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将昔年叙》秦宛棠

5、第五章

　　这一次，他在莲城陪了小丫头三年，看着小丫头一天天长大，一种无法言语的心情在全身漾开，他知道自八岁见她后，他就存了别样的心思，随时哥哥哥哥的叫着，他却没有拿她当自己的妹妹。每天看着她安静抚琴的样子，却是希望时光能够再次定格。
　　她的琴并没有忘记，却是越弹越好了。
　　“小丫头，你还记得我么？”他这句话说的及轻，仿佛就是说给自己听得，但是她还是听到了。
　　“我们以前见过么？”她转头看他
　　他笑了笑，不再说话，不记得便不记得罢，都无关紧要了。
　　后来，他带着她去了一个开满桃花的地方，那里还有个园子，里面种着很多花跟菜。小丫头爱极了桃花，也喜欢在春天有桃花的地方跳舞，那随风而舞的身影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惊鸿一曲，乱了他的心。
　　他牵着小丫头的小手，很自然的问想给园子取什么名字，小丫头倒是羞红了脸，却是没有躲开。他知道，他的小丫头并不排斥他，他想永远就这样，在这一方小小的地界守着她，他知道自己是认定了这小丫头了。
　　只是后来，父亲病重，他又不得不送小丫头回莲城，离开的前一夜，两个人坐在房顶看着天上的满天繁星，此刻他的心里却是百感交集。怕自己走后，这小丫头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却是忘了那两年内，没有他，她照样活得很好。
　　“小丫头，我不在这的时候，你自己要好好吃饭，已是秋天了，早晚寒气重，多穿件衣物别着了风寒，好好护着自己，别让别人欺负了去，若是被人欺负了，就等着哥哥回来给浅儿报仇，恩？哥哥很快就会回来。”
　　“无羁哥哥，你真唠叨，我知道了，我已经不小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不顾小丫头的不满，伸手揉乱了小丫头的头发……
　　到了晚上，哄着这小丫头睡着，才听到他一声轻叹，那双手抚上了床上那白嫩嫩的脸庞，隐隐约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小丫头，待我日后功成名就回来的时候，我就在开满桃花的地方铺十里红妆娶你！”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知道她是睡熟了，才不舍得转身离开。
　　“你还知道……你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等你爹死了你再回来！”兴许是真的气着了，一口气没上来，孟天泽便咳了起来，憋得脸通红，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孟无羁扑通一声跪在了病床前，这件事确实是他不孝，三年之间回无涯城的次数确实屈指可数。
　　“你别以为你爹看不出你对那丫头存了什么心思，我告诉你，这绝对不行，你以后不能再去莲城，也不能再见她。”
　　“不行！这绝对不可能！”
　　“岂容得你说不，你若是再让我知道你去见了那丫头，我便找人杀了她。”孟无羁猛然睁大了双眼，方才那句话是他最敬重的父亲说出来的！
　　他不知道五年前父亲把这小丫头带到无涯城的意图，不应该说带，应该说绑来。后来却又莫名其妙的送了回去。看来丫头身上有着不为人知的事情，而且父亲似乎很不乐意自己跟丫头相处，本该五年前小丫头一走自己就打算去莲城的，结果父亲却是让自己去了漠北，后来想想，父亲大概是有意这样做的。这三年，父亲不是没有派无涯城的人来寻自己，只是自己意志坚决，才拖着一直未归。现在看父亲这态度，却是更让自己疑心了。
　　“你别以为我做不出来，只要我一日不死，我就是这无涯城的城主，你爹还没老到连一个区区小丫头都动不了的地步。”
　　他观察这父亲的神情，才知道父亲这话并非开玩笑，而是真的如果自己再去见了小丫头，恐怕她就会有性命之忧。身上却是凉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