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中场休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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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吧台的男人看到月糂，对着她举起酒杯，做出干杯的姿势。
月糂看了看他，礼貌性的也举起手上的杯子，垂下眼。阴暗的灯光是蓝色的，洒在月糂的身上，让她的白发镀出一种蓝色暗沉，冰冷而麻木的颜色。
透明的白葡萄酒在杯子里透出如钻石般的光泽，散出刺鼻甜美的味道。月糂轻啜一口，轻微的皱了皱眉，便放下来。杯底和杯垫碰在一起发出喀咑一声，在安静的酒吧里显得过于大声。
背景的古典音乐安静的播放。月糂想不知道原来贝多芬在猎人世界也那么有名。
她想起以前在流星街也曾经检到过一个旧型的收音机。是玛琪跟帕克诺坦出去捡回来的。在流星街收讯不是很好，不过在杂音中间隐隐约约还是能听得到音乐传出来。那时也是在播放贝多芬的曲子。
库洛洛听了后点了点头，微笑着说，不错。
所以他们就每天打开收音机从杂音中努力听每天放的不同的曲子。持续到后来窝金加入他们的那一天被他不小心一拳下去，打碎了。
命运交响曲的第二乐章在第三行第一小节的地方卡了一下，发出尖锐的声音，然后就停了。剩下的就是收音机零件滚了一地的声音。
听到隔壁椅子发出吱吱的声音，月糂发呆中转头，看到男子带着他的酒做到她旁边，一抹浅浅的笑在嘴边，对着她点了点头。
月糂脾气一直很好的。但当她看到气质优雅的男子打断她的回忆对着她微笑时，当下她升起一股想把吧台上的酒拿起来狠狠的摔在地上的冲动。
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打扰她呢？真讨厌。
先是猎人协会，然后揍敌客家，现在连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都跑来打断她回忆以前她真的很快乐、还跟库洛洛在一起的时候。
手延着吧台边缘一推，月糂就离开坐着的椅子，站了起来。库洛洛要比你优雅多的，她想，尽管他是从流星街出来的。
对面的男子看她站起来也想跟着站起来，但月糂在对他深深一鞠躬然后附了钱之后就马上闪出酒吧，留下男子一人半坐在吧台旁的椅子上来不及反应。
天已经黑了，凌晨时分，天空中的星星渺小而遥远，连靠近都没有办法。月糂抬着头看着天空，金色的眼眸微微失焦。
要是流星划过，会落在哪里？
会落在流星街吗？
靠在墙边，她蹲下来，背上的空心蜘蛛隐隐作痛。旁边的家里传出妈妈哄小孩子睡觉的声音，和奶粉泡的牛奶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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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里有些凉，月糂用肩上的毛包住自己。枯枯戳山很大，也很空旷，树林里该有的生物在这里数目不到平常会有的一半。呆在这里让月糂觉得很空虚。
柯特盯着她，“你认识我哥哥。”他说。语调微微上扬，听不出到底是疑问句还是肯定句。
月糂点点头，于是柯特不再开口。两人僵持了一会，月糂看着地上的落叶，层层迭迭，偶尔有一两只小昆虫爬出来。
然后柯特轻轻哼了一声。
小巧精致跟洋娃娃一样可爱的脸瘪瘪嘴，睁大双眼的同时蹙起好看的眉，继续盯着她看。那眼神不是友好，但也不是充满敌意的眼神。
手里握着的扇子合着。漂漂亮亮的纸扇，在没攻击的时候就只是纸扇而已。
月糂低着头，轻声说，“……出去看看吧。你可以加入幻影旅团。”她记得柯特原本就会加入幻影旅团，所以她现在做的只是小小的推他一把而已。
“……如果你想变强的话。”
柯特跟他的哥哥不同，他不像伊尔谜一样死沉着支撑家里的工作，也不像奇犽一样不知道自己想干麻、当初离家出走单纯只是想反抗而已。剩下的糜基月糂没见过，所以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有一个目标。
一个明确、为了自己而想要达成的目标。
柯特紧盯着她，看不出情绪。过了半晌转过身，消失在原地。月糂闻到他的气味非常快的离她越来越远，往回到主屋的方向去。
她也转头往反方向走。于是风吹过发现刚刚还有两个人交谈的地方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在地上的落叶中偶尔爬出一两只蚯蚓或昆虫，和又一片飘下的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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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糂站在枯枯戳山山脚下深深吸了一口气，脚步没停的往前走。她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但她知道不能停下来。
她已经一直走一直走的没有停很久了。从离开库洛洛后就没有了。只因为她找不到歇脚的地方。因为她发现真正能放松休息的地方在库洛洛身边，跟着当初被她轻轻柔柔抹去的记忆一起，给摧毁掉了。
库洛洛不会允许背叛。
她觉得她就像一只打翻了鸟巢而没有可以停靠的地方的鸟，所以只能一直飞到死，才能不用再拍翅。
或是说一只迷路的狗会比较好呢？月糂打趣的想，抿了抿嘴。不过杀生丸是不会迷路的。
月糂抬头望向天空，又迈起脚步.去哪里都可以，只要离他们所有的人远远的就好。
她瞥到广场上的时钟，现在已经五月多了，她被关了算是蛮长的一段时间。她突然想到猎人协会好像在找自己，她好像都没学会念，不知道如果她一直不肯学的话会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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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花摆在桌上，是不久前落轩送给她的。
百合和玫瑰的组合，月糂很喜欢，摆在柜子上，于是变成房间内唯一一个带着鲜艳色彩的东西。而房间里除了床和空无一物的衣柜什么都没有。
她是在三个月前到这个小村落的。非常偏僻俭朴的环境，人们非常友善，所以月糂就在这里呆了下来。从揍敌客家对她的离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弃要她为他们做事以后月糂又开始旅游，然后找到这里。
住在对面的落轩是月糂交到的好朋友晓凝的双胞胎弟弟。他从月糂第一天住到他们对面的房子开始就每天往她家跑，送食物送礼品送鲜花，从不嫌烦。
月糂常看着他傻呼呼的笑脸，应该说看着他一脸的老实样，就会不自觉的抿唇微笑。
看着晓凝落轩和村里的人的样子，月糂就会觉得她好像回到原本的世界，没有血腥没有杀戳的正常和平的世界。好像她没有到过猎人世界一样。
晓凝常常取笑她弟，“傻小子。”她说。“原来一见钟情是真的存在的，不过你不觉得放到你身上来说就有点蠢了吗？”
然后她会转头严肃的跟月糂说，“你也很傻，你知道吗？”
是晓凝把她带到这个村落的。当初她走累了坐下来休息时，晓凝带着满满一篮的蛋糕饼干经过，发现他没有可以住的地方把她带了过来，来把她安排住进他们对面的空房子。
她的心思非常敏锐。月糂常常觉得什么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库洛洛也是如此的，月糂常想。
“我知道你跟我弟是不可能的。”一天下午晓凝这么跟月糂说。桌上蛋糕的味道飘散开，配上室外的花香，让月糂舒服的打瞌睡。“我看得出来你心里有另一个人，不过你是落轩他的初恋，所以也不要太伤到他的心了。”
熏衣草茶的味道能够舒缓心情和肌肉，月糂就在被香气围绕的环境下眨眨眼，疑惑的轻声开口，“那个……要怎么不伤到他的心呢？”她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加上熏衣草香让她昏昏欲睡，所以晓凝说的话的前半段就被她忽略了。
晓宁在桌子边转来转去，一下子切蛋糕、一下子把壶里的茶包拿出来。“我也不知道。你就多让他做一会梦，到时后拒绝他时温柔一点……这样吧？”她耸耸肩。
“喔……”月糂微微点头，应了声。
傻瓜月糂。晓凝放一块饼干到嘴巴里，看着愣在那里的月糂。
妳该担心的不是我弟那个白痴，而是你自己啊。
她想月糂自己都没发现，围绕在她身边有时候会出现的忧郁的气息，和时不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迷蒙的眼神。明显到谁都看的出来啊。
大家──大概除了月糂和她那白痴弟弟，都看得出来她想待的不是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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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和的地方时间总是过的飞快。月糂回过神来时发现已经七月多了，柜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朵，因为放不下而有些放到地上去了。落轩三不五时的来找她到村里的人都说叫他们赶快结婚算了。
不过月糂担心的都不是这些。
她只是刚刚好想到，九月举行的地下拍卖会快要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中场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