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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揍敌客 ...


  •   伸出手,却触不到。一定是因为她根本不敢把手伸出去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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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糂知道库洛洛是一个比谁都聪明的人。

      他有办法理智不带感情的判断事情做出最有效率的决定,至少这是即使得到杀生丸的头脑的月糂也做不到的。

      库洛洛不管做什么事都能够游刃有余,轻松随性。不失悠闲以优雅的姿态来完成以外人来看最困难完成的事。

      而月糂却连一个最简单的决定都做不了。

      所以她一直都很仰望库洛洛,即使是小时候的库洛洛都显得比她还要成熟。

      猎人考试前的测验中问过的一个问题︰两个重要的人同时遇到危险,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

      莫名奇妙说过的一句话,有时候看起来我们有选择,但其实是没有选择的。这句话放到月糂身上又变成一个不一样的意思。

      这个问题对月糂来说只会有一个答案,那就是眼睁睁的看着两个最重要的人一起死去。

      月糂从来都不是能够做决定的人。她从小就是听着别人的命令,照着别人的决定来走的。

      所以如果没有人告诉她该怎么做的话,她会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会犹豫不决的一边流泪一边看着两个重要的人一起消失,到最后都做不了决定。

      这不是当初她失去一切被送到猎人世界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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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糂轻轻的迈出一步又一步,跟在伊尔谜后面。清冷的风吹在脸上生疼,远远的一间屋子里亮起灯,一下子的光又马上熄掉了,恢复一片黑暗。

      说不定这样比较好,她想。人家一直邀自己一直不去不礼貌、一直不答应他们也还是会一直来找她这样子一劳永逸、说不定人家是真的只想邀她做客也说不定……
      她想了一大堆说服自己的理由,但越说自己越不相信。

      为什么她会答应呢?明明知道会有麻烦,明明知道真有危险时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她却答应了。

      理由可以有很多,但也可以只是最基本单纯的理由。
      月糂没有楚逆任何人的习惯。或许是她不敢摇头,也或许是她不希望看到别人被拒绝时的表情,但她一直都是听别人脸色持续过来的。

      她无法克制的想,要是库洛洛在的话就好了。要是他在的话,就能替她做决定了。

      就像她害怕死人,她害怕见血。但她是从什么时候看到死人不再呕吐,闻到血的味道不再不舒服,不再为死去的人们而哭,不再为他们感到难过?

      很简单很简单。从有一天库洛洛跟她说这是流星街的规则,这是理所当然时开始。

      结果到这种时候,她还是依赖着库洛洛。

      晚上有些冷。月糂让白毛绕上来包住自己。跟着伊尔谜的脚步走着,两人的脚步都轻盈的不留痕迹。伊尔谜也没有特地放慢速度等月糂,他用自己平常的速度大步往前走,让习惯慢慢走的月糂不得不提高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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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到揍敌客家的客厅里,比月糂想象的要亮,比起走廊上一小盏的灯,客厅里的灯非常多,月糂想可能是因为他们会在这里接待客人谈生意的关系。
      席巴已经坐在椅子上等她,基席站在另一边冷冷的看着她走进来。一个人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另一个人的视线里明显的射出敌意,像是想要贯穿月糂般冰冷锋利。

      奇怪的是她不会觉得瑟缩,在没有让欲望显露出来的情境不会让她觉得害怕。至少,现在还没有。揍敌客家不是那么简单的。

      不过目前在这里有的只是单纯的敌意和审视,这是她已经熟悉的。当初库洛洛就这样看过她,经过的每一个地方遇到的念能力者也会这样看她,猎人考试时这样的视线更是没有停过。她只觉得有些局促,就像她每一次走进别人家里时的反应,有些不好意思。

      席巴看到她跟在伊尔谜身后走进来露出一个微笑。
      “妳好,请坐。”他手一挥示意她坐下。月糂点点头,走过去坐到席巴对面的沙发上后轻轻开口。“谢谢。”

      席巴看着走进来的少女。面前的长相清秀,没有特别突出,不会惊为天人,但也不会被评为丑。
      她走路时头一直都微微低着向前倾往下斜45度看着地面,很普通的人,混在人群里恐怕谁也不会注意到她,但又有一些显眼,会让注意到她的人移不开眼。

      以气势上来说太过柔弱。看起来就像一个纤细需要人保护的大小姐,但她身上淡淡的散发出一种邪气,给人一种不协调感。

      这个少女真的有能够消减念能力的力量吗?席巴想着,对着月糂点了点头说,“你好,我是席巴.揍敌客。这是内人基席。请问我们该怎么称呼妳?”
      没办法查到关于她的资料也是一个问题。连猎人协会也没有她的数据,连她的名字叫什么也没人知道,席巴在奇牙离开之前曾经问过他她的名字,但据他的说法是她不肯告诉任何人。

      “……叫我什么都可以。”月糂看着地板,细声说。反正目前为止她所遇到的人都有办法帮她取名称,不知道名字也没关系。

      基席在旁边已经沉不住气了。她的电子眼一闪一闪发出红光,尖声对月糂叫,用一种不怎么悦耳的声音,“妳给我听好,我们在问妳妳的名字,妳最好乖乖告诉我们,识相一点,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

      “基席!”席巴大喝一声让基袭安静下来,电子眼泛上红光,不高兴的瞪着月糂。而月糂只是继续垂着头看地板,不声不响。

      席巴做出不好意思的样子,“不好意思,内人冒犯了。”月糂摇摇头,表示不在意。
      “但小姐的名字是……?”他的语气用词都非常客气,但带着一股威严,不容反抗。

      月糂抿了抿嘴,最后才说,“……对不起。”

      库洛洛跟她说的,不要随便告诉别人自己的名字,她一直记着。对月糂来说,她会听大部分的人的话,但是当别人说的事情冲突到库洛洛说的话时,她会选择听她重要的人的话。因为她想相信库洛洛不会害她。

      得不到回答,席巴顿时发出强大的杀气和念力,让月糂打了个哆嗦,也释放出等量的妖气去抵销念力。
      强大的念力在一瞬间消失,席巴满意的笑起来。

      月糂看到席巴的反应总算知道他们的目的是她的妖气,她稍为往后缩了一下,有些后悔答应来见席巴。幸好她还没用过天生牙,那样的话到时候应该会有不只揍敌客家的人来找她的麻烦。

      一个女仆走进来放一杯水到她面前,月糂点点头道谢拿起来喝了一口来躲避他们看她的眼神。席巴和基袭一样灼灼盯人的视线同样让她不舒服,虽然两道视线内饱含的情绪是不一样的。

      “我们合作吧。小姐是流星街出来的吧。”席巴话一出口,引起伊尔谜和基袭的注意,流星街是一个代表很多很多的词,一句流星街能解释很多不明暸的事情。

      不愿意交换名字,强大的身手,和对血的木然都是流星街的人会有的特征。虽然面前的少女的性格有些不符合流星街居民的个性,不过是流星街出来的不会错。而且她这样的性格反而更好控制。

      “小姐用妳的能力帮我们,我们有办法帮小姐弄到任何小姐要的东西,例如身分证。”

      席巴说的很有信心。大部分从流星街出来的人会感到困扰的是没有身分证,没有一些需要的证件。他面前的少女看起来又是那么天真,应该很容易就能以最有利益的情形来达成他的目的。

      可惜月糂从来不是普通人,也不需要普通人会要的物质或身份之类的东西。毕竟虽然她很遵守规则和命令,她也听了一个强盗的命令几十年。

      所以出乎席巴的意料之外,月糂低着头,很紧张的样子,但用坚定的声音说,“……对不起。但我不需要身份证,也不需要其它的任何东西。”席巴脸色非常轻微的僵了一下,原本还称得上温和的眼神变的锐利。

      月糂不管做什么都很犹豫不决,用强势一点的态度就能让她乖乖听话,但在某些特定的事情就会非常坚持,像是谁给了她勇气一样。
      例如说现在,或是名字,还是当初离开库洛洛时,和决定自己一个人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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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个黑暗的狭小房间里面,因为在地下室而有些潮湿的空气环绕,地板冰凉而覆有水气。

      月糂一开始睁着眼,但不久就闭上眼睛。
      因为就算睁着眼睛也一片觑黑什么都看不到,不如用鼻子还比较容易知道关于这间房间的事,正确来说是关于这间牢房的事。

      睁大眼睛,面前还是一片漆黑的,那我为什么又要张开眼睛呢?月糂忘记这句话是在哪里读到的。

      长至膝盖平常都平顺柔滑但现在显的凌乱的长发轻轻搔痒着月糂的脸颊,有一下没一下的,惹得月糂在黑暗中轻轻的笑起来。

      月糂靠在墙角边侧躺着,头发凌乱的披散开来散在冰冷的地板上往各个方向蜷曲延伸,她眼睛闭着,表情很安详,脸上挂着一个微笑。虽然在这个全黑的环境里没有人看得见。

      她两手习惯性的环绕腰部伸到后背轻柔的抚摸着背上的蜘蛛刺青,虽然从来都只摸的到蜘蛛的脚。手指滑过蜘蛛的一角皮肤上微微突起不平滑的表面,痒痒的触感让她背部热了一下,一瞬间地板就不再那么冰冷潮湿了。

      揍敌客家真是……嗯,怎么说呢?月糂眨眨眼,嘴角上翘,睁眼闭眼间同样都是一片黑暗。
      在威逼利诱要她帮他们做事都不成功之后一生气就把她关到地牢里,也不给她吃饭。看来再怎么强大聪明的人有些时候还是跟孩子一样的。幸好她现在是妖,所以不吃饭对她也不会有影响。

      奇异的月糂在这种全黑的环境里感到意外的安心。库洛洛是身属于黑暗的人,在这种给黑暗完全包围的环境下月糂觉得像是回到库洛洛的怀抱般。

      把头靠在充当枕头的白毛上月糂呼吸平稳,觉得舒服得快要睡着。

      库洛洛、库洛洛。她想。离开他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多年,再过几个月就是他活跃的时期了。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不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样,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或许这样被关着也不错。就这样错过友克鑫的拍卖会的话,碰到库洛洛的机率就会被抹灭了呢。

      时间过了这么久,久到月糂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对于库洛洛的事是怎么想的了。

      她想念他,怀念以前,甚至会后悔当初的离开。但同一时间,她会想就这样走下去也不错。这样子她跟库洛洛都能活得很自由,库洛洛能尽情的胡非作为,她能就这样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谁都不会需要迁就谁。

      像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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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无声的被推开,月糂闭着眼睛清楚的闻到一阵干净一点的空气吹进来,她感觉到伊尔谜走进来。伊尔谜蹲在她面前用他一惯的毫无高低起伏的声调说,“爸爸问妳改变主意了没?他说妳改变主意的话可以让妳吃饭,如果还是没有的话他不介意用别的方法。”

      月糂无声的笑,在一片黑暗中伊尔谜没看到,继续蹲在那里等她的答案。月糂缓缓的摇了摇头,她知道伊尔谜至少看得到她的动作。

      伊尔谜离去留下月糂回到她对库洛洛的回忆。库洛洛当初在她离开前看她的眼神是复杂的,有许多月糂不懂的东西。蜘蛛刺青还在她背上清清楚楚的刻印着,无声的诉说她以前和库洛洛度过的那段时间。

      一定回不去。因为许多事物都变了。包括库洛洛,包括月糂。所以还是不要见面比较好。

      月糂什么都给不起。她能做的也只是替已经什么都不记得的库洛洛回忆而已。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揍敌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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