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风月》笑风月

12、尘封

　　不久我便再无机会去那块突兀的岩崖上欣赏大海了。凝血草已经无法再维持铭琉的体温，火莲日渐黯淡了，我几乎已经可以预见铭琉的消亡，这早已存在的事实，只是二十多年来我一直不愿接受，苦苦维持着他早已不算生命的生命，而最终我们都输给了命运。

　　火莲枯萎后铭琉醒了，我想上天终究不忍带走如此风华绝代的男子，所以让他留在了人间，留在了滚滚的红尘里。

　　铭琉冲我笑，笑容纯真而甜美，他说：“你老了，老得都可以做我父亲了。”

　　“那我就做你的父亲啊！”

　　我有种想哭的冲动，铭琉，你知道吗，现在你要我做任何事情我都会毫不犹豫去完成，自从当年我为你从新拿起寒雪剑的那一刹那我的生命便是为你而存在的。

　　然而上苍终究只是和我开了一个玩笑。

　　铭琉终究还是死了，在他的身体里积累了太多的毒素。他醒来后的第十天，在那个早晨有很温暖的阳光，风很平和，铭琉一个人站在山崖边眺望西方，我在他眼中看到了思念，一种对感情的牵挂，我知道我没有看错，因为我也曾如此怀念过玖荧，怀念那个早已逝去的女子。我想在西方，或者就在楼兰有着他爱的人，可是他离开了，而那个人留在了那里。然后我看到铭琉嘴角开始溺出黑色的血液，蒸腾成空气，我想起了沉灵，她就像一团空气般消失地无影无踪。铭琉也会像他妹妹一样吧，仿如一簇空气般彻彻底底地从这个人世间消失不见了。

　　铭琉说：“这样很好，这样我就可以回去了......”

　　“那为什么离开呢？也许你们可以得到幸福的。”

　　铭琉示意我别再说下去了。的确，幸福！这是太过奢侈的愿望了，在这个时代里无法存活。无论在哪里，无论在不在一起都无关幸福。我将铭琉带回了那个居住多年的山洞里，寒雪剑的寒气已经使山壁结了一层厚重的冰，晶莹而坚韧。铭琉开始大量地吐血，回来之后他只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带我回去，璇璃。”

　　带你回去......回去......回哪呢？楼兰！好，我带你回去，回楼兰，回到那个你深爱的人的身边去。

　　可是，铭琉，你知道吗？我们回不去了！寒雪剑的寒气已经将洞口彻底封住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