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梦死》明波

139、第 139 章

　　第二天中午,大家吃了饭,都坐在小球屋旁水井边晒太阳。小球就说起肖生天天晚上给他的女朋友提水，“那姑娘是真漂亮,昨天晚上来这里,被我见到了。”

　　大家听了,笑着让肖生带来玩玩，大家认识认识,别屋里藏着。

　　小球说：“哦！你这样子把她藏起来,几时结婚做了你老婆,大家人都还不知。”

　　肖生无趣,只笑笑。

　　毛苏君说肖生追女朋友真煞心,中午吃了就去,晚上也去,一天去看好几次。饭一吃便不见人影了的,追得真紧。

　　小球说,那姑娘确实是漂亮喇！我见了都心动。

　　新来的卓锋哄叫起来：“肖生这历害的？！泡个美眉！马,今晚上我们去瞧瞧？”

　　马倜群啍了声,“肖生哪敢带你去？他是真怕你喇！”

　　卓锋咯咯笑得双眼眯成缝,“今晚上,他不带我们去看他的妹妹,我们就拉住他不让去。”

　　马倜群一脸坏笑的看着肖生。果然晚上，卓锋第一个跑上来吃完饭,就住肖生，问肖生去哪里,“带我们去看看你的那个美女啊！”马倜群也笑嘻嘻地跟在后。

　　肖生说：“好的,一起去,一起去。”

　　二人兴奋地抢头去了。到了丹家门下,肖生就带他们到丹家。

　　丹妈甚是客气,取了桔子叫三人吃。丹问马医生,她妈胃不好,吃什么药好？

　　马倜群问她妈怎么痛,什么时候痛，又让她吐出舌头来看,说舌苔淡薄,脾胃很虚,可以吃点热性的羊肉狗肉补补身子,人也这瘦。

　　丹听了,笑着让马医生也帮她看看。

　　马倜群说好，让她手取来。

　　丹把右手伸给他。

　　马倜群捏着她的手说：“我会看手相,帮你看一下,这一生命运怎样。”

　　丹笑了说：“好的好的,我命是不是很苦？”

　　马倜群双手翻看着她手掌揉捏着，好一会,说：“一生还是比较好的,只是到了四五十岁时有点小波折。”

　　卓锋在一旁听的咯咯直笑。丹紧张地直问：“那怎么办？会不会很严重？”

　　马倜群拍了拍她的手掌心说：“我说一生还好的喂！你紧张什么！有点小小曲折,你看这条手纹,它还是走上去了。”

　　丹问：“那我能活几岁？”

　　“七十来岁。”马倜群说,“命不是算来的,是自己修行来的。老天说给你七十岁,你也可以修行到八九十岁的。”

　　丹拍拍胸口嘘了声说：“那我是只要有六十岁就够了。”

　　马倜群又翻看她的手掌纹线说：“用情是比较专一的,钱也是挣得来的。”

　　丹妈一直在一旁陪笑着。卓锋听马倜群说的煞有其事的,甚觉可乐。马倜群胡说八道了一番就和卓锋两人一起告辞去了,肖生送到门口说：“我不下来了,你们慢走。”

　　马倜群回头说：“哦！哦！你在这,你在这。”

　　肖生走回屋里,丹说：“马医生说我四五十岁时有不好，不知会不会怎样？”

　　肖生说：“他随口说着玩的,你别当真。”

　　丹却是忧心不已,“我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这一生是不会好了。”

　　丹妈与丹说着,脸色生气,想是怪马倜群来乱说什么。

　　大家知道了肖生的女朋友,都说肖生的女朋友最漂亮,是贡坝一朵花。随着恋情的公开，肖生对丹是越来越依恋了,整日想着她,只要陪着她。上班也忍耐不住了,上午等着中午,下午等着晚上,中午去了晚上去,一日去好几次,只想守在她身旁。

　　这一日肖生忙,中午下班晚了。上来大家都已吃了饭,坐在那里晒太阳了。见到肖生匆匆赶上来,都取乐起来,“肖生,你快吃了,好去看你的丹丹了。”

　　“丹丹说你再不去，就不理你了。”

　　“最好寄饭去,一边吃饭一边看花。”

　　肖生被说的甚不是味，没了心情。马倜群问肖生与丹丹发展的怎样了，到哪个程度了？

　　卓锋问：“上床了吗？”

　　小球说：“那肖生是没这个胆量,最多搂搂抱抱亲亲嘴。肖生好？”

　　肖生无语。

　　这时,食堂烧饭的松叙阿姨听众人说笑的欢,一边梳着头发也从厨房门口走了出来,笑着说：“那女的是有男朋友了的,在金云。”

　　大家登时愣住了,卓锋“啊”的一声。肖生一颗心掉了下去,呆了。

　　小球问：“谁问的？”

　　松钗说：“村里人都这说。去年过年时,那女的就去过那边喇！”

　　大家听了，呆了不响。

　　小球说：“不会吧？这总不会吧？”

　　松钗说：“村里人都知道的,男朋友家很有钱的。”

　　马倜群说：“哦！肖生,那么那你是没份了的，趁早收了这心。”

　　小球说：“那是不这说的,她现在与肖生这好,又喜欢肖生了呢？”

　　众人见肖生脸色难看,似要哭了下来,都不好再多说了。

　　肖生心中一片冰凉,整个人呆傻了。想着去年,丹真的是初四就出去了,还是坐梅川往金云的车去,说金云有个伴,一起去宁波。打电话给她时,她说在吃饭就要上车,没时间聊了。电话里听得有个男的声音催促她快些上车,匆匆忙忙中她就挂了电话……肖生恍恍惚惚心情混乱之极。别人都走光了,他犹自蹲坐,抬不起脚。

　　上班时也如木雕泥塑,一坐一下午。想起好几回去她家,都碰上她与一男子打电话，贴耳说话亲热之极,打个电话,开心好半天。想都想的到,那人决非她一般朋友。对自己却总是若即若离,猜不透她的心。……肖生越想越冰冷,别人都走光了,他也无力走出去了……

　　直到有人叫着他的名字走到了跟前，他才发觉有人来了,回过头来看,却是哥刘海来了。

　　刘海疑惑着问他：“下班了怎还坐在这？以为你上去在宿舍了,我还去了上面，他们说你没上来。怎还在这？饭吃了没有？”

　　肖生说：“没吃。你哪里来？我们一起去吃。”

　　刘海说：“不了，我今晚还要下去。峰玲那疯婆硬逼了我上来离婚,说现在小孩也流掉了，你就这样了？整天就是接她电话，要不接，她就信息拼命发来,弄得人心烦死了。今日就是与她作个了断。”

　　“怎样了？”肖生问。

　　“离了。”哥沉闷着说。

　　沉默了会,刘海说：“就去了，车里还有峰玲她妈,把她送出去。”说完与肖生告别走出。

　　肖生跟了出去。外面一辆黑色桑塔那车,想是他朋友那借的。哥开了车门坐进去,启动车子,与肖生招了下手便走了。

　　肖生心情沉郁，去打电话，妈没来接电话,是小妹接的，说大嫂真苦真可怜,大哥就要离,一家人都劝不了。嫂哭了一天，现在还与妈在哭，爸都难受地哭起来……

　　肖生说：“反正小孩都流掉了,还有什么话说。”

　　小妹恨了说：“是大哥不要大嫂喇！大嫂说那天去流产,大哥那字就签了下去,她当时心都碎了。一个女的怀了孩子还拿去流掉,是几苦！”

　　肖生说不下去,那天去流产,肖生也在场,大嫂也逼得紧，能说什么好？两人终于就走到了这一步！直能叫小妹劝劝爸妈。

　　小妹极是愤恨,叫小哥今后也别再理大哥了,这无情无义的负心人！

　　肖生心头酸苦又悲伤自己,一夜未睡。

　　次日一大早，肖生爸从家里出来,说起刘海峰玲离婚眼圈就红了。说你嫂是这好的人,真正有情有义的人,今早走了还要塞一百元钱与你妈,说给爸妈买补品。这样好的人,你哥就不要,真糊涂了喇！我要下去劝劝他,让他还与峰玲一起过日子。这好的人，哪里去找？

　　肖生想,恐也劝不了大哥了,覆水难收,伤心过再难回头。

　　爸又取出一叠信纸,说是小妹昨晚一夜没睡,边哭边写,写了十几页,与你大哥,让他看。

　　肖生问妈怎样？

　　爸说,她今早送了你嫂走，回来就躺倒床上了。人太伤心了！

　　肖生听了,倍感郁苦。车来了,爸就乘车出去了。

　　中午,肖生躺倒在床。却有人来敲门,去开了门，却是丹！心中一阵惊喜上来,但很快又落了下去,默默请了她坐。

　　李丹说,今日是星期天啊？我见你们这里都没人，还去小球那坐了一下。

　　肖生应了声。

　　李丹又开心说：“小球这人很好的,每次去都那么热情。”

　　肖生沉默了,不再应声。

　　李丹见肖生不愿说话的样子，问他怎了？好像不高兴。

　　肖生说，没有的。

　　李丹问肖生昨晚怎没来？去哪里了？

　　肖生说,就在宿舍很早睡了。

　　李丹说,你不是说,晚上都很晚睡的吗？原来是骗人啊！

　　好半会,肖生说，有时心内很难过。

　　怎的？李丹直看着他。

　　肖生又迟疑了好一会说,我和你好,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肯定有好的人,有坏的人来说的。

　　李丹说，我又没做什么坏事,你做过啊？

　　肖生说,总会有人说的,农村么。我们好的就听,不好的就别听。

　　说什么？谁在说？

　　肖生犹疑了好一会,终于说,那松钗阿姨说你有男朋友的……

　　她对你说的？！她和你还好的？！

　　也不是,反正会说。

　　她叫你别跟我搭啊？说我有男朋友,要小心啊？

　　肖生点点头。

　　我告诉你,以前是有个。

　　肖生听着等她说，她却不再说了,就问那人怎样？人好不好？

　　她说,也是很实在的人,不是乱玩的。家里办厂的,有两兄弟,我去过他家。他父母不怎喜欢我,因为我不是那地方人。现在就与他做朋友,难道做不成夫妻就做冤家啊？

　　肖生摇头说，不是的。

　　李丹沉默了会,又说,我与他是不可能的，他父母不喜欢我这外地人,我也不想去那里。自己要嫁外面，家里父母苦,有什么事也无人照顾。他又是很忙的。

　　肖生点头称是。

　　那时我在那帮人看店卖衣服。老板是他亲戚,有次来店里玩,见到我,觉得我很纯朴,不像城里那些女的,就认识了两年。后来我生病住院,钱都是他帮我交上的,又请了保姆照顾我。出院后,他又开车送我回来。

　　肖生心内五味杂陈,听得出两人很好。

　　李丹说,我只想找个人好的,对我对我父母好,人本份些,别乱转就是了。

　　肖生问那人是怎样的人。

　　李丹说,很好的,人也长得很好看,有很多人喜欢。他的同学,美国留学回来的都在追她,不过他不怎么喜欢她。

　　肖生听得更是阵阵酸醋,口里却只称她命好,交的朋友都很好。

　　李丹说,这是要缘分的。你叫我写保证,怎保得了以后？结婚了还有离婚的。

　　肖生默默称是。

　　你有合适的也可以去谈,我也还是与你做朋友的。

　　肖生说,我喜欢一个人,就喜欢她了。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李丹说,你别这样,别死心眼。

　　肖生只是摇头。

　　李丹坐了会，便说要回去了。站起告辞去。

　　肖生要相送，她只挥手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