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flow

7、第 7 章

　　晚上，睡觉，很平静。
　　早晨，起来，很晚。
　　右岸在做红豆粥，厨房里
　　左维然迷迷糊糊的从白色的被子里探出脑袋
　　看着自己棕色的行李，
　　忽然觉得好像有人动过
　　左维然就是那么一种敏感的生物
　　总是觉得有人在侵犯他的领土
　　这可能是一种本能，受伤的小兽的本能
　　只是，没受过伤
　　却为何已经对这个世界绝望
　　左维然必须承认，自己有时候是个莫名其妙的人
　　比如，昨天右岸给自己红豆粥的时候
　　他总是觉得里面有安眠药
　　但还是喝了，因为味道是在太好了
　　还有就是他真的没什么值得偷的东西
　　不过左维然还是把他的包包拿了过来
　　特别小市民的开始察看包里的东西
　　小到一张餐巾纸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张餐巾纸，他总是感觉右岸拿它擦过嘴
　　有点厌恶的拿右岸的枕头擦了擦嘴
　　算是对臆想的补偿
　　可是，怎么那些红豆不见了，
　　这场旅途的邮差竟然不见了
　　左维然也不知道当时自己哪里来的力气
　　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了
　　这对于左维然来说，觉得是逃离地心引力一样的壮举
　　因为平时他从床上起来的动作都叫做爬
　　人很奇怪，总是为了些无关紧要而不确定的事物
　　而毁灭了眼前的美好
　　后悔，却回不去了
　　当时我们只是一味的算计着，向前，不停的走
　　结果却连海市蜃楼都没有遇见
　　最可悲的却是，将沿途的绿洲
　　当成了蜃景
　　“右岸，你把我红豆弄哪里去了？”几乎是怒吼
　　“没有，你误会了。”右岸依然在煮他的红豆粥
　　“去死吧你”左维然忽然感觉到很绝望
　　看着那红豆粥，他明白了
　　右岸肯定是把他的红豆煮了
　　他想象着，自己如果什么都不知道
　　就把红豆粥喝了
　　那情形，很像是姬昌吃了伯邑考的肉一样
　　想的太远了，左维然愤怒的摇了摇脑袋
　　然后就是狠狠地推了右岸一下
　　本来以为右岸会躲
　　结果是右岸摔在了碗橱旁边
　　额头破了，鲜血流了出来
　　他刚才一直在看得一本书也摔倒了左维然的脚边
　　低下头,有点惊慌，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
　　眼角看到了那本书的名字，是外文书
　　Le citta inbisibili
　　看不懂，左维然一向没有看书的好习惯
　　然后看到右岸站了起来，
　　本来以为他要怎样，于是退到了冰箱旁边，
　　人无论做出什么行为，总是要得到对方的回应
　　才会做起来感觉有劲
　　不然一个人演出独角戏的话
　　未免有些落寞
　　尤其是在一个浮躁的世界里
　　但右岸却偏偏什么都没说
　　只是接着煮他的红豆粥
　　唯一不同的事，他用毛巾捂着额头
　　神态却依旧安然
　　左维然觉得特别难过
　　却不知道原因的难过，难道只是因为没有了红豆就见不到那人了吗
　　但他有那些信，给我的然
　　信的主人又怎么会把他的然拒之门外呢
　　但为什么，悲伤还是抑制不住的
　　从指尖滑落，摔在地上，
　　还是那么完好的
　　只是不忍心再看了
　　有人从背后拍了拍他，使右岸
　　左维然下意识的缩了缩身体，
　　“我帮你找找吧，没准是在哪里弄丢了。”
　　左维然点了点头，回身接过右岸的红豆粥，
　　很剥削阶级的坐在了被子上，
　　指了指破了一个孔的塑料袋
　　右岸就开始趴在地上寻找
　　地上很干净，地上很冰凉，
　　右岸的脸就贴在地板上
　　床上很杂乱，床上很温暖，
　　左维然的脸贴在枕头上
　　就这样，终于在每个角落中找到了遗失的红豆
　　重新放好，左维然感觉却不如释重负
　　事后左维然回忆起来，觉得那日右岸的动作
　　很像一首谐谑曲，用很庄严的姿势去弹奏
　　闭上眼睛，手指触摸着地板的每一处
　　才发现美好已经从指尖溜走
　　掉在地上
　　摔得粉碎
　　更不忍心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