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沸点》孤轩

22、第二十二章——樱花

　　“早上好！天宫四席！”我走在熟悉的走廊上，看着身边来来往往忙碌的人群，以及身边走过问好的人们笑了笑。这里是四番队的走廊，因为来得太频繁，而且时间太久，和我打招呼几乎成了四番队的习惯。
　　从我把白哉“运”回这里，已经一个星期了。每天都要到这里来“帮助”治疗，很辛苦呢……已经一个星期了，却还是睡着。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以让一个人睡这么久，从小葛口中听说，他是中了蓝染的镜花水月……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以让一个人睡得这么安详，在睡梦中不忘喃喃自语……也许，是个美丽而绵长的梦吧……
　　“哟，早上好！”最近两天，还有一个经常跑来这里的人——阿散井恋次。每次来，都会带上一束花……一束桔梗花，听说，自从两年前我和白哉说过那番话以后，这小子就被冠以了这个使命……呵呵，两年过去了啊，还记得当时，像鬼一样无声出现在我背后的他，现在也已经变了呢……
　　从他决定违背命令以后，就变了呢……
　　“啊，早上好，恋次……今天又跑回来了啊。”我笑了笑，“老是往回跑，冬……日番谷队长可是会生气的哦！这事情，我来好了，反正我每天都要来这里的。”
　　“啊？这怎么好麻烦……还有，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啊！”
　　“我的身体还需要治疗，而且，是我把你们家队长辛辛苦苦扛回来的，这事情怎么说也有我的责任，不好撒手不管啊。”
　　“你，很关心队长啊！”恋次在一旁说着。
　　“啊？你说什么呢！白……白痴！”气死我了！你，你……我……
　　不过，也许是事实呢……真的，担心啊，会不会就这么，不会醒来……
　　“喂，白哉，今天，恋次来过了呢，还带了花，你，真得很喜欢桔梗花啊。”
　　“喂，听到了吗？最近，四番队的人都认识我了呢，因为我每天都到这里啊，你也真是的，不是队长吗？怎么那么轻易就被捉住了，还睡了这么久，在睡下去，决战就要开始啦，一直睡下去，你甘心吗？”
　　“喂，我很无聊啊！白哉！快醒醒啊，我可以唱歌，你最起码说句话啊，虽然你说话一向很少，而且每次的口气都好冷啊，尸魂界移动的冰山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啊，喂！”
　　“啊？你看看这花，是别人送你的呢！绫目？好像听过这个名字，是你徒弟对不对，不错嘛，还蛮关心你的，你呀，也别总令人担心了。”
　　“喂……你，还记不记得……算了，反正你记性很差的啊，第一次见面，我才告诉你的名字，第二次见面，就忘记了呢……这对先说出自己名字的一方很失礼呢……不过，你好像没有说吧……”
　　“喂喂！再不起来的话，我把你的牵星箍换成粉红色的哟！把你的衣服上画上小乌龟。快醒醒啊！”
　　“白哉……快醒醒啊……你，不想就这么睡下去吧……已经七天了啊……再怎么休息，也够了吧……难道要我打醒你吗？”
　　“你……要干什么啊……”
　　“快醒醒啊！白哉！”
　　已经，没办法了吗？明明努力过了……力量，已经给他了……为什么，还是醒不过来？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啊！我跳出病房，蹲在四番队的草丛中，把头深深地埋进臂弯里。
　　突然间，手臂上有湿湿的液体划过……下雨了吗？
　　好温暖的雨啊……白哉……下雨了啊……你，不是很喜欢樱花吗？醒过来，就可以看樱花了啊……白哉……
　　在梦里，是摇曳着的樱花……
　　在现实中，是疯狂落下的雨……
　　无论是现实，还梦境，无法改变的，是一份最真挚的思念……改变了的，是一个冰冷的心。
　　“嗯……”塌上的人艰难的动了一下，然后睁开双眼。有光芒射进来，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然后又睁开，是一片熟悉的风景，院里的白梅仍开的绚烂，就好像是和她相遇的那个冬天。
　　“终于醒过来了，白哉大人。”再熟悉不过的景色，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就像是猛毒，不断冲击着他的内心。盛放的白梅，飘雪的冬景，摇曳的脸庞，还有淡淡的温度，还有嘴角轻轻扬起的弧度。
　　“绯真！”像是在梦境中一样，他喊出了她的名字，而她也只是微微的笑着，那笑容好似梦中的幻影。
　　“我回来了，白哉大人。”她微微欠身，将这个男子扶起，“一直以来让你担心了，对不起……谢谢你救了露琪亚，她，也变得坚强了呢……”她笑着，那笑容在他眼里温暖如春，却有些不真实。
　　“白哉大人，你受了很多苦呢……对不起，绯真我没有陪在您身边……对不起……让您留下难过的记忆了……”她道着歉，像是一个孩子一样低下了头。
　　“不是你的错，绯真。”他扶着她，“回来了就好……不要再离开了……”
　　“白哉大人，会在这里陪我吗？”她忽然问道，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液体……在这里，也下雨了吗？
　　“啊。”男子应答道，反手抱住身旁那娇弱的女子，一生也不愿放开，却又很小心很小心，生怕会捏碎她。
　　“谢谢你，白哉大人……但是，比起白哉大人永远呆在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还有更多人生……白哉大人，对绯真我来说……白哉大人的幸福是最重要……所以，我不想把白哉大人留在这里……回去的路，找得到吗？”她挣脱了他的怀抱，欣慰地笑了笑，“在那边，有人等着白哉大人回去……在那边，下这雨……”她说着，形象变得模糊，只有那笑容一直清晰，挥洒不去。
　　“绯真！”他呼唤着。
　　“白哉……白哉……”突然，一个声音断断续续的转来，他的头很痛，回忆涌上心头……却定格在一片湖面上……湖水微微荡漾，一个少女，正站在湖中心挥舞着刀剑……
　　他再抬头时，那笑容已然消失不见，只有不断回响着的话，在他的心中冲荡：
　　“我果然还是，希望白哉大人幸福呢……”
　　绯真，不要消失啊！他在心中呐喊……但是同时，他也在疑问……自己脑中的少女……是谁？
　　“白哉，白哉！”还是那阵熟悉的喊声，一点一点的清晰起来，周围骤然的黑暗悄悄散去，出现的是一片洁白，还有一抹墨黑色的身影。“终于醒过来了！卯之花队长！卯之花队长！白哉他，醒过来了！”
　　不知道是欣喜，还是经过漫长等待的焦虑，在站起的那一瞬间，突如其来的疲惫感爬上了我的身体，我的脑中一阵眩晕，栽倒下去。
　　没有得到落地时应有的触感，我睁开已经重如千斤的眼睛，只看到一抹白色的羽织在风中飘啊飘啊。这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是白哉啊，第二反应就是……他什么时候都穿戴整齐了？果然是瞬步高手……
　　我脑子进水了吗？怎么不想着谢谢人家。经过了好几秒的沉默，我终于想起了这个最重要的问题。“谢了。”我说着，挣开他扶着我的手，他好像有些吃惊，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看着我，仔细打量了好久，好像在鉴赏一件古董是不是真货……
　　“啊……你，是谁？”
　　这话一出，轮到我吃惊了……
　　居然问我是谁？白哉居然问我是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是玩笑吗？还是真的……
　　喂喂……怎么忽然觉得，从一开始我就像傻子一样啊……
　　像傻子一样，等一个早已经忘记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