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缘君》以一之名

9、第八章

　　一朝出得关外。陆老爷子一行4人，放了抓来了姨太太，换回了自己的衣裳。驾着车马，继续一路向西，下一站是朔州。

　　一路上，陆老爷子与黄六哥聊到这朔州城，只听陆老爷子吟道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

　　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
　　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

　　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黄智添也叹道：“雄踞雁门关外内外长城之间，北连内蒙，南控雁门、偏关、宁武三关，有通达忻、代、原平诸县之道，古为边陲之要塞，既可应援大同，又能拒防全晋，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历史上，匈奴、突厥、回纥、鲜卑、契丹、女真、蒙古等少数民族统治者南犯取晋，多先围守朔州，而后入雁门，直取晋阳。”

　　陆老爷子道“六当家果然是通晓古今，天文地理啊。”

　　“呵呵，老爷子过奖了。”

　　陆璇道“入今出了雁门关，虽然这路途是越来越难走了，可是想必清廷也放弃追赶了，能如此轻松的过了雁门关，还多亏了六当家的妙计啊！”

　　黄智添道“呵呵，出了这雁门关再往西，一路不是翻山越岭，便是戈壁荒漠，路可是越来越难走了阿，我们们恐怕要舍弃这车马了。”

　　文莱探出头来道“其实我的伤早就没有大碍了，莫说是翻山越岭，便是上阵杀敌，我是能够的。”

　　“你呀，少年人就是爱逞强，将来杀退满洲鞑子，有的是你杀敌的好机会。”

　　车辚辚，马萧萧。一行人在朔州住宿了一夜，带上了干粮和物资。又一路西行，过了榆林。南下迂回了一段，一路上风餐露宿，路途劳苦，自不用说。

　　不日，已快到黄河边。黄智添，对大伙说到，“前面不远，就是壶口瀑布了。”

　　文莱见月茹脸色疲倦，想月茹一个姑娘家，不远万里一同去往大沙漠，本就是心中感激万分，一路上原本有伤在身，又多亏她叔侄俩照顾，文莱对月茹道“你可见过壶口瀑布么？”

　　月茹摇摇头。

　　“上次我来的时候就见过，很是壮观啊，我记得那时我和爹爹。。。”说着一愣，看看月茹，却又打起精神说“我和我爹爹还在这壶口瀑布上比过轻功呢。”

　　见月茹还是无精打采，又道“你轻功真好！”

　　月茹见他一个不怎会说话的人，今天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也觉好笑，道“我的功夫都是陆伯伯教的。”

　　“那你爹爹呢？一路都不曾听你提过你的身世。你妈妈又怎会是。。。王府的王妃呢？”

　　“我爹爹叫杨竞存。”

　　“杨竞存？便是人称‘天山一剑’的杨竞存？”

　　“嗯，其实我没见过我爹爹，听陆伯伯说，是爹爹在我很小的时候把我寄在陆伯伯家。是陆伯伯把我养大教我武功，教我医术。陆伯伯自从因为一段恩怨连累害死了自己的妻儿后，就不在娶妻了，其实陆伯伯对我就像爹爹一样。陆伯伯告诉我，我娘就是当今王妃，一品诰命夫人。其实以前我便央求陆伯伯带我暗中看过我娘。”

　　“哦。。。原来是这样。你换回了女儿装，真美，就像你娘一样。”

　　“你今天是怎么了呀，怎么就知道夸我呀？”

　　“我。。。 。。。”一阵脸红，一阵语塞，又道“那你和我去了大漠以后，又作何打算？”

　　“我想，大概是和陆伯伯回到江南，继续行医吧。”

　　“去了大漠，等我把事情都安排好，我们一同去寻你爹爹好不好？”

　　“找我爹爹？”

　　“是啊，他毕竟是你亲生的爹爹，你总想见他一见。而且，江湖上人称，能敌青芒剑张言诏的，便只有三个人，沙漠之王，天山一剑，中原大侠。如若我爹不受伤，定能打败张言诏那狗贼。总舵主又事务缠身，无暇指点我武功，帮我报仇，如今只有去寻你爹爹，求他教我武功，我再去找那人报仇。”

　　一行人，一边聊着，一边在林子边休息。突然，只听陆老先生朗声说道“林子里的朋友显身吧。”

　　话音刚落，林子里闪出了十来个人来。为首的一个道“我们是此间黄河帮的人，在我们的地头，留下买路之财。”

　　黄智添拱拱手道：“原来是黄河帮徐老帮主的部下，我看是有点误会了。。。”

　　话没说完，月茹抢白道“六当家，莫要上当，他们分明是清廷的走狗！”

　　对方匪首身后闪出两个人来，道“原来你们两个小贼也在此间，哼，那也不用多说，先拿下你们。”说着便挥拳而上。

　　原来这伙人，正是康熙皇帝派来捉拿文莱的一行人。为首的就是四大护卫排第三的遮天手高鹤杨。身后两人，便是方铁指和卓铜皮。一见诡计被识破，便抢攻了上来。高鹤杨站在一边，负着手。那边陆先生对上了方铁指，文莱舞着金刀，便和卓铜皮打了起来。月茹和黄当家一起迎战其余7、8个大内侍卫的围攻。所说侍卫人多，确终究武功不计，被砍翻了两三个，月茹见文莱越来越吃力，抽身道“黄当家，你先低档，我去帮帮文莱。”

　　这卓铜皮学的是少林的铁布衫，刀枪不入。文莱虽然刀法精妙，但是砍在对方身上，没有作用，倒是不知如何下手了。月茹加入了战斗，以二敌一，这才渐渐占了上风。

　　高鹤杨，见方铁指也不是陆先生的对手，而带来的大内侍卫越战越少，心里也急了。大吼一声，拔剑向陆璇攻来。一招招招式凌厉，剑光闪闪，陆先生一见出手，便知是个行家，不敢大意，全力以赴太极剑法，先守待功，后发制人。方铁指一见高统领上了，便抽身去帮卓铜皮。这两人武功上本就是仅次于大内四大护卫的高手，又是少林同门，共事多年，互相了解，招式互补。两人联手，更体现出1+1〉2的威力。

　　文莱挥刀而上，一招长河落日，攻向方铁指，这招刀法凝重，气象万千。可是但见方铁指不闪不避。他可是肉做的身体，眼看一刀就要得手。文莱心下窃喜。突然，卓铜皮横里杀出，用身体强挡这一招，而方铁指正好伺机而上，指如疾风，势如闪电，急刺文莱喉下天突穴。文莱急忙回刀自救，不想方铁指腕力一抖，转向振开月茹的剑，月茹急急后退。这时，卓铜皮翻掌而上，攻向月茹的后背，月茹眼看无法躲闪。文莱情急，想起刚才卓铜皮横向飞出挡自己一刀的招式，也便现学现卖，一个鱼跃，飞身而上，挡在月茹后心。

　　适才，卓铜皮是用铁布衫挡刀，习以为常。可是文莱却是用肉身，挡铁掌。一掌下来，顿时眼前一阵黑。胸口气血翻腾。喉咙口一阵甜，一阵腥，一大口血，涌到嘴边。

　　方铁指哪肯错过时机，急趋而上。文莱一咬牙，转身一口血，喷向卓铜皮的脸上。卓铜皮顿时血蒙双眼，一下失了方寸。月茹也立刻转身挥剑而上。

　　原本卓铜皮方铁指两人的武功配合熟练，一个攻，另一个必然守。如今方铁指上前强攻，原本应该卓铜皮防守，可是他一脸的血，两眼睁也睁不开，双手正在头上擦血，月茹已经攻来。方铁指一看，心想，我这下如若得手，势必要这小子的性命，铜皮铜头铁臂，挨一剑又何妨，于是撇下铜皮，猛攻文莱而来。文莱身受重伤，无法动弹，气运丹田，只能强挨铁指这一招。方铁指的这招方要触到文莱的身体，但听得耳边铜皮“啊”的一声惨叫。方铁指心下一惊，手上便只留了半成功力。一指到了文莱身上，文莱被这股内力振开了几步远。

　　原来那边卓铜皮正在擦血，方一睁开眼睛，月茹剑已攻到，正是攻的他的双眼。人这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便是练满全身，也不能练出这对眼睛来。两眼被月茹一剑刺瞎。顿时大叫起来。方铁指与他兄弟情深，急忙回救。

　　那边，黄当家伸手不凡，也杀退了大内侍卫，赶来支援。

　　这边，高鹤杨知道对手是太极剑的高手，功夫不在自己之下，急攻定无效果。眼看眼下情势对己方不利，对方铁指道“我们撤。”

　　文莱伤势很重，陆璇和月茹也忙着医治，无暇追赶。

　　月茹急忙取出一粒，十香续命丸，给文莱服下。陆璇心想，自己穷极半身好不容易练得的两粒神丹，自己一粒，另一颗给了月茹。自己那粒当日给了刀王服下。如今文莱伤势虽重也不用这十香续命丸阿。

　　在神丹的功效下，文莱悠悠转醒。陆老先生，运功替文莱打通被血气阻塞的经脉。武当派的内力绵长而雄厚。文莱只觉如冬日的阳光，照在冰冷的胸口。渐渐舒坦起来。

　　月茹在一旁，也不知是摸掉脸上的血迹还是眼泪，垂泪道，“都是为了救我，两次了，都是替我挡的。”

　　文莱闭着双眼，却句句听再耳朵里。想要开口说话，可是一股真气涌上来，急忙收转心神。

　　待文莱伤势稍定，担心敌人又有追兵赶来，便急急忙忙起程了。六当家心下好生疑惑，觉得出了雁门关，不知为何，还有追兵赶来，当下决定放弃原来的路线，转而向东，转去吕凉一带，然后再掉头向西，给敌人一个出其不意。一行人一路养伤，一路前行。月茹继续照顾着这位沙漠王子。智多星神机妙算，如此一来，果然敌人追兵茫然摸不着头脑。虽然月茹文莱一行要多绕一个弯，但是一路没有了追兵，倒也安心了不少。

　　又话说当日沈家庄分别之后的另一路人马，那支向南的人马。陈总舵主，十四当家小诸葛李秋平、沈老爷子、儿子沈仕如、女儿沈雁如，一行五人，向江南去了。

　　说这天地会总舵不在别处，便在江南苏州府城外不远的燕子坞。水道交杂，十分隐蔽。却又是个入城方便，不闭塞的好地方。这南下江南，不比远去大漠，一路上风和日丽，春日的中原大地，气候宜人。五个人一路倒也优哉游哉。不想到，他们却已被皇帝派出的天下第一高手张言诏，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