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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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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维然清点好红豆,又很细心的把它们都放在了那个小袋子里,右岸坐在他身旁,也没说什么,许久,左维然也不敢说什么,只是一味的清点那些红豆的个数,又是许久,那些红豆已经被手心的体温握得有些发热了,右岸淡淡的说了一句:“其实没有必要那么执著,很痛苦。”左维然一愣,当他是自言自语。
“你知道郁特罗瑟亚人吗?”看见左维然发呆的样子,右岸没由来的问了一句,不过很可惜左维然从来不读书,所以他不知道,以为只是某个少数民族,所以只是支吾了一声,仍然在发呆。
“我就是,知道吗?”右岸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小声对自己说了一遍,不期望谁能理解,左维然就权当没听见,依然在数着红豆。
他发现了一个解除尴尬的好方法,就是数红豆,当他数红豆的时候,右岸就会离开,一切话题也将结束,如同灰姑娘的午夜十二点,只是水晶鞋竟这样廉价。
他们还是会去那家酒吧,名字左维然依然记不住,右岸调酒,他喝,只是不是Whisky Mist,永远是Mint Frappe,这时左维然会抗议,右岸则面无表情的捏着他的脸,“还未成年呢,喝什么烈酒,”“我18了 ”左维然觉得是那张Baby face的脸出卖了自己,曾经有人说过这张脸很好,看不出年龄,仿佛年华留过只有他被滞留了,更准确的说,是被遗弃了,左维然害怕被遗弃,所以他选择遗弃别人,在别人还留恋的时候,他离开,象逃一样的离开。
右岸总是不合他争辩,而每次都不会理睬左维然的要求,气得左维然半死,又不敢说什么,毕竟,这酒,是右岸请的。
每日的时光就这样消磨,白天在西安古城逛逛,那些兵马俑在地下不知沉睡了几千年,还在不知疲倦的笑,那种笑,如同这黄土地一样凄凉厚重,据说这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是不一样的,因为它是活人浇注的,左维然想到死前还笑着的人就心里发抖,逃也似的就走出了兵马俑纪念馆,站在城墙下,感觉不出这墙以前是焦黑色的,感觉不出以前的一切一切,而那些笑容开始在眼前重叠,开始莫名其妙地怀念右岸的红豆粥,暖暖的,然后直起身子,微笑着,开始行走在有些刺目的太阳光下,直到手心里冷汗直冒。
左维然觉得自己这一天笑得都象兵马俑,脸很僵硬,仿佛有双手固定住的,想到这里,他又是一个寒颤,奇怪,大太阳下,怎么这么冷,得疟疾了吧。
回家的时候,右岸在家,给他做好了饭,依旧有红豆粥,很甜,左维然忽然发现自己开始留恋这种温暖了,小小的,如同冬日里的炭火,快熄灭了吧,左维然告诉自己,快离开这里吧,就算是逃亡。
逃亡,复逃亡
恐惧如同附骨之蛆
直到最后忘记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
灵魂在背包里,不知何时
就转卖给了一个过路客
他给了我铜板
转过身去才发现,铜板变成了红豆
于是,上帝告诉我
命运的惩罚即将开始
左维然吃完了这一顿饭后,就背着包和右岸去酒吧
这是他们的行程,白天互不干涉,晚上一起去酒吧,然后右岸下班给他做夜宵。
右岸穿好了外套,把左维然弄得散落不堪的床收拾了一下,顺带把左维然的被子叠好,连同枕头一起放在了门口的箱子里,之后,左维然听见箱子落锁的砰一声,在之后左维然又听见门锁关上的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