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之渊》彀中

6、守护

　　“啊！……”大清早的，有人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镜头拉进一点，是一间低调奢华的卧室，近一点，有一张超大的白色的圆床，再进一点，被子凌乱，露出一头凌乱的发和一张精致的脸，赫然正是御上念。
　　一觉醒来，便发现试炼之书被毁，试炼之书毁了，不外乎就是一种情况，寄主没了，御上念不免火冒三丈，是哪个不长眼的学生，连个亡灵都不放过，如果他今天不揍他他就不叫御上念了。本来，对那亡灵，御上念也是怀有歉意的。
　　“卡啾卡啾。”躺在床角睡得安安稳稳的小圆团突然挤了过来，圆圆的大眼闪着亮晶晶的好战的光芒。
　　御上念一巴掌呼过去，“给我老实呆着，你主人回来前哪都不准去。”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御上念又一巴掌呼了过去，“再随便看我心思，小心我把你丢出去。”
　　“卡啾卡啾……”小圆团把脸埋进肚子里，委屈，它也不想偷窥啊，可主人想看啊。
　　这时，一个电话打进来，御上念接了，“泽，怎么了？”
　　“由祭净化了宫铭。”
　　“啊？是由祭？”心头之火猛地被扑灭，御上念很郁闷，“怎么可能，由祭不是没有试炼之书吗？”
　　“我给的。”
　　“那更不可能了，你怎么会有试炼之书？”
　　沉默良久，洛浅泽回道，“是凉给的。”
　　“凉？”御上念愣了一下，“还是不可能啊，凉也没有试炼之书啊。”
　　这次，洛浅泽没回他，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喂，喂……”
　　“嘟……嘟……嘟……”
　　御上念对着被挂掉的电话直瞪眼，好歹，他也是大家长啊，现在的孩子，真是没礼貌啊没礼貌。不过，心里还是在流血，那么珍贵的试炼之书，由祭怎么说净化就净化了？找一个安全又有警告性的试炼，他容易吗他？
　　现在，冷静下来的御上念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或许得弄清，凉的那份试炼之书到底是怎么来的。
　　“凉，立刻来我的办公室。”没等回答便挂了电话，礼貌？谁让他是大家长呢，就该这么任性。
　　今天的高一一班，气氛着实有些沉重，几乎每个人都肿着眼睛，脸色惨白，一副睡眠不足又惊吓过度的表现。当然，反衬之下，有四个人倒是精神饱满，面色红润，那四个人便是上杉樱、洛浅泽、凉和唯祈。
　　庄老师走上讲台，眼睛凌厉地扫视着台下的学生，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好几个空位，“恭喜到场的学生，你们顺利通过了第一关。”
　　唯祈扫了眼堇色的位置，堇色赫然在没来的人之列，他问，“没来的呢？”
　　“淘汰。”庄老师面无表情地说。
　　听到这儿，很多人都如释重负，能成为审判一族的一员，是莫大的荣光，那不仅意味着永生不灭的灵魂，还有家族无上的荣耀，而这次，仅仅只有一个名额而已。
　　“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考虑，现在选择放弃的人可以直接离开了，提醒你们，下一个考验，生死自负，”停顿一下，庄老师看向似乎连灵魂都已放空了的木讷的人，“凉，出来一下。”
　　凉站起来，身后的人拽住了他的衣角，回头，唯祈正冲他比口型，怎么了？
　　薄唇轻抿，露出一个虚幻的笑，他轻轻摇头，跟随庄老师，他走了出去。
　　凉跟随庄老师来到了念的办公室门口。
　　“请进吧，御上大人已经在等着您了。”庄老师对待凉的态度，也是意外的毕恭毕敬，拥有审判一族血脉的人，自是比她这个人间的引导者身份高贵。审判族一次性来了这么多人，真是百年难得一遇啊。
　　凉推门而入。
　　御上念的办公室处于学校的最高处，拉开窗帘，那一面墙都安上了大大的落地窗，向外望去，整个学校尽收眼底。这是学校最高贵的地方，连校长都没资格驻足。
　　凉进来的时候，正看到御上念很没形象地倚着和体型不相称的超大座椅，闭着眼小眠。
　　反手关上门，凉站在御上念对面，无声无息地，如幽灵一般，幽幽地看着他。
　　“！”
　　“说过多少次了，凉，以后不准这样阴森森地站在我对面。”
　　“……”
　　“……”
　　大眼瞪大眼，御上念毫无悬念的落败了。
　　“咳咳，”假装正经地轻咳几声，御上念端正态度严肃地看着凉，“凉，你不该解释几句吗？”
　　问话失败，凉无神的双眼呆滞地看着御上念。
　　“难得啊，”御上念并不气馁，左手托腮，右手闲闲地在桌上画着圈，“凉也有想要保护的人呐，真是好奇，那个幸运儿会是谁。”
　　凉看向御上念的目光终于有了些焦点，那张脸，难得的带了点情绪。
　　“月家丫头挺漂亮的，可那脾气，啧啧，真是随了她顽固的爷爷，安家的小女儿也不错，斯斯文文的，一个多乖的小公主啊，”打量着凉那张不为所动的脸，御上念话锋一转，“听说，凉在班上遇到以前的朋友了，他的名字，是叫唯祈吗？”
　　凉看他一眼，转身便要走。御上念再次落败，不甘心地叫到，“你好歹也开个口吧，示示弱什么的，说不定你俩就可以直接在一起了。”选搭档，当事人满意就最好不过了，再说，他信任凉的眼光。
　　“不，念大人，”凉回头，表情十分真挚，“如果可以，我希望您能剥夺他比赛的权利。”
　　这句话差点让御上念泪流满眶，有史以来凉对他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啊，没有之一。
　　看着凉离开的背影，御上念笑了，剥夺吗？这多不好玩啊。凉，我真期待，接下来的试炼，你会为了他做到哪一步呢？
　　时间回到稍早，唯祈抱着自己的资料，走到了凉的面前，“嘿，小尾巴，一起去吃拌饭吧，你最喜欢的拌饭。”
　　凉没理，继续往前走。
　　“嘿，”唯祈拉住他的手，那张脸，怎么看都有点可怜兮兮的，“小尾巴……”凉挥开他的手，正巧打落了唯祈手中的资料，纸片纷纷扬扬地散落，凉看他一眼，继续面无表情地走了。
　　没人注意到，凉的手心攥了一张黑色的卡片，当然，除了洛浅泽。
　　洛浅泽跟着凉走出了教室，走到转角处，凉停下，转头，疑惑地看着他。
　　“我要那张卡片，”洛浅泽直截了当，“反正，它对你也没用。”
　　没有丝毫悬念，凉干脆地交给了洛浅泽。
　　回忆结束，教室里，洛浅泽转头看向了上杉樱身旁的空位，由祭，到现在我才相信真的是你回来了，可是为什么，我一点也感受不到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