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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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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言走后,向海岚回到屋里,详问了花慢关于血阎门的事。花慢自回到风少堡,便将知道的全都向风老夫人汇报过了。此时向海岚才知道当日花慢被赤火妖精和水灵仙子当作她带回血阎门后,一直被关在一间房里,不曾见过其他任何人,只知道是被关在右门中。
起先花慢也奇怪,她们将她关上一天一夜,却根本无人在外看守,想来是放心她根本跑不了。而她也趁着夜色黑时,照着之前风少央和风写意告知她的路线,试图摸索着去金门殿一探虚实。只可惜花慢并未找到金门殿,却进了左门,见到了梅渡林。
花慢本不欲节外生枝,可见梅渡林被人绑着,还受尽黑刹恣意凌辱,又想起风少堡与寒梅庭园的渊源,一时不忍便趁无人时出手相救。
之后的事向海岚也知道了,她想到花慢此次进血阎门,一方面是替她避险,好似无意之为;另一方面却也是风少堡派人去打探,是刻意之举。风少堡和血阎门虽还未直面交锋,但早已波涛暗泳,表面的平静怕也维持不了多久。
之后又相安无事地过了几日,她不出廷芳阁,也无人来找麻烦。虽知道她在风少堡的人不多,可向海岚白天依旧以男装示人,也苦了木兰陪她一同扮着。这天正巧她从清莲居回到廷芳阁,木兰花慢都跟在身边。
三人一路闲聊着,花慢又说到当日在血阎门之事:“我虽然没打听到血阎门内乱是真是假,可我却知道这两天右长老高临川都不在血阎门内。”
“哦?”木兰诧异,“你怎么知道?”
“当日我和梅大夫四处躲避时,听到教徒说‘还不快把人抓回来!要不然等右长老回来了,我们各个都得死!’”
向海岚心里默想:教徒口中只提高临川,难道血阎门内乱是真,如今一切皆由右长老所掌控?教主迟傲也当真如传闻般不知所踪?
花慢又说:“她们抓了‘向海岚’却没有直接交给教主,而是等着右长老回来处理,我想,要不就是这右长老在教中果真位高权重,要不就是他们的教主位子真的换人坐了。”
三人边说边走进屋子,刚踏进卧房,便看见一女子正坐在向海岚的床上。
此人一身殷红绸缎,长发披肩,额前发间嵌着颗透亮的明珠,腰间系着条红色长鞭和一白玉环,浓妆艳抹,光彩照人。女子双手向后,撑着床铺,后背微微斜仰,眼带笑意地看着走进来的三人。
三人骤然一惊,眼前人竟是赤火妖精!
木兰即刻拉着向海岚欲逃门而出,却发现水灵仙子不知何时已立于门前,顿时三人被困在房里,进退不得。
坐在床上的赤火妖精朝着三人开口:“向姑娘可真是不乖,我们姐妹俩怜香惜玉,舍不得绑你捆你,让你好好在房里待着,你却自己跑了,这叫我们怎么交代?”
花慢护在向海岚身边,屏息凝神想着该如何回答,而木兰也暗自焦急,想着如何通知少爷廷芳阁出事。
赤火妖精继续说道:“不过,今天只要向姑娘听话,愿意跟着我们回去,本姑娘就不像上次那样大开杀戒了。”
向海岚见这两人两次都轻而易举地出入于风少堡,可见武艺高强,绝非她们三个能对付。她看出一旁的花慢有继续装扮成她的打算,刚想阻止,就听赤火妖精一改刚才随意的口吻,带着不淡的杀气,道:“但是这次,我们一定要带走真正的向海岚。”
三人皆是一震,只见赤火妖精直眼盯着向海岚,说:“我就说嘛,向海岚怎么看也不该只有这些姿色,原来是被风少堡耍了!”
木兰喝道:“风少堡岂是你们随意放肆之地!休想把人带走!”
花慢也道:“要带就带走我!”
赤火妖精见向海岚不作声,问:“怎么,向姑娘不愿意跟我们走?”
向海岚拉开护在她身前的两人,走到赤火妖精面前,问:“姑娘是受了谁的命来带我回去?迟傲还是高临川?”
赤火妖精一愣,后笑着说道:“跟我回去不就知道了?”
“你们灭了向天庄却不杀我,又是为何?”
“你问题太多,绕着我头晕。”赤火妖精不耐烦道,“废话少说,你到底是要乖乖跟我们走,还是想逼我动手?”
“恕难从命。”向海岚冷冷而道。
赤火妖精冷笑,“看来,向姑娘是非见血才学乖。”她说着眼神瞟向木兰花慢,“这两丫头的命,估计也没在你眼里。”
向海岚一颤,“不许伤她们!”
赤火妖精不答,而是看向门前的水灵仙子。只见水灵仙子微微举起右手,拉下蓝色的袖子,露出腕上一窜银色手链。随即轻摇晃动,发出声响。
那银色手链在摇晃下,清脆悦耳之声不断,可不过一会儿,便见花慢紧按耳朵,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花慢,你怎么了?”木兰和向海岚都震惊。
“我的头……好痛……”花慢脸色惨白,脚下虚浮不稳,痛不可遏。
房里顿时只剩两种声音,清泠脆响和撕心惨叫。水灵仙子手腕上的声响忽高忽低,而花慢却越叫越惨。
赤火妖精斜眼睨着花慢,道:“当初就是怕你会逃,特意让师妹在你身上洒了‘振铃响’的药末。若是你没跑,十年之内只要师妹不摇那链子,你就不会有事。但如今,该有你苦头吃了。”
水灵仙子边摇手链边对向海岚道:“当时我们并不知道这个向海岚是假的,今天就不知道真的向海岚是不是舍得她头痛欲裂而死了。”
木兰见花慢神情极其痛苦,上前紧抱着她,边喊她名字边试图让她镇定下来。可花慢好似根本听不见旁人的声音,只能拼命摇着头,想要狠狠甩开那挥之不去的剧痛感。
“住手!别再摇了!”向海岚朝着水灵仙子厉声斥喝。
“向姑娘可想清楚了?”赤火妖精挑着自己的黑发,眼都不瞧她一下问道。
向海岚看着花慢痛不欲生的样子,道:“快住手!我跟你们回去!”
“不可以!”花慢大喊,推开木兰,随即拼了全力朝水灵仙子奔去。
她本想劈掌反击,却不料还没动手,便听见水灵仙子手上的声音顿时强烈起来,而她也终不抵那剧痛,晕倒在门前。
“花慢!”木兰大喊上前,又惊又急。
“解药!”向海岚忍无可忍,对水灵仙子道:“不给她解药,休想我去血阎门!”
“振铃响没有解药,”水灵仙子道,“只要不摇这链子,她就不会痛。”
“那你把手链留下,我跟你走。”向海岚又道。
“那手链是我师妹入门前前任教主命人特意打造而成,世上无物可断。”赤火妖精说,“除非把她那条手臂留下,不然那手链根本不可能离她身。”
向海岚无技可施,看着地上的花慢,对木兰道:“好好照顾她。”
赤火妖精也朝木兰笑意款款地说道:“记得也代我向你们三少爷知会一声,银蛇针的毒他解了,向海岚我也带走了。风家若想要人,就上血阎门吧。”
说完,赤火妖精和水灵仙子轻功一跃,这次是带着真的向海岚离开风少堡了。
“姑娘!”木兰看着转瞬不见的三人,朝着天空大喊。然后急忙冲出廷芳阁直奔清莲居。
此时,向海岚和赤火妖精、水灵仙子同坐在一张桌边,三人在山道边的一间小茶铺里暂做停顿休息。向海岚被点了几道大穴,虽能四肢行动,却根本无法运气,使不上劲,也不能说话。而身边的两人也自顾喝茶休息,惬意自在,根本不在意她。
向海岚打量眼前两人,虽都容色秀丽,却一冷一热,一水一火,差异极大。一路上赤火妖精话语不断,而水灵仙子则几乎不出一声。
向海岚四下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暗自思忖着有没有逃跑的可能。她虽然是被逼着跟她们回血阎门,但风少堡的人一定会赶来救她,而两人却悠闲散漫,仿佛根本不介意会被风少堡的人反追而上。
茶铺的老板见三人身份不似普通人,男的俊女的俏,也热情地招呼着。而这热情也惹来了旁边另一桌人的注意。
只见另一桌边坐着四个男子,各个人高马大,粗矿不已。其中一男子走到她们桌边,对着赤火妖精道:“姑娘,你们上哪儿?”
赤火妖精妩媚一笑,反问:“这位大哥去哪里?”
“我们兄弟四个行走江湖,听说向天庄出了事,特意去瞧瞧。”男子道。
“哟,那不巧了,正好和我们反方向呢。”赤火妖精皱眉惋惜道。
那男子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不觉心神晃动,道:“你们姑娘家在这里太危险,你去哪里,我送你!”
他言语大胆,一看便知不怀好意。他见身着男装的向海岚弱不惊风,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赤火妖精又是一笑,问:“就你一个送我?”
只见那男子身后另外三人也赶紧道:“姑娘若愿意,我们也送你啊!”
赤火妖精眼里闪着游戏的亮光,“四位大哥真是好心。小女子先谢过了。”
向海岚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她那笑意地下藏着的是什么用意。而身边的水灵仙子则好似根本没看见,只顾自己喝茶。
那男子得寸进尺,在赤火妖精身边坐下,紧挨着她道:“不知道你们上哪?”
赤火妖精勾唇,“去血阎门。”
男子一惊,“去血阎门?姑娘你去血阎门做什么?”
“怎么,这位大哥怕了?”赤火妖精反问。
“笑话!我能怕魔教的人?”男子一副正义凛然的大气模样,“别说是血阎门,就算黄泉路我也敢陪姑娘去!”
“当真?”
那男子大笑,“我们兄弟四个闯荡江湖以来,就没怕过什么。”说着,大手还主动搭上赤火妖精的肩膀,“姑娘放心,我们一路护你。”
这一下,赤火妖精可真蹙眉了,只见她不知何时已从腰间抽出红色长鞭,猛力挥向男子。她长鞭缠住那人的脖子,用尽一抽,恶心道:“谁允许你碰姐姐我了?”
那男子根本没看清她何时动的手,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倒在地上,被她用鞭子猛抽。那男子也是练武之人,本想出手反击,却不料自己被抽打倒地后竟怎也逃不开她的鞭子。
向海岚见那红色长鞭在赤火妖精手中,一下下不停挥舞,每一鞭都好像形成一张密网,牢牢地将那男子捆住,他更本无法逃开。
另外三人见自己兄弟被打,赶紧上前。
只见水灵仙子身形不动,只是左手中指伸进面前的杯子中,轻轻沾了几滴茶水,然后两指一弹,将水珠弹向那三人。
第一个被弹中的男子忽定住身子,一下子不能动了,他大喊:“三哥!这两女人会妖法!我不知怎的被她点穴了!”
另两人闻言即刻挥起刀剑冲向水灵仙子。向海岚又见她再以同样的手法轻松点了另两人的穴道,一时不禁震惊。这种手法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同她的降红鸾一般令人叹为观止。只不过,向海岚没能将降红鸾学得透彻,而水灵仙子却已将自己的手法练至炉火纯青。
那三个被点了穴定住不能动的男子就眼睁睁看着那人被赤火妖精用鞭子抽打而死,浑身是血,惨不忍睹。
赤火妖精停下最后一鞭后,不满道:“这么容易就死,也敢说自己是出来闯荡江湖的?”
言讫,她又扬手一挥,眼睛都不眨一下,又是一鞭让另三人也同时一命呜呼。
“呼……”赤火妖精转了转脖子,埋怨道:“身子动一下就出汗,这天是越来越热了!”
向海岚看着眼前刚杀完四个人的赤火妖精,以及一旁换了个杯子照旧喝茶,不言一语的水灵仙子,顿时觉得有些寒意。
血阎门的人究竟都是些什么人?
赤火妖精刚坐下,忽又朝某个方向一看。
向海岚也不觉看去——远处走来两人,一男一女,男子背着女子行路。只见那男子也高大魁梧,却神色冷峻,而他背上的女子则看不清样貌。
他们慢慢经过三人身边,男子对地上的四具死尸视而不见,脚下步伐不疾不缓,眼神始终专注着前方,未朝她们三人看一眼。
向海岚待看清来人是谁时,心中又喜又急,苦于出不了声。
赤火妖精和水灵仙子看着那两人从她们眼前走过,一个似笑非笑,一个则冷漠不变。
只见那两人越走越远,就快离开视线,向海岚焦急不已。
“啊!”突然,男子背上的女子惊叫一声。
男子顿时停住脚步,而三人也将目光投向那女子。
“又做噩梦了?”男子蹙眉,语气却极为温柔。
女子先缓了缓自己的心神,然后看看周围,随即大声说,“你是不是退化了,背着我走路都跌跌撞撞的,害我被吵醒!”
男子微愣,脸色一硬,无语地继续迈开步伐。
“喂!我说真的!”女子双手紧紧攀住男子的脖子,把头靠在他背上,“你该好好练练了,免得将来哪天被人莫明其妙砍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不怕死,可也别连累我啊!本姑娘正值大好青春年华……”
“酒醒了就下来,不然就闭上眼睛和嘴巴!”男子低低地说,打断女子的噪舌。
女子闻言果然噤声,动了动身子,闭眼靠在男子背上,继续舒舒服服地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