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往哪里走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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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妳一个女生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说话声，月糂抬起头。
“啧啧啧，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问话的人环视四周，皱了皱眉头。“小姐，这里怎么了？能告诉我吗？”
“……他们全部被杀了。”月糂轻声说，头低回原处。她的长发披落，凌乱但不失滑顺，一搓一撮的躺在染血的地上，但依然洁白如昔。
“为什么？”
月糂抿了抿嘴。“……不知道啊。是揍敌客家的人杀的。”
“……揍敌客家吗？代表有人委托啊……又不可能查出是谁的委托，揍敌客家人很敬业的。”对方的声音里带着不赞同和困扰。“又一桩血案吗？从十几年前窟卢塔族的事件就没有再出现……怎么突然又发生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跟会长报告一下好了。等下再跟他打电话吧。”说着，对方又偏过头看向月糂，伸手把月糂粗鲁毫不温柔的从后领整个人拎起来扶她站直。
他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她。“那小姐，不用担心。我是猎人，我会帮忙把这件事处理好的。妳现在要怎么办？”
月糂沉默了一下。
“……猎人吗？猎人吗？”月糂说，从唇中吐出这几个她不知道该怎么看的字，半晌，她突然安静的笑起来，弯起嘴角形成漂亮的圆弧，连自己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猎人吗……？哈哈哈……但我也是猎人啊。我也是猎人啊。”
垂着眼，把金色的瞳孔藏在睫毛后面，月糂轻轻的回答，顾不得理会对方的眼神，只是用轻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彷佛说一句话就用光了她全部的力气。
“……可以请你告诉我往友客鑫该怎么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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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糂的脑袋昏昏沉沉，觉得好像醒着，却又好像睡着。晓凝对她露出笑容的样子让她联想到库洛洛逆光站在垃圾堆上朝她微笑。
一个有如阳光，另一个就是暗夜。
她看到晓凝躺在地上，面歪向一边贴着地面，眼睛闭着，脸上失去血色，身下的一摊血像是玫瑰一样刺目但华丽。
月糂想着，哪，她会不会跟潮朝一样抬起头风情万种的说，“库洛洛其实就像一个孩子，任性的想要得到一切他看上的东西，不惜任何代价。”
月糂侧躺靠在当作墓碑的木桩旁，双手紧紧环住身体，像是保护着什么般。蜷缩着身体背脊弯曲成一个弧度，肩上的白毛包住自己，看起来就有如一个初生婴儿一样那么脆弱。
睁开眼，她看到的是一片觑黑的天空。没有半点星星，甚至没有一点月光。
她恍惚的想，她好像稍微了解酷拉皮卡的心情了。
因为突然之间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更是如此要保护自己仅剩的东西啊。
对月糂来说是库洛洛和蜘蛛，对酷拉皮卡来说是猎人漫画里包括他的主角四人组。
口干舌燥。月糂坐起身，靠在木桩上。压在身下的是全村落的人的尸体，埋在村子的正中央。
看不到尸体了，但月糂不知道该如何清理溅在各处的血，留在各处。就如同那钻入鼻中的恶臭一样，满眼鲜红的景象噩梦般的跟着月糂，闭起眼就会看到。
她想起当初她第一次帮库洛洛包扎的时候，一条好好的绷带被她扎的乱七八糟。库洛洛却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明明那么深的伤口。血丝顺着他细瘦的手臂往下流，一些渗入绷带里，一些落下地面。
眼睛红肿而且干涩，但是已经挤不出泪了。库洛洛说过的话有如催眠一样在她耳边回荡，一遍一遍的告诉她，不需要在意，她什么都不需要想，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跟她毫无关系。
库洛洛……
当初那时候，库洛洛没有让她孤拎拎一个人等很久。他往她走过来，朝她伸出手，掌心朝上，对她露出微笑。
库洛洛现在在哪里？
月糂觉得浑身无力。没有库洛洛为她伸出来的手，她找不到力气一个人站起来。
她并不是一个像所有穿越女主角一样那么那样……坚强的人。
库洛洛，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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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卖冰淇淋的小贩要了一个薄荷冰淇淋，月糂走在人群里，轻轻舔了舔冰淇淋，薄荷的清香在嘴里散开，但还是冲不掉满嘴的血腥味。
天气闷热，没风也没雨。这些对月糂来说都没什么影响，不过还是会觉得有些不舒服。
友客鑫快要到了，她想。应该就在隔壁了吧？
不经意她侧身撞到一个人。月糂没想太多，退后两步，欠身行礼轻声说，“对不起。”然后继续往前走想离开。
但在擦身而过的时候手腕被抓住，她回头，对方露出彬彬有礼的微笑，黑色的西装笔挺，短发垂落。“失礼了，小姐。”
“为了表示歉意，我们去喝一杯吧。”
月糂静静的看着他，非常安静。她并没有抬起头看他的脸。“……请放手。”
对方散发出让月糂不舒服头晕的贪婪和欲望，有礼的声音里带着不容违背的威严。可惜有这些特质而且能让现在的月糂听话的只有库洛洛。“小姐不需要害怕。我只是想请小姐喝一杯而已。”
稍微释放出一点点妖气，月糂做出最后的警告。“……请放手，我不希望动手的。”一下子发生那么多事让月糂精疲力竭，月糂真的真的没有力气再来应付这种事了。
看着面前不死心的人，月糂手指并拢，绿光闪现，一瞬间就穿过对方的心脏。
抽回手，高大的男人倒下的时候听到月糂一声细语，像在说一个秘密一般的细碎嗓音，“……对不起。”
毫不留恋的转头，也不理会沾在手上浓稠的血，带着黑眼圈的月糂加快脚步。
等沉重的身体落在地上发出声响和路人反应过来前，她早就消失在街头，留下一阵风在她身后缓和四散的鲜血落下的速度，吹起路边一个铝箔包，碰撞在尸体旁边。
另一个区域也在朝友客鑫前进的黑发男子拨出手机，柔顺的黑发飘散，平板没有感情的声音对着通话的另一个人说，“委托完成，请把委托金画到指定的账户上。”
收讯喇叭中传出一温淳好听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麻烦了。钱已经转过去了，你确认一下。”
确认过后伊尔谜按下结束通讯键，手机嘟嘟两声切断。屏幕上微弱的光映在伊尔谜眼里，照亮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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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糂想，她发烧了。
虽然这加上杀生丸的身体很难让人相信。
因为发烧，所以她这次睡得很沉。脑里昏昏暗暗，各个感官接收到的都是一片熟悉的暗红和月糂最熟悉的，时时刻刻围绕着库洛洛的味道。
在窗帘遮掩的密实而漆黑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光线，月糂缩在床的一角，身上盖着棉被，汗水从额头不停渗出。但在最柔悉的环境下她的嘴角浅浅勾起，头枕在绒毛上，安安静静不发一点声音。
她做了一个梦。
弟弟漂亮的脸上面无表情，背对着他的朋友，他背后的人面目狰狞，阴狠的像是恨不得当场拔刀砍过去。
晓宁为她倒了一杯熏衣草茶，转身倒下。背景是大片大片的鲜红，还有落轩落寞的背影。
然后库洛洛逆着光对她微笑，伸出手。
她握住库洛洛的手。
下一秒库洛洛的手穿过她的胸膛，看着血喷出胸口的洞时她发现自己的头发变成鲜艳的橙色，不远处‘她’在旁边看着，眼角噙着泪，脸色苍白。
心里很痛，像是有人一刀一刀割着，一下一下的刮着，再洒上盐巴和糖，虽然她不知道洒上糖是代表着什么意思。
柯特穿着漂亮的和服站在她面前，闭紧双唇，漂亮的眼睛看着她，像是无声的在对她说话。
“原来他们共同的心结，是遗忘和被遗忘。”童稚的声音粉粉嫩嫩的回响，但柯特的嘴巴并没有张开。
是腹语术吗？月糂迷迷糊糊的想。
一个人站在她面前拉住她说，“小姐，为什么你要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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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醒。浑身发冷。
推开盖在身上的被子，月糂坐起来。
房间阴暗，不透一丝光线。门外的走廊上传出脚步声踏在厚厚的地毯上的闷响，渐渐越走越远，到听不到声音。
突然间月糂发现她其实很害怕黑暗。因为黑暗其实并不代表那个浑身散发出黑暗的那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往哪里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