道：“你说什么？”
　　陈楠突然抓起曹白宿手中的长剑刺向贝迟玉，这一下任是谁都想不到，贝迟玉猝不及防，被陈楠一剑刺入腹部。
　　陈楠恨道：“你杀了他，我就杀了你！”
　　贝迟玉倒在地上，泪水顺着眼角滑落，用微弱的声音道：“为……什么……”
　　陈楠想把曹白宿的尸体带走，但力气不够，根本拖不动，一咬牙，拔出插在贝迟玉身上的剑，将曹白宿的头颅砍下带走。

　　三
　　陈府的小楼里，窗户打开着，可以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人悬空挂着，有风进去的时候，还会轻轻摇晃。
　　几案上，曹白宿的首级端正地摆放着，双目圆睁，还留着不敢置信的表情，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旁边展着一幅画，画上是一名红衣女子，手持双剑，神情肃穆，剑光霍霍，寒气逼人。
　　一双手将画缓缓卷起，红衣一闪而过。

　　（全文完）

　　初稿
　　2021.5.24于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