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难以预料（胤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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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最近聚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我想，不管是八哥，还是我，甚至是平时大大咧咧的老十都感到了那结局的临近，当然，那结局不是我们期盼的，甚至已经脱离我们计划的束缚。我们其实都在心里恐惧着它的来临，但我们无处可逃，八哥说过，身为皇子，既要分享尊荣，也要担起恶果。
其实结果没什么新意，成则王，败则寇。无非是我们的命掌握在别人手里还是自己手里的区别罢了。这场争斗太漫长了，我想，我们已经筋疲力尽了，我们已经尽力了，前面等待我们的不论是什么，接受就是了。
后来也想过，我们究竟是输给了四哥，还是输给了自己。那结局是不是早已注定了，我们生来是这场戏的反角，只是为了衬托正史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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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将生死置之度外加入这场豪赌，却没有预备她的出现。在四哥开始反击，我们预感到了结局的迫近的时候我们第一个想到却是澊儿，怎么做她才能不被我们连累，或是谁能保证她想要的自由。四哥的转变太快了，让我们措手不及。不过，我们早就应该想到这一天，在我们对十三下手的那天就应该想到，这招迟早会用到我们身上。可在我们还没有想到该怎么安排澊儿的以后时，我的产业就被封了，而澊儿，被收押了。
我不能救她，那就等于暴露了我自己。八哥坐在那里平静的端着茶杯，虽然手在颤抖，但也什么都没说。老十急得要蹦起来了：“八哥，你倒是说句话啊，我们怎么办？”
“你想我说什么，她不过就是我部的一步棋，现在生死与我何干?"八哥定定的看着远处，声音却不容质疑。我按住老十“救她就是害我们，你自己掂量吧。”顿了顿，像要说服自己也说服他“不就是个女人，你还当真了，老十。”
老十看着我，突然就安静下来，缓缓坐回去“但愿你们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我想八哥也知道。我们不是什么情痴，人就要活在当下。什么爱情，什么动心，不过是平安富贵后的一场清梦。在我们的野心，我们的抱负面前，不值一提。
所以我想，我或是八哥，其实都没有真心的去爱过谁，甚至我们不如老十的坦诚。
可是我却看见八哥一直迷茫的望着院子的角落，一晚上都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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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阿玛回京了，这件事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落在我们兄弟头上。四哥坐享了皇阿玛的赞赏，并且成功的将矛盾转移到了我们身上。这件事几乎扭转了整个局势，也注定暗示了今后的结局。
后来，我看着坐在龙椅上称孤道寡的四哥，再想到当年，才明白他才是做大事的人。懂得取舍，为了他的目的他可以牺牲一切必要的东西，甚至是他的心，他的幸福。而我们，我们的优柔寡断注定了我们的悲剧。因为我们还有爱，还有不舍，所以我们败的一败涂地。而四哥的断情忘心为他赢得了九五之尊，也注定了他一生的孤独，高处不胜寒。
澊儿被放出来的那天，我只是派管家去把她接到近郊的农家院落。
我看着走近的她，竟有些紧张。看着越发苍白的面容和憔悴的神情。我焦急的望着她的眼睛，那双眸子里没有一丝感情，平静无波，她甚至笑了，就那么看着我笑了“九阿哥吉祥。”我颓废的藏起本欲伸出的双手，咽下本来准备好的解释和安慰。可眼前的这个人明白的用她的行动告诉我，她不需要，不需要任何安慰或是解释。她根本就不在乎我们怎么对她。她牢牢的记得她是我们手上的一枚棋子。
我突然就笑了，然后把头扭向窗外“你这段日子就住在这里吧。不要回京了。”
澊儿看着我一愣“我还有利用价值吗，这次的事不正说明我已经被认定是你们一伙的了？怎么你们还要留着我？”
我没有回答，只是走到门口，才开口“你恨我们吗，我说我和八哥。”
可我没有等她回答，就匆匆走了出去。我不知道我是在害怕还是逃避，总之，我不愿面对那一刻。
原来，走到今天，仍还记得当初澊儿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生命里的初衷的只怕就剩澊儿自己了，可笑的是，我们这些一手精心策划的人却越走越远，那最初的目的都已模糊不清了，我想，八哥或是我，都忘了，甚至还错误的以为，澊儿，本就是我们生命里的一部分，只不过晚了几年而已。
所以，在听到命运的脚步，感觉到时间的迫近和那注定悲剧的结局的我们，仍旧不愿谈起该如何给澊儿她渴望已久的自由和幸福。我还真以为，我和澊儿会就这么坐在绣庄后的院子里把酒言欢，日子会就这么一直过下去。
可是我们都忘了，澊儿却还记得并时时提醒着我们曾经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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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青海兵变，十四受命出征。我想我们又看到了希望，虽然，这跟我们原本的计划出入很大。可毕竟，兵权掌握在我们的手里。
我刚从八哥府里回来，跟着澊儿的老周就跑来说他等了一天，说澊儿要见我。
从那天起，我再没见过她了。
我拖到第二天才去见她，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不知该用怎样的面貌去见她。我苦思了一夜，才备马去见她。我不得不承认，我很紧张，很害怕。
澊儿站在院中，望向我“九阿哥一向可好。”那声音里淡淡的疏离让我不寒而栗。
我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她，她越来越瘦弱了，与站在她身后同龄的丫头比起来，她苍白的近乎病态。
“我想见见十四阿哥，可以吗”她突然转身“管家说得你同意我才能出去，或者你不放心的话把十四阿哥领到这里来也可以，我想见见他，在他出征前见见他。”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答应的，只知道出了院子才吩咐身边的管家“给姑娘备辆车，再去十四府上一趟，带上这个荷包，说荷包的主人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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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跟去，只是派着管家跟了她去。
澊儿一直以为，那是在监视她。
我摇头苦笑，大夫早就说过，她身边不能离开人，因为她随时有可能呼吸停止，然后离开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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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一次欢聚，我听到了我一直想知道却没有勇气接受的答案。
澊儿看着我，很平静“我应该恨，可是我该恨你们还是恨命运？我们不过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罢了，我们都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然后突然抬头“他最可怜，把自己困在那座城里，一辈子都出不来了。不过那是他的选择，也好。九阿哥，你们都出来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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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哥曾经说过，我们不论成败对错，都不过是我们生在这世上的使命，完成了也就走完了我们的一生。我们只能接受，无法改变。
无可奈何。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难以预料（胤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