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七十四章 过芙成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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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渐渐过去，蒙古大军始终未发，襄阳城墙依然固若金汤，但边境却仍遭受鞑子诸多骚扰，乡村百姓苦不堪言，好在天气暖和，村民们在一些不起眼的荒地或山林中种了粮食，总算有时能收获一些。而襄阳城内热闹依旧，人们度过了一个平安的冬季，又在祈求，再度过一个平安的春天……
杨过和郭破虏也终于回来了！
靖蓉对鄂州战绩甚为赞赏，郭破虏经此历练，也是褪去稚气，长成沉稳少年了！对于杨过与郭芙的婚事，靖蓉虽早已默许，但郭芙二次出嫁，两人似乎都有一些不确定，郭靖对杨过自无异议，但是黄蓉却始终心中似有大石未放下。这日，终于叫来了杨过，而杨过早有准备，颇为恭敬道：“郭伯母，你要问我什么，我都会如实跟你说的！”
黄蓉笑了笑，道：“想来你也能猜得出我要问什么了？”
此刻杨过全无打趣之心，只道：“侄儿不敢乱猜，还是请郭伯母问吧！”
黄蓉见他认真，心中赞许，问道：“过儿，你知道我和你郭伯伯何时想把芙儿许给你么？”
“是，那年在归云庄的英雄大会！”杨过心道，这我自然知道。
黄蓉却摇头，她望着面前这个两鬓斑白颏下有须的中年男子，又想起当年，当日，在江南初遇到的小男孩，她不喜欢他，因为他父亲，甚至于厌恶！桃花岛的日子很快过去，而之后的几年，她不止一次阻止郭靖要去终南山探望他，她认为没有这个必要，把他送入重阳门，他们已足够对穆念慈有所交待，如若再过度关怀，他们又该对身边的大师傅，对江南五怪做何交待？
对他真正改观是在英雄大会上，她看出来了，他的骨子里，是有侠气的，玩世不恭中自带着一股正义男儿的气概！而后来就算知道他曾叛出师门，要娶师傅，她仍不改她的想法，仍觉得他是可造之材，只想以理说服他，或者，她可以说服小龙女？她的确也这么做了，只是她不是神，太多太多事情无法控制，包括女儿砍了他的手臂，他最终仍是娶了师傅……
都过去了吧！如今，她只想确定一件事，她的芙儿，能否以后再不用经风浪，能否就这样，平安依靠他一辈子，或者，这两个孩子，确是命中注定吧……
“当时在江南遇到你，才看出来是你，你郭伯伯便要把芙儿许给你了！”回想当日郭靖神情，黄蓉又是微笑，靖哥哥的那点心思，她如何会不知？回岛路上，他果然憋不住提了出来！
“不行！芙儿如何能许配给那小子！”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而郭靖却似乎并没有把她的拒绝放在心上！
“在英雄大会上，我已记不清是第几次你郭伯伯想他女儿嫁给你了！”
杨过惊愕之际，心中更是悔不当初，转而庆幸万分，声音有些哽咽：“郭伯母，我对芙妹……我从小……也是想娶芙妹的！”
黄蓉点头，笑道：“我信你，不必从小，便说现在，只要你是真心的，只要芙儿以后都能幸福，我和你郭伯伯，便心满意足了！”
“是从小！”杨过道，“从第一眼看见芙妹，我就喜欢她……”
黄蓉静静听着，有一些是她想到的，而有很多她却毫无知觉，过儿……居然真是把全天下都骗了……
她想起在归云山庄时，也曾与他有过一次如此真实交心的谈话，不过那一次，是她对他说，当时他终于了解郭伯伯郭伯母对自己的期望，也感动于原来他们竟还是对自己寄有希望，为了这份感动，他可以连命也不要！而这一次，则是他对她说，同样的也打动了她，她相信了，她的芙儿终于找到好归宿，这门亲事，她终于可以轻松点头答应了！
春天就快到了！
春天的阳光格外的明媚照人，路边的野花五彩缤纷，风儿吹来，轻摆摇曳，她出神地望着这天地之间的美景，秀丽的脸庞挂着一滴泪珠，仿如当日在华山之顶……泪珠滴下，也把心牵扯得疼痛无比，大姐，要和大哥哥成亲了……大哥哥，你当真要娶大姐？你当真……只要大姐一个？
她离开襄阳，是想去找大哥哥的，就像当初一样，义无反顾的去终南山，去古墓。可是，她好像没了以前的勇气，她知道大哥哥不会理她，她也知道大哥哥再也不会为她实现愿望了。原来大哥哥说的都是谎话，他说过他的妻子是小龙女，于是，她曾梦想她是大龙女；他说过她就算没有金针，也会帮她实现愿望，于是，她在心里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伴在他身边，哪怕只做个小丫鬟……什么小龙女，什么生日礼物，什么去襄阳来找我，全是你要对大姐好的掩饰！不过大哥哥，你又知不知道，这一切，其实我都不在乎，也无法在乎了，我……还是那么喜欢你，那么想，和你在一起！
她去了很多地方，包括风陵渡，万兽山庄，百花谷，她一边走，一边回忆与大哥哥一起闯荡江湖的情形，一边自问大姐会陪你这般自由自在的玩耍吗？一边想着如果是她，一定不会让大哥哥困在襄阳，他们要一起去很多很多地方，最后，找一处有山有水，有花有鸟的美丽山庄隐居下来，一辈子……
她曾沉浸在美梦中，不愿意醒来。她一点儿也不愿意回襄阳，一点儿也不想再见大姐……大姐……你一定要抢走大哥哥吗？
郭芙坐在妆台旁，镜中的她娥眉淡扫，朱唇美艳，她并不是第一次穿嫁衣，但是这样的心情却确实是从未有过，期盼，小心，喜悦……还有说不出来的骄傲！她，终于要嫁给杨过了，那个和她做了几十年冤家，最终又将她宠在心头上的男人……杨大哥，我要和你在一起……生生世世……
郭府中大红幔帐铺天盖地，艳丽鲜花遍插厅堂。郭芙身披凤冠霞帔，杨过也一身红衣，喜气盈盈的脸上一洗往日沧桑，俨然一个清秀俊美俏男子！因郭芙是二次出嫁，靖蓉思之不宜大肆宣扬，因而府中来客并不多，甚至武家众人也并未到来！
吉时的鼓乐响起，新娘子翩翩而来，杨过小心冀冀接过牵红，双眼一动不动盯着盖头中的人儿，身边有人呼叫：“一拜天地……”
待拜罢高堂，靖蓉起身将新人扶起，细细叮咛，四周人声渐起，都在笑谈喜事，又有人放了酒杯在他手上，笑着敬酒祝贺！郭芙已然转身走回内堂，而他仿佛置身云端，周围都是道贺声，笑声。一时丝竹声乐再度响起，宾客们笑声更浓了，天地间也弥漫了酒香，人醉……
原来，这才是成亲的场景！原来，真正娶妻子，是这般的喜悦，这般的美好……
夜深了，杨过飘飘忽忽，终于踏进新房！
新房便是他的房子！自从他来到襄阳，郭靖给他安排了这间房子，他便一直当做自己的家，哪怕，他离开的那十六年。他知道没有人敢去碰他的房子，他知道那两把君子淑女剑一直挂在他的床边，他还记得她说这对剑是他们的订婚信物时，他心里那说不清的期待，后来他知道，他当时是那么期待她的话是真的，那么期待姑姑是真的让他去娶这位刁蛮大小姐！
他自己细心布置了房子。窗边挂上了花环，桌面上摆着花瓶，插满鲜花，床头装饰了红丝带……他深深地清楚芙妹的喜好，她喜欢的一点一滴，都早已在他脑中刻成印子！
芙妹正乖巧地坐在床边，大红盖头静静垂下，她正耐心地等着她的新郎……而他却有些等不及了，他几乎是扑到她身边，用力将她抱住！
“杨大哥！”郭芙软软靠了进来，娇柔的声音似乎能把他的骨头酥掉，他抱得她更紧了！
郭芙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他隔着盖头吻着她的脸，寻找她的唇……痒痒的感觉令她躲闪不已，忍不住咯咯而笑，他更得意了，追逐间终于将盖头掀开，唇正贴着唇……
烛光在他挥手的瞬间熄灭，笑声渐变成细细的喘息，他的心兴奋得快要裂开，他全身都在膨胀，他又到了那个美妙的地方，鲜花盛放，百鸟鸣啼，他快乐得只是吼叫，他要把全部，全部的一切，都给芙妹！他的妻！
太阳又升起来了，她终于还是赶了回来，大姐，你不能抢走大哥哥！不能！她骑着快马进了城，守城的士兵都认得她，“郭二姑娘回来了！”士兵们都道，或许，郭二姑娘离城回城，他们已习已为常！
她跃下马来，走在这襄阳城中，襄阳城，还是那个襄阳城，而临近郭府，她看到了好长一段路上，开始有着燃烧过的鞭炮，甚至，空中弥漫着一股烟花的味道！仿如她十六岁那晚，曾令她无限幸福的烟花的味道，好几天好几天，都没有消失……
她心里突然害怕了起来！甚至脚步有些发抖，为什么要放烟花？为什么？
“二姐！”突然不知郭破虏从哪里窜了出来，看到了她！
“二姐你回来了？”郭破虏甚是兴奋，抓住她的手不住声道：“爹娘说你不知去哪里了，我好担心！二姐我好想你！”
“三弟！”郭襄有点想流泪，也有点儿内疚，她并没有想过她的同胞弟弟，那是每一天每一天都和她在一起长大的弟弟，她的心被大哥哥偷走了，以至于，她，谁都想不起来了！
“二姐我们回家！”郭破虏却没有留意她的神情，他是真的想二姐的，大姐很好，可是二姐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最多，小的时候，他可都只能和二姐一起玩耍，一起吃饭！
“爹娘好么？”郭襄问道，不得已，她跟着郭破虏向郭府走去！
“爹娘很好！”郭破虏道。
“那么……大姐呢？”她还是问了出来！
“大姐也好！”郭破虏似是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并望向她的脸，“二姐，有一件事……”
“你不用跟我说！”郭襄慌忙道，她不要听，她才不想听！
“不过……”对于郭襄的心事，郭破虏早已知道，而大姐与杨过的点点滴滴，他更是看在眼内！他知道杨过只会娶大姐，可是娶了大姐，二姐怎么办？他着实为二姐苦恼了好一阵，在鄂州的时候，他甚至曾跟杨过说道：“杨大哥，我二姐她……她其实也喜欢你……”
“你二姐还小！正如你现在……你可以确定是想和那位顾小姐在一起，还是跟这位张姑娘在一起么？”
“我……”郭破虏张大了嘴不知如何回答！
杨过笑道：“也许，你会觉得你心里喜欢的是顾小姐，但是其实在心底里，却关心着张姑娘……所以一切，你都还不能确定，是不是？”
“我……我没有关心张姑娘！”郭破虏涨红了脸，心中暗道：就算是，也是因为她曾救了自己！
杨过哈哈一笑，拍拍他肩膀道：“所以你瞧，你和你二姐都是一样的，你们俩个，都自以为喜欢了谁，但其实也许根本就不是！你二姐喜欢的，不过是那位神通广大，可是在江湖上呼风唤雨的神雕侠……而我杨过，只想在襄阳，每天和你大姐一起巡巡城墙，偶尔鞑子来了，大仗小仗都去打一打，我就很满足了！”
“可是，杨大哥你不就是神雕侠么？”郭破虏仍是不解。
“我是！不过，不是你二姐喜欢的那个神雕侠！”杨过道，“破虏，你不用再跟我提你二姐，你要记住，我是你大姐夫，和你二姐没有任何关系！”
他没有再跟杨过提过二姐了，而现在，他又该不该在二姐面前提杨过呢？
“好了！”郭襄有些恼怒。
郭破虏于是不再说，原来，二姐也不想提杨大哥了吧！
终于回来了！郭襄拜见了靖蓉，她没有看到大姐，也没有看到大哥哥，黄蓉拉着郭襄的小手，又是怜爱又是无奈，她望着她那双无辜伤感的大眼睛，实在不知如何安慰。
“爹，娘，我……去见见大姐！”郭襄咬咬嘴唇，既然回来，她怎么能躲得掉？去见她吧，说不定，还可以看到他……
郭芙在第一缕阳光升起时便醒来，她做了一个美梦，而醒来后，她知道这个梦是真的！她望着身边的男子，她望着他，她的夫君，她对他是那么放心，那么安心！没有一丝一毫的顾虑，他，一定会陪她白头到老的！
“芙妹！”杨过懒懒地翻了个身，同样，他也沉浸在美梦中，即使醒来，梦仍继续……
郭襄缓步朝内院走去，大哥哥的房子……她记不起曾在这里等过他多少次，每一次每一次，他都说没有时间，一开始，她天真的以为，大哥哥是真的太忙太忙，才没空理会她，可是后来她知道，原来他的时间都给了大姐……而现在，他们已成为夫妻，大姐……已堂而皇之在他的房子里了吗？
“二妹！”踌躇间，忽地身后熟悉的叫声，大姐！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过芙成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