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 11. 斯莱特林家族的新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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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斯莱特林家族生活的日子在进入常规之后过去得很快，戈德里克遵从萨拉查的嘱咐，避免与斯莱特林家里的任何其他人打照面，他的三餐也都是由萨拉查的专属家养小精灵达斯直接送到房间里去。每天下午晚些时候，阿道夫先生会亲自指导戈德里克近身搏斗和魔药。剩下的时间只要萨拉查也没有课，就会是他们两人一起度过。哪怕进入冬天，萨拉查越来越嗜睡，戈德里克也会选择坐在熟睡的萨拉查身边看书。
戈德里克偶尔会看着书发起呆来，他不确定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迷茫感如影随形。他的哥哥威廉现在自立为格兰芬多家主，阿道夫叔叔有向他提起过威廉·格兰芬多已经基本铲除掉了家族里不服他的人，他下一步要做什么还没有风声。
为父亲报仇。
这个念头每天会出现在戈德里克的脑海里不止一次，但除了单单这个念头，戈德里克不知道还能有什么。他形单影只，斯莱特林家族没有暗中杀了他已经是仁慈，不可能指望阿道夫叔叔做收留自己之外的更多。黑巫师们看重情谊，所以斯莱特林家族收留戈德里克这个纯粹的白巫师这一行为没有受到其他黑魔法家族的责难。但斯莱特林家族不可能进一步与格兰芬多家族宣战，这样打破黑白巫师之间微妙的平衡的行为不是一个简单的“复仇”就可以作为理由的。
也就是说，戈德里克如果想为父亲，还有家族里其他没有顺应威廉而被杀的人报仇的话，只能靠个人力量。
戈德里克不缺勇气，但威廉比他年长，更重要的是威廉比他心狠手辣。戈德里克至今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能令威廉杀害了他们亲爱的父亲并且对他也有杀心，为了一个家主位置？虽然他的血统的确意味着按照族规他是格兰芬多家族的第一继承人，但戈德里克无法理解为了这个杀人放火。
“我也不理解，”萨拉查这么回答，“而且你知道我的处境跟你类似，我的两个哥哥大概也都想着我死。但话说回来，起码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而你的兄长则是杀了个措手不及……”
戈德里克吞咽了一下：“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措手不及，威廉对暴力的热衷从很久之前就有显现出来，如果你也还有印象的话。”
“……”萨拉查沉默着点了点头。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戈德里克索性放下了手中的魔咒书，萨拉查的眼神追随着他的动作。
“那你有思考过怎么……对付你的兄长们吗？如果他们的确想要斯莱特林家主的位置想要到能杀了你，那你们迟早也会……”
黑发的男孩依旧沉默着，但这次他摇了摇头。
莱尔从萨拉查的袖子里冒出头来：[你们一个个都温和得不像话，哎呦……这可让蛇怎么办啊。] 语气里满满的无奈。
“温和为什么不能是解决办法？为什么总要你死我活呢？”戈德里克望着大概是在场的三位里心智最成熟的那位问。
[按理来说温和的商谈才是利益最大化的方法，可按理来说面对教廷的打压追杀，巫师们还应该团结一致对外呢，你觉得巫师们这样做了吗？] 莱尔吐吐信子，[人在做出选择的时候不会是完全理性的，人与人之间天性的差异带来的互相之间的无法共情也是不容忽视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威廉天性好斗，而我不，所以我们注定敌对？”
[话不能说得这么死，你们成长过程中的际遇和受到的教育都还会对你们造成影响，没有什么是一定的。如今你与威廉的关系走到这一步令人唏嘘，也许最后你会发现这不怪他，不怪你的父母，也更不怪你。]
“你说……不怪他？”戈德里克在椅子里忽然坐直，愤怒混杂着迷惑令他一时间只能重复莱尔的话。
莱尔从萨拉查的手腕上慢慢地爬下来，直面着年轻的格兰芬多：[我那么说也许令你惊讶、令你愤怒，我为此道歉，戈德里克。他的行为毫无疑问是令人不齿的，他今年所做的那些行为，毫无疑问该受到谴责和惩罚。你想复仇，我全力支持你。我只是在说明，也许是一些并没有出现在你身上的事令威廉·格兰芬多做出了他所做的。]
“我理解莱尔的意思。”萨拉查忽然说，“我回斯莱特林家之后时而会思考，如果我没有在格兰芬多家，在你和安茜亚阿姨身边度过童年的话，我会是我现在的样子吗？答案大概是否定的。”
戈德里克的眼神在萨拉查和莱尔之前来回了几次，继而他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只要你还活着，就能有机会复仇。] 莱尔换了个话题，[与其毫无头绪地思考“复仇计划”，不如先专注于变强。戈迪，你的潜力是巨大的，斯莱特林先生又是一位强大的巫师，他教你的近身搏斗和魔药都是与魔法体质关系不大的科目，抓住机会。]
金发男孩无言地点头，重新拿起了手边的魔咒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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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十二月底的时候，萨拉查已经需要每天睡上十四个小时。按他去年的经验，这个时长很有可能会上升到起码十五个小时。但在清醒的时候，小蛇的各方面还是不受影响的，所以他与戈德里克会趁着他清醒的时候进行魔咒和近身搏斗练习。
你也可以称之为“魔咒互抽”和“互殴”练习，但叫法不是重点，不是重点。
这样的练习时常以一方对另一方的伤势的担忧而结束，尽管戈德里克开玩笑说这也是他们练习治愈和辅助魔咒的好机会，萨拉查的眉头还是不会那么轻易松开；同样的，尽管萨拉查解释说羽蛇血统令他比起普通巫师更容易受伤*，戈德里克僵硬的唇线也不会轻易缓和。
萨拉查沉睡的时候，莱尔会缠在萨拉查的手腕上依之前戈德里克的设想尝试趁着小蛇冬眠为他更好地整理他体内地魔力。而戈德里克则会坐在萨拉查卧室的桌边安静地看书。
尽管是“冬眠”，萨拉查还是跟平时一样易醒，不过戈德里克早在他们还在格兰芬多家的时候就已经掌握了如何在睡觉的小蛇身边活动的技能，所以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虽然戈德里克好动，但从小作为两个孩子中“年纪更大的那个”，他从不故意吵醒萨拉查——这也要归功于安茜亚的教导。
戈德里克从小就精力充沛而对身边的一切充满好奇心，这令安茜亚还有格兰芬多家的家养小精灵们都十分头疼，总得担心小少爷一不小心跑到危险的地方去。格兰芬多家的育儿传统从来不是过分保护，但戈德里克的好动程度无法不令人担忧。
在他三岁的时候，有一次不知道怎么地，竟然自己误打误撞跑进了格兰芬多家族的地窖里，如果不是戈德里克的专属家养小精灵定期检查小主人的方位发现戈德里克不在城堡内对于他来说的安全区域里，戈德里克会遇到什么不堪设想。每个拥有地窖的魔法家族，地窖里储存的（或是囚禁着的）东西都绝对不会是什么柔弱无害的小白兔，这个规律不管是白巫师还是黑巫师家族都适用。
自然，戈德里克在学习的时候也很难静得下来，家族里的长老对这孩子又爱又恨，爱在这孩子在某些科目很有灵性，总体天分也高，恨在这孩子不认真学，颇有要让自己的天资浪费的架势。直到萨拉查也到了学习的年纪，长辈们欣慰又意外地发现萨拉查的存在能让戈德里克安分一点，于是尽管学习的内容不一样，两个小豆丁总是一起接受长老们的教育。
哈维还有安茜亚对这个也许算不上巧合的巧合在心底是松了一口气的，萨拉查作为一个斯莱特林，在格兰芬多家族活着度过童年，哈维作为家主是可以确保的，但幼时教育的到位程度就不是哈维能轻易要求那些长老做到的了。长老会里几位格兰芬多家族的长辈对于哈维与阿道夫·斯莱特林的交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替斯莱特林家族养孩子的确是越界了的——这甚至无关黑白魔法属性相斥，在当下的严峻状态中，替另一个势力并不弱的魔法家族养孩子，已经不是为他人做嫁衣了，是引狼入室。
但如果萨拉查与戈德里克一起学习的话，起码可以确保萨拉查得到基础的教育。萨拉查本身颇为乖巧，好奇心不输戈德里克但又带着一丝谨慎，这引得长老会里也有那么一两位长辈对这不得不寄人篱下的孩子有了一些恻隐之心。不过这些都是那时的萨拉查和戈德里克都不知道的暗流涌动。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戈德里克坐在萨拉查的书桌边研习典籍时不经意抬眼望到窗外细细的雪花，不知怎的想起自己小时候可是看到下雪就兴奋地坐不住要出去玩的。
然后他忽然想起，上一个冬天，他还是这个样子的。
忽地一下子，戈德里克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浸在了酸液里面一样，苦涩到令他喘不过来气。在十四岁这年被迫长大，戈德里克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变化，直到这一刻。现在的他可以几个小时几个小时地钻研魔咒书，复习从阿道夫叔叔那里学来的动作和技巧，这些对于一年前的他来说都是不可能的。
这能有用吗？戈德里克不知道，但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戈迪。”
安静得能听到落雪和蜡烛燃烧的声音的空气忽然被一声轻轻的呼唤打破，戈德里克下意识一惊，扭头看到萨拉查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坐在床边。
酸液起着波浪退去，戈德里克自己都难以相信萨拉查的一声呼唤就能有这样的效果。“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小蛇套上厚厚的睡袍，光着脚啪嗒啪嗒走到戈德里克身边坐下，金绿色的眼睛里还氲着浓浓的睡意，“我让莱尔喊我起来的，要新年了。”
“啊……”戈德里克看了一眼计时用的蜡烛，晦暗的冬天加上埋头苦读，还有睡觉不规律的萨拉查，他总是会忘记时间。
萨拉查还困困的，他放任自己靠向戈德里克，有点含混地说：“我想念以前的新年，戈迪，有大餐，更重要的是，有安茜亚阿姨和哈维叔叔。哈维叔叔总是说，每年的最后一天与下一年的第一天连在一起本质上没什么区别，是那些新年愿景使得新年第一天变得特别……”
戈德里克猜想萨拉查是真的不太清醒，不然以萨拉查的谨慎，是绝对不会这样直白地在他面前提起父亲的。戈德里克伸出胳膊搂住萨拉查的肩膀以稳住靠着自己的小蛇，每一次想起父亲都还是很痛，很怒，但萨拉查在他身边，他还不是一无所有。
“新年快乐，萨尔。”戈德里克一边说一边扭头吻了一下萨拉查近在咫尺的头顶。
“新年快乐，戈迪。”萨拉查抽了一下鼻子，把腿缩上了椅子，冬天的时候他会很怕冷。
戈德里克为萨拉查拉了拉睡袍，又把人往自己这边拢了拢。“有什么新年愿望吗，萨尔。”
怀里的人的呼吸已经开始变得轻柔平稳，但萨拉查还是做出了回答的努力：
“你在就好了，你的愿望……唔……就是……”
戈德里克忍不住又吻了一下萨拉查的头顶，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他知道这不是因为寒冷。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 11. 斯莱特林家族的新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