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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好……安静。
      我睁开了眼。
      其实这里并不安静——我能听见不远处仪器嘀嘀的响声,如同雷霆的轰鸣,刺激着我脆弱的耳膜。头顶是泛着机械蓝光的钢铁穹顶,它笼罩在我和这周围一切的上方,仿佛随时都要将我们吞噬。
      我承认我是无措的,在看见了那个男人向我走来时——他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实验台前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低头打量着我的身体,如同审视着一样新奇的物体。这种感觉实在是很不舒服,你知道,当一个陌生人盯着你看的时候,你肯定会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滑腻的恶心感。但是奇妙的是,他的目光一点都不情色,就好像真的只是,观察。
      他突然弯下了腰,手指搭在我的后颈上。
      然后缓缓摸了下去,顺着我的脊椎。
      我开始战栗。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将要从我的记忆中呼之欲出,冥冥之中我清楚的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事。——太多次了,我太习惯这种战栗的感觉了。记忆里无数次熟悉的触摸,无数次痛苦的挣扎,如同命运的桎梏,让你清楚的明白你的身不由己。
      “好久不见。”他低声道。手指在背上停顿了一会儿,轻轻地挪到了我的头上,“不要害怕,你会成为我最完美的作品。”
      明明温柔的如同情人间的低喃,我却冷的要发抖。这很危险,是的,很危险。突然间,肩胛骨处尖锐的刺痛让我瞪大了眼,我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他冲我一笑,低头缓缓将试剂注射进了我的身体。
      “你……”
      “我说过,你会成为我最完美的作品。”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那么低沉。我再也不相信了——这明明就是一个如毒蛇一般的男人!冰凉的液体顺着针管刺破我的皮肤,在我的血管中奔腾。我能感觉到自己在一点点变冷,耳畔却仍能听见他好听的声音。
      “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呢……”他的声音很奇怪,好像还带着一点委屈。我不解地多看了他几眼,却看见了出乎我意料的虔诚而又痴迷的眼神。
      痴迷,哈。他痴迷的,只是艺术品罢!

      眩晕将我的意识拉下了陡崖,黑暗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我清楚地听见耳边毫无感情的机械的声音。
      “编号008,开始手术——”
      漫长的迷途。
      “欢迎,编号009,手术成功。”
      这是我于黑暗中听见的第一个,对我而言极为冷淡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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