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沸点》孤轩

14、第十四章——患难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我狠狠地往黑暗处发了一个虚闪。一片红光过境，什么也没有留下……我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留下。
　　忽然，刚才的方向，亮起一丝粉红色的光，仿佛漫天飞舞的樱花，一点一点，侵袭而至。“住手，白哉！”我吼道，随即伸手画了一个印。“镜门！”飞舞的樱花花瓣涌了过来，一触即溃。我有些惊讶，白哉他，决不是这样简单的水准，奇怪，为什么他的攻击这么无力？若只是这点程度的话，这镜门要不要就无所谓了。
　　犹豫了一下，我解开了镜门，忽然，那些四散樱花再次聚拢，又一波潮水涌来，我猝不及防，被这樱花潮足足推出二三十米。白哉啊白哉，你出手真狠，一点情面都不留吗？“别打了，听我说！”我朝那黑暗处喊道，他似乎听到了我的话，犹豫了一下，那粉色的光芒逐渐暗淡下去，相对的，一份雪白色进入了我的视线……这家伙，一年四季都是那风花纱牵星箍，难道不嫌烦吗？
　　“你有什么话要说。”他走过来，语气冰冷。“你啊，一年四季都是这身打扮，不嫌烦吗？”我说道。一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冰冷而犀利，我的颈部瞬间出现一道血痕。和那刀锋一样，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你只是想拖延时间，我现在就杀了你。”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后，我的心里忽然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楚……啊啦啊啦，和以前一样呢……朽木……队长……
　　“能给朽木队长陪葬也不错啊。”我笑了笑，说。
　　“你认为我会死？”他反问道。
　　“那么，你出去给我看啊？”我没有回答。当然，魂魄是不会饿死的，可是死神不一样，他们有饥饿，而且，在这片黑暗中，敌人，正潜伏在暗处，也许，是要我们相互残杀两败俱伤的时候，忽然出来结果一切……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回答我的，只有长时间的沉默，以及刀回鞘的响声。
　　“你能出去吗？”他问，目光眺望着远方，若有所思。怎么，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对着别人会死啊！“没有。”我回答，“不过有一个问题，我相信你知道答案，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说。”
　　沉默，没有回答。我也没有再问，只是茫然的眺望远方，回忆曾经一个奇怪但记忆犹新的梦境……
　　时光逆转……
　　周围是无边的黑暗，一个少女，走在黑暗中，她不恐惧，因为她的心，早已经七零八落，不知道什么是恐惧了。
　　她就那么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她踢到了一个东西。她一低头，却看见一个少年躺在那里，看着黑色的“天空”怔怔出神。她走了过去，躺在那少年旁边。
　　“你是什么人？”他问。
　　“匆匆过客。”我笑着回答。
　　“过客……”他吟着，“我也是一样的，一直，一直……没有在意。”
　　“不会的，这个世界上，也许有人会伤害你，但是每个人，都有专属于自己的人，即便是伤害，也可以忘却……”少女笑了笑，坐了起来，“我啊，虽然不知道水的想法是什么，但是，我是这样觉得的：我们都是被冰封的水，在等着一个又一个的沸点，直到等到，一个，一个能让自己蒸腾消失的沸点……那，就是唯一。”
　　“即使消失，也没关系吗？”
　　“嗯，因为，至少在消失之前，好好的活过了。”
　　“但是，没有在意我的，没有人是真正关心我的。”他的神色又黯淡了下去。
　　“不是的啊。”少女笑了笑，轻轻地说，“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吗？这身打扮，很棒哦。”
　　男孩怔怔地看着女孩，沉默，沉默……
　　然后，他忽然笑了笑，站起来，转过身，离开。
　　“冰一样……零度的人……零度，是不是也可以沸腾呢……也许，可以吧……”
　　女孩转过身，朝着相反的方向，同样地，离开。
　　时光匆匆……黑暗中，仍旧是那两人。
　　笑着的少女，沉默着的男子，还有那黑暗中，依然寂寞的天空……
　　那是梦吧……我想。但是，还真是有缘呢……朽木白哉，那个少年是你吧……呵呵，果然，我曾经见过你呢，但是，你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那打扮啊……虚荣心吗？我猜，没有人再说过了吧，废话，你那冰山一样的脸，除了少有的像我一样“胆大”的人，谁敢去接近呢？
　　零度，也许可以产生火焰，但那特殊的火，可不见的能被所有的水接受啊……这么久了，我的话，还是没明白吗？
　　真是，傻瓜……
　　“在发什么呆？快找出路。”身旁的少年推了推我，我转身，灿烂的朝他一笑。
　　“还是很棒呢，这身打扮。”我说这句话，本来是想让这小子稍稍态度好一点……没想到……
　　“一开始就知道了……你就是那个人。”很冷淡的声音，我晕倒。什么吗，好歹我们以前还算有一面之缘，态度好一些会死啊！
　　“我知道了！”我不耐烦地说，“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我笑了笑。
　　“别怨我啊，虚老弟！还有……别看比较好哦，白哉。”
　　“难不成……”
　　“呵呵，就是那个难不成！开始了，展翅吧，冰凤凰……破坏之刃，全开，六翅凤凰！”
　　虚的面具再次生成，不同的是，这次的解放已经完全失去人样，完全的大虚——瓦史托德。
　　“杀……杀……”我用完全不像我的声音说着，那听起来，更像是梦呓……恶魔的梦呓……“一切……抹杀……一切……毁灭……”那声音更像是野兽，失去了血性，只知道毁灭的野兽……
　　好好看着吧，蓝染，看看你想要试探我实力的下场……你真的以为，我会好好的做你的部下？别开玩笑了！我是……我是……杀戮的王者！
　　“世间之风尽化吾盾，世间之水尽化吾剑，世间之火尽化吾力，世间之雷尽化吾壁，世间之土尽化吾座！天风，幻水，神炎，玄雷，大地！五重杀阵！”风云变色，黑暗像被吞噬一样，朝着中心那同样黑色的灵压涌去，瞬间被吞噬……黑色的灵压越升越高，越涨越大，忽然……爆炸……
　　意料之外……
　　在所有的黑色光华退去后，一切，却毫无变化……我解除了虚化，惊讶得看着这一切。
　　“你的力量也不过如此！”身后，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为什么……”我摊倒了下来，刚才那一击，应该已经是我全部的能量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空间可以同化我的能量……我，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一片黑暗，什么都做不了了……切……我，要老死在这里吗？
　　我想着，丝毫没有理会黑暗中同样深处绝境的白哉。他见我没有回话，便也不再说话。
　　沉默……沉默……沉默……
　　仿佛已经过了几个世纪，我在想，现在，是不是蓝染已经开始攻打王廷？是不是决战早已结束？是不是空座已经毁灭？那破面呢？死神呢？我们的队长呢？还有我的朋友们呢？这种恐怖的想法让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讨厌在黑暗中，因为一旦我处于黑暗，我便会思考，会觉得清楚……可是我，不想知道得那么清楚……
　　明明是黑暗的我，却为什么惧怕黑暗？我是在惧怕我自己吗？
　　“你怎么了？”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从思绪中抽身，我抬头，看到他就坐在我一尺开外，仍旧是以前那幅容颜，淡淡的寂寞，淡淡的温柔……
　　原来，你没有变啊……
　　“没问题……白哉，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个忙？”我问道，他点头，示意我说下去。
　　“杀了我……”我说。
　　他的眼睛突然睁大，就像是听到了一个绝对不可能的消息，惊讶……
　　“自我厌恶的感觉让我作呕，我，已经没什么力量了，杀了我，对你来说很容易，我不是你的敌人吗？”我没等他问话，便说道。
　　“自我，厌恶……”他默念着我的话，眉头紧锁，半晌，忽然说道，“你说过吧，为了生存，你追求力量。”
　　“是。”
　　“那么，为什么放弃，厌恶……黑色和白色，是对比色，死神和虚，也是对比的，但是，融合了这种对比的你，为什么自我厌恶？死神的虚化可以被谅解……那么虚的死神化呢？为什么不能原谅？”他自顾自地说着。
　　“也对呢……我的选择，就是这样，为什么，后悔？”我忽然笑了笑，说，“白哉，你怎么也开始学我了！这种感叹的方式，是我的吧……”
　　“不能吗？”
　　“啊？也不是啦……”
　　“那就行了。”
　　“白哉？你怎么啦？突然……”
　　“没什么。”
　　“啊？告诉我不行吗？”
　　“不行。”
　　“你多说点行不啊！”
　　“我拒绝。”
　　“白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