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她的心在现实中杂草丛生，他的梦在暗夜里摇曳生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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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她的心在现实中杂草丛生，他的梦在暗夜里摇曳生姿
回忆总让人无法自拔,而时间总在一秒秒的消失,这边的形单影只和那边的出双入对,侵染着他的记忆,仿佛总有舔不完的伤。如果时光有只眼睛，它应该也带着悲悯的目光。
2008年3月香樟苑里。“咕噜…咕噜…”一个很不优雅的声音响起，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都听到了，秦思雨肚子发出抗议拉扯着吴良钰的思绪回到现实。秦思雨哭得头晕沉沉的，擤了一下鼻子，把鼻涕都擦在了吴良钰的衣服上。
“老子的Versace新款。”吴良钰的内心很崩溃，一下子就推开了秦思雨，站起来看着衣服上的“图腾”很崩溃。
“不是你叫我随便擦的吗？骗子！”她就是故意这样做的，谁叫他惹她的。
“你不懂矜持吗？你是女孩子，草。”
“我腿麻，你能不能把我扶去旁边的椅子坐一下？”秦思雨试了一下站不起来，蹲久了脚都麻了。
“哈哈哈…现在站不起来了？那就坐地上吧。我才不会扶你。”真的能一秒被她打败，深深的都是套路啊，小妞。
“笑个屁啊，不扶拉倒。”说完秦思雨顺势就坐到了地上，满脸的不高兴。
“你咋这么可爱捏？小豌豆。”吴良钰笑眯眯的又蹲下去，两只大手揪着秦思雨的脸往外扯，这个时候简直爽爆了。
“滚，我已经说过无数遍了，不要揪我脸颊，不要叫我小豌豆！！！”秦思雨真的要抓狂了。一把推开吴良钰就跳起来了。
“这不就站起来了吗？走，去吃东西。”吴良钰站起来，向秦思雨伸出了一只手。
‘啪’！“男女授受不亲，谁要你拉手。”秦思雨走过去拍了一下吴良钰手掌，傲娇的走在了前面。“我要吃罗记的藕丁肉馅饺，我要吃四个！！”
“一个饺子你脸那么大，四个你不腻得慌吗？刚刚才演了琼瑶剧，吃点清淡的，行不？”吴良钰说着就走上前，手臂自然而然的就放在了秦思雨的肩上。
“发育不良，我是女的，能不能注意点形象啊？”秦思雨作势要挣开，吴良钰楼得更紧。
“勾肩搭背是狐朋狗友的标配，有没有点做死党的自觉？”吴良钰一脸贼笑。
C城清晨的阳光刺穿厚厚的云层，透过浓浓的雾气，照在人身上懒洋洋的，冷空气如临大敌，渐渐隐身，消弭于无形。
秦思雨和吴良钰去学校停车场取了车就去了“罗记”茶餐厅，此刻秦思雨已经摘了帽子，吃完饺子，正拿着头绳将额前和头顶的头发用手抓在一起，扎起了丸子头。
“镜子没带，你给我看看扎得对不对？现在眼睛肯定惨不忍睹吧，不管了，戴帽子实在是不舒服，我想趴着休息会儿。”秦思雨边说边扎头绳。她吃饱了就有点困，尤其现在坐在靠窗的位置，还有阳光，真的太舒服了。
“你最近失眠太严重了，寝室是不是很吵？搬出来吧，就在学校附近，我妈给我准备的房子，反正都空着的。”吴良钰看着她那双又黑又红带着血丝的眼睛非常不爽的说。
“虽说脸皮不够厚真的不能跟你做朋友，可是，真的，免了。随便谁的大心脏都承受不了你，你怎么长了一张‘狂拽炫酷炸’脸，尽做些妈妈桑做的事儿啊？”秦思雨一脸受不了的样子,说完就闭了眼趴在桌子上，然后顺手拿过旁边的帽子盖在脸上。
“是谁说的，大款就是用来消费的，还有什么，吃大款绝不嘴软，用大款绝不手软，你现在开始心虚，会不会太晚了？”吴良钰都觉得好笑，这小妮子为了不听话可以找各种理由，反复无常的，谁的脸皮有她厚啊。
“我好困…都…听不到…安…静”从帽子底下颤颤悠悠的传来几个字，她确实是困了。
吴良钰不再说话，在确定秦思雨呼吸均匀睡着后，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拿起手机到门外打了两个电话，把他们俩下午的假都请了，他想，她应该是没精力今天也不想再去上课了。一直以来，他都在帮她做着各种决定，吃什么，做什么，不做什么，渐渐的没有了界限，渐渐的理所当然起来。他的企图和用心，每个夜晚都会跑出来炫耀一番，他知道他心底住了一个恶魔，在认识她以后就住进了心里。曾经他看到了一个寓言故事，说有一只猴子特别喜欢偷吃农民的大米，而它又是一种很难捕捉的动物，多年来，人们想尽办法都无法捕捉到它。后来，人们去请教生物学家。生物学家于是根据这只猴子的习性找到了一种捕捉这只猴子的巧妙方法。他把一只窄瓶口的透明玻璃瓶固定在树上，再放入大米。到了晚上，猴子来到树下，就把爪子伸进瓶子去抓大米。这瓶子的妙处就在于猴子的爪子刚刚能够伸进去，等它抓一把大米后，由于握着拳头，爪子却怎么也抽不出来。而那个瓶子又系在树上，使它无法拖着瓶子走。贪婪的猴子十分顽固——或者是太笨了——始终不愿意放下已到手的大米。就这样，第二天，当生物学家把它抓住的时候，它依然不愿放手，直到有人把那把米放入猴嘴中。书的结尾当然狠狠的讽刺了与猴子相似的贪婪人类，由于太看重眼前的东西，该放弃时不能放弃，结果铸成大错，甚至悔恨终生。尤其一句话特别显目—“又有多少人贪恋眼前的美好而被厄运的玻璃瓶捉住呢？”他也许就是那只猴子，而她就是他无法放弃的握在手中的“大米”。
秦思雨动了一下，头换到另一边由另一只手枕着头，砸吧砸吧了嘴继续酣睡，帽子沿着桌沿掉在了地上。吴良钰看着熟睡的秦思雨宠溺的笑了笑，走到她的那一边弯腰捡起了帽子，然后就在秦思雨的那边坐了下来。他左手撑着头，看着逆光里沉睡的人儿，其实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右手像中了魔似的，轻轻的沿着秦思雨的额头、眉毛、眼角和脸颊，最后停在了嘴唇，带着秦思雨温度的吐息很快就包裹了吴良钰的手指，这一刻致命的吸引让贪恋战胜了理智，他迎着光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吻了下去。但迅速的他就撤离开了，吻下去的刹那有两张笑脸像陨石坠落般的撞进了他的脑海，一瞬间冷空气就肆无忌惮起来，心脏像要跳出胸腔般紊乱，他快速的跑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双手接满冷水使劲往脸上拍，镇静片刻后，他看着镜子里那个苍白异常的自己，他想，这就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秦思雨是11点左右醒来的，先是微微抬头睁开了点眼睛缝，看了看对面的吴良钰，然后瞬间脸就皱得像只沙皮犬，她的腿和手麻到不行。
“现在知道不舒服了？就你日子过得这么糙。”吴良钰看着脸皱在一起的秦思雨一脸笑意。
“嘶…腿好麻，都不是我的了，缓缓…”秦思雨把脸放在桌子上，两只手垂着，腿在桌子下缓慢的移动了一下，瞬间恢复的知觉像一万只蚂蚁在爬般难受，面部表情更加丰富多彩。
“哈哈哈，你今天跟腿麻杆上了吧，一上午腿麻两次了？”吴良钰笑得兴高采烈的。
“还有没有点同情心啊？”秦思雨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以示鄙视，突然她想起了什么，猛然张大眼睛，站起来。“哇哇哇！完了，完了…现在几点了，我手机没带，管理学原理的课我可不想逃啊，死定了！死定了！你怎么不叫醒我啊？”秦思雨瞬间满血复活，腿麻的问题立马解决，因为现在的她更像一只蚂蚁。
“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你咋咋呼呼的毛病啊？已经帮你请假了，连同今天下午的课全部。对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我的衣服你一定得赔我，因为此刻它正躺在你底下。”说完吴良钰慢悠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左右动了动颈椎。
秦思雨赶紧从地上捡起他的外套，使劲的拍了拍“哪里脏了？我看挺干净的，干洗一下就可以了。”
“小财迷,你鼻涕形成的图腾和你的脚印除非瞎了,谁都会说脏的。”这妞还是这么容易就被转移注意力了，都多少年了，还是这个样子。“走吧，早上没头没脑的乱跑你想干什么，现在就去。”
“我想去买眼罩，估计戴了眼罩就不会失眠了吧，一定是的！”秦思雨双手抱着外套，一脸振奋的说。
“那别杵着了，走吧。”吴良钰左手拿了帽子，右手一把捞过秦思雨，推开门走出了“罗记”。
“发育不良，说了好多遍了，男女有别，男女有别……”秦思雨边翻白眼边挣扎。
“小豌豆，你什么时候有了你是个女的的自觉了？你的自我认识能动性挺强的啊，随时间地点的不同，想开启就开启，想关闭就关闭，没门儿！”吴良钰紧了紧自己的右手臂，笑容满满的看着臂弯里张牙舞爪的秦思雨。
“呀！老天快来收了这只妖兽吧，我受不了啦。”秦思雨一脸的生无可恋。
吴良钰开车到达“美美百货”的时候，他们已经从吴良钰为什么是妖兽，不是魔兽，也不是妖孽，讨论到《物种起源》中的自然状态下的变异，再到生物间的亲缘关系。他们的话题总是天马行空，有各种可能，源源不断绝。常常斗嘴，生气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又和好了，他一边激怒她，一边又在哄着她，她一边在生他气，一边又轻易的原谅他，到底是谁宠着谁的坏脾气，他们都没去细想，也没去追究。他们活成了别人羡慕的最明媚的样子，携手走过彼此的年华，收获了最好的友谊。友谊这层最好最漂亮的糖果纸，包裹了谁眼睛，谁的心呢？
“还是一如既往的腐败啊。买个眼罩而已，至于吗？”她在吴良钰身边那么久,已经努力的忽视各种商标,各种匪夷所思的用金钱堆积起来的不可思议,这一刻她还是忍不住摇头。
“太做作了，一点儿都不讨喜，不能因为我是你的死党就降低我的格调好吗？”吴良钰拍拍秦思雨的头，率先朝前走去。
“是我买眼罩，就算降低也是降低我的格调，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病得治啊。”秦思雨无奈的快步跟上去。
“拜托,你整天在我眼前晃，你的品位是辣我的眼睛。对了，你对材质、颜色和外观有什么要求？待会儿去精品店区和家居区的时候直接告诉导购。”钱只是一堆数字，大部分时候除了彰显他的地位，基本上都是没什么意义的，反而那个数字越庞大，其附带的孤独感越沉重。在认识她以前他只懂挥霍，在认识她以后他只想为她挥霍。谁曾想，其实陪伴才是这世界上他梦寐以求和最想得到的东西。
“发育不良，说真的，每次你这样的时候，我都有我是偶像剧女主角的错觉，要不是跟你死党这么多年，我真以为你一直深深的爱着我。”有些话就是这样脱口而出了，不过脑子不过心，秦思雨说完看着前面吴良钰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但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也有可能是她的错觉。
“综上所述？”吴良钰头都没回，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述什么述，我知道，就算你妈爱上了我，你也不可能爱上我的。最近缺爱，脑子不好使。走吧，买眼罩去，待会儿我请你吃好吃的。”秦思雨跟上吴良钰的脚步,边走边看。
“那祝你和吴芳菲女士白头到老。”
“重点在吃的！谁提白头到老我跟谁翻脸啊。”
“那永结同心，举案齐眉呢？”
“发育不良，你想死是不是？”
前一秒的话题和后一秒的话题永远不相干，什么事情都能演变成斗嘴，当斗嘴成为了常态，那它哪一个时刻发生都不会显得特别的突兀。这不？又开始了，乐此不彼，源源不断绝的样子。
这次他们的斗嘴是秦思雨在精品店看到“小咪”和“多象”后结束的，它们其实也不叫这个名字，她热爱给她所有的喜爱的私人物品取名字，比如她叫她的水杯“渴渴”，叫她的枕头“宝拉”，她觉得，有趣的生活从一个有趣的名字开始。理所当然的她喜欢的眼罩也是不可能幸免的。
在秦思雨看着“小咪”和“多象”挪不动腿的时候，吴良钰已经用手势叫来店员把账结了。店员将它们包起来的时候秦思雨才反应过来，立即一幅被打败的表情：“它们我还承受得起，不要时刻炫耀你的大款气质，行不？”
“我的家教没有叫女孩子结账的道理，再说，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吗？礼尚往来。”吴良钰接过店员递过来的袋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那好吧，下次不可以这样了。我们去吃廖记煲仔饭吧！土豆排骨加辣加辣，OK？”一说到吃的，她就两眼放光。
“还有香菇肉丝又麻又辣，对吧？”
“那必须的，无辣不欢。”
友好协商结束，出了商场取了车，吴良钰开着他的玛莎拉蒂GT 4.2堵在了车流里。秦思雨笑得前仰后合，把他的装逼行为吐槽得体无完肤。等到达学校附近的廖记煲仔饭的时候已经13：35了。错过最高峰吃饭的人流，这个时间段还算安静，零星的几桌，充斥着懒散的味道。
这是一家夫妻店，老板负责在厨房制造美味，老板娘在小店里点餐收钱，有两个年轻小伙子，估计是勤工俭学的学生，帮忙端食物和收拾餐后的残渣。秦思雨和吴良钰坐下点餐完毕,服务员送来茶水和杯子,空气就突然安静了下来,刚刚的兴高采烈仿佛被时间一下子吸走了,只剩下沉默和正在滋长的悲伤。
“本来，五一要一起来吃的……”秦思雨边倒茶涮杯子和勺子，边喃喃自语，最后的叹息也消失在这句话末的尾音里。
“我觉得你最近太闲了，可以找点事情来做，免得整天胡思乱想。”吴良钰接过涮洗好的餐具，表情严肃的说。
“是啊，可是做什么呢？除了上课以外，我还有大把的时间需要挥霍。”
“仔细想想，你的爱好可真够匮乏，以前被画画占据了那么多时间，除了牙尖嘴利也没什么了，要不，参加社团去？”
“明明是伶牙俐齿，不会用形容词，请正常说话。”
“一跟我较劲嘴就利索了，总有一个社团是适合你的，乖，别钻牛角尖就行。”吴良钰抬手拍拍秦思雨的楼，安抚着说。
“秦思雨，是秦思雨吗？你也在这儿吃饭啊？”一个声音突然闯入，秦思雨和吴良钰同时回头，一个明艳动人的大美女站在他们身后，笑容满满的看着他们。
每一次的相遇都是一场狭路相逢，有目标一致的携手前行，有笑面藏刀的互相搏杀，体味着甜蜜、忧伤、痛苦、挣扎……但时光的洪流总是簇拥着他们向前，迫使他们回头也只能看到数不清的面目全非，于是只是一味的行走，在旷野，风没有停过。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她的心在现实中杂草丛生，他的梦在暗夜里摇曳生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