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沸点》孤轩

27、第二十六章——零羽

　　“如果，天上落下的雨是泪滴……那么，我愿把这泪滴全部收进我的眼里，然后，下一场雨……”
　　“然后这雨，就可以打湿这个城市……然后这雨，就可以打湿我的心……”
　　“这城市里，应该下雨，这样的话，人们的不安、恐惧、慌乱、迷茫，将全部消散在雨里……”
　　“就好像是掩盖天地万物的……黑暗……”
　　“这雨，就是黑暗……”
　　“夺去生命的，黑暗。”
　　“那，然后该怎么念呢？白哉？”我笑了笑，坐在竞技场里，看着伤痕累累的自己，看着伤痕累累的零羽。连斩魄刀都会受伤……想不到呢……我的力量，已经退化到这个水平了啊……就算是归刃和解放状态同时进行，也抵不住吗？
　　啊啦啊啦，这长刀还有这翅膀，没什么用呢……我看看还在溢血的肩膀，苦笑，叹息。“接下来是什么啊，白哉？”
　　“……”沉默，你，无视我了？难得被你打成重伤，稍稍说句话都不行？
　　真是的……自我恢复也太慢了……喂，小冰啊，你想整死我吗？快些啊……
　　被打成重伤狼狈不堪的我，正躺在竞技场里作自我恢复……白哉那小子，还真是厉害……可恶啊……
　　“这是……什么歌？”突然开口，声音是以往的那种，冰冷，没有感情。
　　“呵呵，随便乱哼的。”我再次笑了笑，“歌，不一定都有名字的啊。”
　　“继续吧。”
　　“啊？”
　　“唱歌。”
　　“……是的……奇怪……突然没思路了……”
　　“是吗，因为打扰了吗？”
　　“不是不是……只不过……”
　　“那就继续。”
　　我很冷……这种对话……“如果，走廊尽头的声音是歌声……那么，我愿把这个歌声全部收进我的脑海中……然后，唱一支歌……”
　　“这世界里，应该有歌，这样的话，人们的欣喜、愉悦、快乐、思念，将全部流淌进歌里……”
　　“就好像是……就好像是……”唱不下去了……寒，我可没有编歌天赋……
　　“就好像是照耀万物的……光明……这歌，就是光明……维护规则的光明。”白哉的……接词……
　　“不行的哦，规则，就是为了打破而存在的！”我勉强站起来，“如果，命令是错误的话……还去维护的话，就变成了自己是错误的了！规则其实很无聊啊。”
　　“闭嘴。”啊……为什么，突然好像很生气……我说错了什么吗？不是的，我没有说错，错的，是你自己哟，白哉……既然为了别人已经打破过规则了，干嘛不承认呢？为什么我遇到的，一个个都是这样别扭的家伙……难道别扭很流行吗？那么？我也去练习别扭一些？还是不要了吧……不然，不知道除了别扭会不会在变得神经质呢？
　　最近总是很烦……我是不是……神经质了啊……
　　“话说回来，你回复的速度还真是惊人……这就是虚的自我恢复能力吗？”他站起身，立刻摆好姿势。
　　你难道没看出来？我还在复原中啊……天……“真是失礼呢。就算你是队长，是贵族，这么说话也很失礼呢。不是虚……我可是破面！”切，就是讨厌这种家伙……
　　“那是一样的。”
　　“什么嘛！呐，整，只不过是你们过于脆弱而已，羡慕我就直说啊！”哈哈哈哈哈……怎么样？你这个自命清高的毛头小子？
　　“羡慕？正常道理来说，有着过于强大执念的是你们，有着过于偏执情感的也是你们，这种你们，值得我去羡慕吗？”他说着，没有表情。
　　可恶……为什么你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话啊！“这是歧视，羡慕我们的力量吗？力量才是正义……在我们的世界。没有力量的虚，有一个统一的名字——垃圾！”
　　这是我们的生存方式，死神生活安逸，又怎么会懂呢？
　　“抱歉。”
　　什么抱歉啊……什么！他……道歉？奇怪……难道……今天是愚人节？怎么会……刚刚冬天而已……
　　“啊，那倒不必，这是很平常的事了。”我笑了笑，真的，很平常。
　　“你也……曾被叫那样叫吗？”他的话里，听不出表情。
　　“不，从来没有。”我还是笑着。
　　“为什么？你想说你从一开始就很强大吗？”他微微蹙眉……好像在思考什么。
　　“不是这样啊……我是经过试验的，刚到虚圈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哦……作为破面。”仍旧笑着，真是的，问这干什么……
　　“……”
　　“别露出那种表情，这有什么？呐，我上了啊！”
　　笼罩着的黑色光芒全部消失，凝结成一把纯黑色的窄刀，然后，两片白色的翅膀迅速生成。黑与白，是对比色……
　　白色翅膀的黑天使……呵呵，感觉不错啊……
　　“降临吧，零羽。”
　　黑色的光芒与粉色的浓雾交织、碰撞、散去……茫茫的空地，只有两个同样寂寞的影子，留在原地，同样寂寞的傲视，寂寞的举剑，寂寞的斩落，斩落天边最后的一缕光明，然后，同样斩落阴影……
　　寂寞的身影，无限的向两边拉长，想要交织，却仍有隔阂。黑色的世界与白色的世界，孰是孰非，孰强孰弱……这是劫难，还是拯救……
　　谁，来给我答案……
　　没有答案……因为这里没有神，神遗忘了世界，也遗忘了我……
　　那么，就自己来确定吧，我想要的回答……或是我所恐惧的回答……
　　因为自愿跌落这劫难，所以，不能后悔，因为选择了万劫不复，所以，不能回头……
　　那么，就不要犹豫了，举剑，斩落……无论敌人是谁，是天使，还是恶魔……斩落，只为了守护最后的希望，哪怕这希望，是我的枷锁。
　　为此，我愿变强大……超越神一般的强大！只有这样，我才能将心爱的东西牢牢的握住……无论是死神也好，是破面也罢……无论身份不同也好，性格不同也罢……
　　因为喜欢，所以就不能退缩！
　　因为你是死神……你，有你所遵从的规则……
　　那么。就让我来保护这规则吧……
　　白哉……为了保护你……我可以变强大……
　　而且，比你更强大！
　　而且，比神更强大！
　　“缚道之四，灰绳！”他侧脸对着我，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动不了了，切，只会使些乱七八糟的鬼道……也不要太小瞧人啊！“君临者，血肉的假面，万象振翅，冠以人类之名者，雷鸣的马车，纺车的缝隙，此物有光群集并一分为六，在苍火之壁上刻下双莲，在苍穹间静待大火之渊！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我勉强做着手势，果然，双重咏唱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很困难啊……我抬头，看了看他，叹气，什么时候，他能像普通人那样笑笑就好了……啊，我胡想什么呐！“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灰绳迅速解开，蓝色的光芒骤然升腾，在天地间绽放，一起大地的震动，然后，慢慢消逝……
　　“只有这个程度。”身后，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破道之四，白雷。”冰冷的，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后背的疼痛，我知道此时我的身后定是血流不止了吧。
　　啊？为什么，没有被贯穿的感觉？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身后……只有擦伤……打偏了吗……
　　“打偏了吗。”他背过身去，艰难地挤出八个字，“真是强运。”
　　我晕了……“谢了。”我笑了笑，回头，同时收刀。
　　“什么。”仍旧是那副多说几个字就好像是要了命的讨厌样子。
　　“哈哈，没什么，只是谢谢而已……就当是谢谢你陪我练习吧。”我又笑了笑，或说，一直笑着来抑制打人的冲动，还真是辛苦呢。
　　他没有说话，只是很拽的瞬步消失在我眼前，我看了看地面上的大坑，摇头，苦笑……没想到，竟然想到一块去了……
　　是啊……我也打偏了呢……
　　切……讨厌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