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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话 谁的沦陷 ...

  •   进入夏天的第二个月,凤镜夜发现今年夏天注定不平静。
      事情或许要从两个月前说起。

      那天难得凤一家人齐聚(凤芙裕美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暂且不算),晚餐时,凤家的大家长,即凤氏三兄弟的父亲,凤千宗出人意表的问起凤秋人最近的度假村合作案进展——不愧商人,即使吃饭不忘言利。
      凤秋人停顿了一下,敛目道:“这件事我正想找您商量……投资金额的问题谈不拢,原田集团在考虑撤资。”
      “哦?之前不是说只差签字了吗?”凤千宗流露对次子的办事能力不满,“秋人,这项合作案对我们很重要。而你却告诉我,你可能失败了?”
      “抱歉。”
      凤雅人插言道:“我记得这项合作案原田集团的主要洽谈人是他们的少东原田贵纪,秋人,你和他私底下的关系一向良好……”
      凤千宗也道:“秋人,我就是看中这点才派你去完成这个案子的。”
      凤秋人苦笑,低头掩下眸中情绪,“我和原田贵纪,最近正好闹翻了。何况他昨天已经去欧洲度假了。父亲,我想我还是比较擅长手术刀,这项合作案……您就交给大哥去做吧。”
      “哼,不成器!”凤千宗冷然叱道,转而对凤雅人吩咐,“那么就交给你了。雅人,你是长子,别让我失望了。”
      凤雅人直视二弟的眼里流星般的闪过一抹戾气,却在回复父亲时转为顺服,道:“是,我明白。”凤秋人只是若无其事的用餐,沮丧难过什么的好像随着任务的交接全不见了踪影。

      哥哥们的明争暗斗凤镜夜依稀有所感觉,但他也只当作不知。
      这个家中谁没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从来不多想,不多问。比如他不知道为什么父亲总在每年的某一天将自己关在房中足不出户,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兄恭弟爱(装的)的二哥会间歇性地找大哥的麻烦……
      彼此之间划出一点距离,保留一点隐私权——毕竟在死之前,还要做很久的家人,不是吗?

      可惜有些人就是看不清,不明白自身的立场。
      ——目前只算半个凤家人的,现在冠上了夫姓的泷芙裕美。

      *

      三天前。
      大哥出国后迟迟未归,想来是被那项棘手的合作案绊住了手脚,于是原本预定他出席的慈善晚会由凤秋人携凤镜夜代表凤家出席。
      慈善晚会的规模不大,却由于主办的高桥夫人在政商两界都拥有一定影响力,无人敢驳了她面子,必定派人前来。

      一整晚的应酬下来,凤镜夜实在有些疲乏了。借口去找寻不知何时消失在何地的二哥,他有礼地告辞了几位正在讨论今日纳克达斯指数的“青年才俊”,暗暗撇嘴。
      一群年过三十的大叔们,只会卖弄风骚。
      靠在露台吹着冷风时他这样想。
      晚会进行得正热闹,你来我往的谈笑风生,他只看见人人皆戴面具,晶莹酒液反射着迷离灯火,映不出他们的真心。到处弥漫着一股奢华铺张得令人作呕的味道。
      ……什么慈善募捐,上流社会作秀的产物而已。
      无聊透顶。
      他背过身去,大片阴影恰到好处地隐去了他的身形,整个人犹如与黑暗融为一体。

      “……秋人,秋人,你等等我。”
      镜夜闻声回头,见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往这边来,走在前头的正是失踪多时、把其他人都交给他这小弟应付的二哥。
      方想出去,却又忽地住了脚。因为他听到二哥说了一句话:
      “这里够隐秘了。”
      凤秋人斜斜倚着墙壁,对后面追来的女子道。
      是姐姐。镜夜看清那名面露怔忪的女子面容,还未产生怀疑便下意识的退步,退得更深——现在出去或许大家都尴尬,等他们谈完话再……
      “秋人……你在说什么?隐不隐秘有什么关系?”
      镜夜轻提嘴角,姐姐的心思太好看穿了,任谁都听得出她声音里的心虚。就是她这种不会隐瞒自己心事的性格,才使得他与她比其他家人亲近。

      “你有事要问,不是吗?”凤秋人旋转酒杯,轻柔地说。对于他这个双胞胎姐姐,他向来比他人宽容——基于和镜夜相同的原因。
      “啊……我、我是想问,父亲怎么不亲自来……”芙裕美差点咬到舌头。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嫁出去五年就忘了吗?”凤秋人眼神微冷,摇头道,“姐姐,你不诚实。你明明想问的不是这件事。”
      灯火通明下,芙裕美的粉白的脸抹上困窘的红,“好,那我问了……”她像豁出去似的说,“听说你和……他吵架了所以合作案换给大哥去做是吗?”勇气一说完话便用光了,她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好个没有重点的问题。”凤秋人一声嗤笑,促使她重新正视他,“我亲爱的姐姐呐,你关心的是我,还是那个合作案?又或是……‘他’?”
      “你……明白我关心的是谁!”芙裕美急道,“秋人,你和他从高中起就是好朋友,你们……从不轻易吵架,这些……我都是知道的……”语声转为微弱,她似乎焦灼得失去了表达能力……也可能挟杂些许羞恼?
      凤秋人对她的反应似乎早在预料中,“……是啊,我们关系好,所以即使吵架也能很快和好。……你可以不用着急了。”模模糊糊的笑意浮在唇上,像恶鬼又拖了一个人下地狱后的……奸佞。
      芙裕美吃惊的掩口道:“你你……你们,难道是……”
      串通好的。“偷听”的镜夜在心底替姐姐补上一句。

      “你陷害大哥。”芙裕美冷静下来,马上就想通了。
      “呵。”凤秋人优雅的浅笑,对她举了举酒杯。
      “……秋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你又和女朋友吵架了?”心情不好的迁怒?
      凤秋人的浅笑咧大,道:“……你觉得,我和她有可能吵起来吗?她只是在跟我闹别扭。”
      “可是你的笑容好扭曲……呃,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没有吵架。”
      “……每次都这样……她的要求我已经尽力满足了……真搞不清楚,到底她的小姐重要还是我重要?”凤秋人恍若未闻,捏住酒杯的十指略略泛白。
      芙裕美注视着他,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她说:“你们的事情,父亲不会同意的。她的身世太平凡了……”
      凤秋人看看她,忽然把酒杯交到她手上。
      “喝点酒,醒醒脑吧。”嫉妒别人幸福的女人很难看的。“姐姐,你记住,你已经结婚了。”他走过她,冷颜冷语。
      芙裕美如被针扎一般轻颤起来,单手捂住脸,用力的摇了摇头。镜夜以为她会哭,当她放下手来时,却只是红了眼圈。她仰头,将红酒一饮而尽。“我会忘记他的……”她这么重复着,一遍一遍,闻者心酸。
      而镜夜始终不能忘记二哥走时似自嘲的自语:“就算她伤心我也不会帮你说情的,贵纪……”

      ……看来听到不少有利的消息呢。
      如此想法刚一出头,镜夜一怔,不自觉地笑,居然,连对家人也开始以利益计算了啊。
      他的心,离完全染黑的日子不远了。如果做人能单纯一点,像须王环;或者什么也不想,像某人……
      他们那种人,一辈子都会是纯白无暇的吧。

      *

      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沙沙作响,细碎而不容忽视,扰人心绪。
      晚饭时,众人亲眼见证了两个小孩子闹脾气的无厘头情状。
      须王环怒气勃勃地丢下餐具扬言不与春绯计较,“算了,我要去睡觉了!!”……只是后面加上那句“春绯你也赶快去睡吧!!!”怎么听都别扭。
      逞英雄的人才走到餐厅门口就被面部僵化的侍者和深深不见尽头的长廊吓住了,咬着手指头回头向某人求援。某人只好撇下没吃完的晚饭,领着被女儿抛弃的须王同学去房间。
      不长的路途中,凤镜夜听尽了须王环小狗一样哀哀而鸣的埋怨,絮絮叨叨,叨叨念念,念念有词……
      末了还来上一句:“镜夜,我该怎么办?”
      搞什么,还真当他是专职解决麻烦的妈妈啊?!
      但是对着沮丧低落的须王环,凤镜夜说不出责备的话。
      傻瓜。

      这个夜真漫长。镜夜没有参与随后的“追击猫泽前辈真面目大会”,也没有理会螃蟹吃太多吃到吐的藤岗春绯(疑有为环报复的心态),自动回房间沐浴去了。感觉有人进了未落锁的房间,然后厕所响起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声……
      他知道是谁。……那么,该如何处置呢?
      这件事不解决,须王环不恢复正常,公关部就别想做生意了。

      开门出去,藤岗春绯错认没戴眼镜的他为陌生人,他叫住她,无关紧要的点出目前状况后,将她推倒在床上,抓住她两手的手腕压在头部两侧,以言传身教来令她醒悟。
      “你我一男一女单独相处……你就没想过会发生什么吗?”他语带威慑,压低的声音魅惑非常。
      她果然聪慧,一眼看穿他的真正目的。
      “……镜夜前辈意外地非常温柔呢。”
      率真的少女了然的说道,大大的眼睛真诚不作伪。……令他想起了另一双眼睛,那双眼睛的主人对他说:“你笑起来好虚伪。”……以及,“你这样笑最好看了。”
      到底怎样笑才对?他至今不懂。但是现下他忽然连算计成功时勾一下嘴角都做不到……实在不该想起她的。
      门外又闯进一人,原本想借润肤液的须王环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一幕:裸着上身的少年,凌乱的床单,茫然的少女……

      完全能料中须王环脑中勾勒什么□□画面的凤镜夜抓起一件衬衫披上,走出门时顺手递去环要的润肤液,把房间留给他和藤岗。
      ——那瓶润肤液大概没什么用处,好像多此一举了。
      在长廊上走了一段,从环和春绯的事上脱离思绪,镜夜旋即想到,必须另外找房间了……

      正这么想着,身旁的一个房间突然开启了房门。
      他与开门人四只眼睛对上,讶然唤道:“紫川?”
      紫川夕姬的眼睛即使在微暗的灯光下也显得清清透透的,不过……是不是太亮了点?好像抹上了一层水光,些许润泽的感觉。
      “我叫夕姬。”她说,很坚持的样子。
      ……好无聊的坚持,你本来就叫做紫川夕姬。
      他还没习惯对她的称呼改口。
      从那紧迫盯人的一个月过后——或许说从那次落水事件后,她仍然照常上课,但是不再去公关部,不再只看着他……他是指,她会开始与班上同学交谈了,这样没什么不好,没什么不好……他从不主动和她说话,她也不,至今两人的交谈只限于偶尔遇见时的问好,算来不超过三次,甚至没有她和邻座那个sunny玩具公司的未来继承人神城同学借橡皮的次数多。

      他当即改口:“夕姬。”思量着打完招呼接下来该直接走人还是和她寒暄,然而还没个结果她就有了动作,伸手拉住他手腕,“你进来。”
      夕姬一面把他往房里拖一面说:“我觉得外面有人经过,就开门了,没想到是你……其实我刚好想到你,你就出现了,好巧好巧啊。”
      ……说话颠三倒四的。而且我又没问你。镜夜没抗拒她过分亲昵的行为,跟她进了房。默然望住她的侧脸,粉红粉红的,不自然的颜色,……却出奇顺眼。
      房间没开灯,门在身后被突来的强风砰地关上,透过门缝映进的薄光全灭,登时一片黑灯瞎火。她受惊的哆嗦一下,下意识抓紧了他。冰凉的手指冷却他温热的体肤,夏日夜晚的闷热似乎不那么令人烦躁了,于是他没有甩开她的手。

      “……原来窗没关,嗯,要打雷了、下雨了……不用收衣服……”她按他在床铺上坐下,他听她乱七八糟地说着,微紧眉头,提醒道:“你不去关窗吗?”
      “哦、哦。”
      他有些黑线的看着她听话的松开他跑去关窗,然后三步并两步跑回来坐在他旁边乖乖的。他只好再次提醒:“你不开灯吗?”——一男一女单独相处很危险的,这话他十分钟前才对别人说过。
      她又应了声“哦”,按开床头灯。光亮在半透明灯罩上晕开,增添几分浪漫情调。
      ……不是叫你开这个灯。他觉得对一个一根筋通到底的笨蛋是说不通的,也就放弃说话了。
      夕姬却直觉感应到他人不友善的想法,像示好地问:“你要饮料吗?我这儿有酒哦。”她不知打哪变出一个酒瓶在他面前晃啊晃。
      八二年的拉菲。……真是高、级的饮料啊。进门后就闻到一股味道,因为开着窗,味道不重——原来是酒味。
      “……你喝酒了?”猫泽别墅的几个特殊客房里才会备这种酒。
      “是啊。”她很理所应当的说,然后想起来要强调,“我没有喝醉哦,没有。只是酒精过敏啦。”
      难怪她的态度变得那么积极。
      ……老实说,他讨厌她这种非自然原因转变的态度。想起一事,镜夜心中厌恶的感受更浓郁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记得很清楚,他安排随行的客人们都住进了宾馆,虽然她被猫泽带走,但是至于晚到不得不留在这栋别墅过夜吗?
      她呆了好一会儿才理清他的问题,“唔……我一直在听那个人念咒,我不能走不能动,吃饭时也要听……直到他念完了去洗澡,管家带我来房间休息,我没事干,看到橱窗里有酒,就拿来喝……我以为这个身体的体质不会再过敏的……”她歪过头,长长的发刷过他脸,“听说我过敏时会很啰嗦很啰嗦,我会吗?”
      “……你的话真多。”他不过求一个解答,她就倒了一大筐。可她不是失忆了吗?哪来的‘听说’?“我不喝。”他推开她伸来的酒瓶。

      她的脚丫子在床沿上,一踢,又一踢。用力太大,脚上凉拖飞出去,好远。他垂首看她白生生的赤足,她怯怯的把脚收回来,端坐床上虚虚笑道:“反正是木质地板,光脚走路没关系……”
      平时的她绝没有如此丰富生动的表情。镜夜忽然觉得她喝醉了……也是不错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总是辞不达意。
      “我想说……”夕姬先是停顿了很长时间,然后出其不意的凑近他,酒香扑鼻,仿佛亦侵染他身,“镜夜,你的眼镜好碍眼。都看不清你了。”
      “那是你醉了。”
      “我没醉,是过敏。”她很在意的一再强调。“嗯……等一下,我是想说……不管什么时候,你的眼镜都好碍眼。”手指一抬便去摘他眼镜,她的举动太突兀,他一时不察,被她得逞。她一拿到眼镜就随手放在一边,手指爬上他眼睑……
      好在他眼疾手快,及时捉住她作乱的手。她立即又探出另一手,他再捉住——这回她无计可施了,总不能用脚吧?她好认真,也好苦恼哦。
      “诶,我只是想摸一下嘛,就当我欠你的,让我碰一下你的眼睛啦……”
      “不许。”
      他话音未落,她已下了决断贴上来,他只觉眼前一黑,事实既定。她满足了,他则怒了。
      “你……”虽然只是吻在眼睛上,他却觉得是莫大侮辱。
      “安啦,说了是我欠你的,你再讨回来就是了。”她斜过身子一本正经的承诺,几乎要趴在他身上,黑发铺满他膝盖。他目光落在她唇上,想起刚才¬——她的嘴唇很温暖。
      终究不语。

      夕姬又继续唠叨。一张嘴不停的开开合合。他很想叫她闭嘴,但是看样子她是听不进任何话的,不讲到尽兴不会停止。
      “我知道,我贪恋美色又喜新厌旧,最是薄情寡义……所以也不怕真正有什么人留在我心中……”这些都是她小叔总结的,她以前都是听过就算,现在却分外清晰起来。
      “好奇怪呐,我以前再怎么喜欢一个人的皮相也不超过一个月的,之前每天日夜想着你的笑我都认了……虽然现在做梦不梦见你了,在现实中看见你却觉得你没有一处不好看……”是美色痴呆症的扩大化表现吗?

      原来她是这样想的。
      是光线太暗的美化效果吧……她的眼睛闪亮得让人忍不住一看再看,她的鼻子娇俏得让人忍不住想动手揉捏,她的脸颊像会发光似的令人忍不住碰触轻抚,她的嘴唇红润的令人忍不住……太糟糕了。他闭了闭眼。这种情况算什么?……酒后乱性……不,美色醉人……?不不,他很清楚,拉菲酒的酒性不至于烈到叫人只闻酒香便醉,她的姿色也够不着那种祸国殃民的妖姬的边。
      仿佛延续那一天的情形,那股窜入指尖的热气终于抵达心口,他握住她手,指腹摩擦她的手心,轻声道:“我不知道你这么迷恋我。”
      “……迷恋?诶、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不再迷恋你的。”她决心坚定。
      镜夜微恼,紧盯她映着他影像的眸子不放,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你不止迷恋我,而且是喜欢上我了。”
      “喜欢?”她反复他的话,脑中只有空白,不辨真假对错。
      “你每天想着我,看着我,期盼看见我对你笑……相由心生,你以前觉得我虚伪,现在则不管我怎样都是最好看的,只要我说过的你都会在意,你会在意我和旁人交谈时究竟说什么……所以你根本就是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除了我再不会喜欢别人了。”
      她似懂非懂,“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很多症状我都没有啊,你确定是在说我吗?”
      “你有的,只是自己没发觉。”
      他讲的那么笃定,简直强行把观念灌输给她。……酒精过敏太严重了,老产生错觉。

      细想下来,喜欢他也没害处,而她不想听他论证她是否喜欢他了。她道:
      “好吧,算我喜欢你好了。”
      手上传来痛感,她瞅瞅被他握着的手,打了个呵欠,“我想睡了。”你可以放手了。
      “……你刚刚还很清醒。”声音又低又柔,却……有点冷。一定是外面打雷下雨的缘故。
      “话好像说的差不多了,就困了。”
      “好,你睡吧。”
      不用你说我也会睡……真的好困好困哪……

      镜夜看着她在大床另一侧平躺下来,很快进入梦乡。
      他按掉床灯,她在黑暗中翻个身,咕哝了句。
      这么快睡着,真招人愤恨啊……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想笑。
      自始至终,没有放掉她的手。

      一股意念盘旋心中,想要的东西,又多了一样。
      他的野心似乎变大了。
      紫川夕姬,你要负起责任来啊。

      Q剧场:镜夜六岁之前的餐桌上。

      情景A——父亲在场时
      秋人:“镜夜,我帮你倒牛奶。”
      雅人在默不作声地帮镜夜往面包片上抹黄油。
      凤父赞许道:“做的不错。”(想:不用担心像泷家族那样兄弟阋墙的问题了。)
      镜夜沉着小脸喝白开水。

      情景B——父亲不在场时
      雅人:“镜夜,帮我给这片面包抹黄油。”
      秋人:“镜夜,帮我倒牛奶。”
      雅人:“镜夜,帮我……”
      秋人:“镜夜,帮我……”
      镜夜:“……”(想:父亲说要相亲相爱父亲说要相亲相爱父亲说要相亲相爱……)
      芙裕美不平道:“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镜夜!……呃。”雅人冷冷飘来一眼,她再不敢吭声。
      秋人笑眯眯:“姐姐,这全是我们对镜夜的爱啊。”
      ……是的,多么伟大、多么扭曲的爱啊。只是可惜了,在这种爱灌输下成长起来的小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话 谁的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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