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沸点》孤轩

12、第十二章——昔颜（下）

　　“这是怎么回事……”他看着我，就好像看到了怪兽。
　　我很难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是觉得难过，我知道，他现在有些恍惚……但是……
　　“小葛！小葛！”我拼命的摇着他，他只是喃喃的念着，眼中是惊惧的神色，我狠下心，照着他的肚子一拳打下去，然后，背起他，回去。
　　两天后，他才转醒过来。
　　“萤……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晕过去了……在去庙会的途中。”我撒了谎……我真的，不想失去他……我害怕，还会变成一个人……一个人的感觉……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我好像……可能，是做梦了吧。”他喃喃地说，不时搔搔头。
　　“没关系了，就算是可怕的梦，也只是梦而已啊。”我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却是那么生硬，“我出去一趟，你好好休息。”
　　我出了门。他坐起身，看到了桌上放着的一张报纸，上面写着：“昨日傍晚，XX神社突然爆炸，目前无人生还。”
　　他的心一冷……眼里的神情，复杂而痛苦。
　　我在外面看着，叹了口气：
　　是不是要说再见了呢？小葛？
　　“是不是要说再见了呢？”我走入房间，苦笑，“小葛？”
　　“萤，这，是你干的吧。”他声音颤抖，就连身体，都在颤抖。
　　“谁知道呢……”我嘲弄般的笑了笑。
　　“…………怪物……怪物！”他忽然叫着跑了出去，不曾回头。
　　我也没有叫他，只是就那么靠在门上，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不觉，眼睛已经模糊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有他最后的话，在我的心理冲荡：
　　怪物！
　　呵呵，我果然，还是落得一个人呢……不过还好……我让你活下来了……也是呢……曾经，你是我的一切啊……我，又不是因为想要，才变成这副样子的……我，又不是自己选择这份力量的！
　　为什么……连你都要从我身边离开呢！
　　为什么……葛力姆乔，你知道我都么想让你留下吗？
　　为什么……难道你都没有察觉到……我喜欢你吗？
　　我的心好疼啊，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好想再见你啊！
　　小葛……
　　沉浸在悲伤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我竟然在哭……在这虚圈里，是没有什么黄昏、黎明、夜晚的……但是直觉告诉我……现在，应该是深夜了吧……寂寞的夜晚，连星星都看不见……
　　“无法前行，也许是我忘记了怎么哭泣，没有声音，整个世界像蒸发消失无影，我不知道量力而行，才会沦落到，痛到忘记了自己……”轻轻地唱这歌……感觉心里的悲伤，逐渐汇涌成河，激荡，怕受伤，想遗忘，却忍不住，继续回想……
　　我真是笨蛋！为什么，突然间变得这么难过……不是决定了……不要再为任何事难过吗？不是在决定以前……就考虑到结果了吗？为什么难过？难道有过了，不够吗……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啊……
　　“喂，注意下，女人！我还在啊。”声音的主人满脸黑线，怔怔的看着前方，眼神好像穿过了什么……又看到了些什么一样……
　　“啊，小葛！你还在啊！”我都没有察觉到，这个人，就这么等着我，就这么静静的等着我……
　　“对……”“没事。”他抢着我的话说。我愣了一下，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啊，突然变得不对劲了，小葛？发烧了吗？”我打趣似的摸摸他的头，又狠狠地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好像是对待小孩子一样。
　　“女人！你把我当白痴啊！别随便动我的头！啊，你还动，再动，我放虚闪了！”他说着，气得跳了起来。
　　“切，你本来就比较白痴嘛！”我奉还道。呵呵，小葛啊小葛，若不是我现在的实力远比你强，我又怎么敢呢……不过现在，嘿嘿，我强大了喔！哇咔咔咔咔咔，怎么样，没辙了吧！“你的那点小虚闪，留着打小鸟吧！”
　　正中要害，看他气得，好像要吃了我似的……
　　来啊，有本事你吃了我啊！反正虚，都是这样生存的……想到这里，我腹中突然一阵恶心……该不会，我也吃过了吧……记不清了，怎么变成破面的呢？唉，算了，反正过去了，不想它了……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朽木……白哉……
　　想到这里，我狠狠地锤了锤自己的头：别想了，大白痴！
　　正在咆哮的小葛看到我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女人，走，去竞技场！”他恶狠狠的说，“我要和你打一架！不可以拒绝！”
　　“去就去，谁怕谁！”我的回答显然让他一愣，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然后，他拉起我，飞速狂奔！
　　我汗，难不成是比赛跑？切，不要小瞧我啊，小葛！这里的老一辈虚可是都知道我的哟——曾经的王者，杀戮的公主，冰雪般的皇后……
　　天宫雪姬……
　　说句很不中听的话，这竞技场可真是“富丽堂皇”……没有座位，连围墙都没有，只有几棵沙漠植物。极其稀疏的围了一个大圆圈……
　　“这叫哪门子竞技场啊！”我抱怨道，谁知道他根本就不理睬我，站到了，气势汹汹。
　　我倒地……
　　“我来了啊！女人！”汗，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奇怪的感觉……
　　他拔刀，气势汹汹，逼了过来，当然，速度很快。和你打，我可不想解放，随手拔出腰间的冰凤凰。“铮！”强大的冲击力令我向后退了几步……多年不见，有点长进啊，至少腕力强了，不过，你的灵压，差远了啊……
　　我拔出无名，灵压迅速攀升。没有人知道，这两把到真正的差别：
　　无名，是死神的刀，裁决之刃，同时也是制约者。
　　冰凤凰，是破面的刀，破坏之刃，同时也是守护者。
　　他们是我的刀刃，保护着我，却也限制着我……要不是这种限制……尸魂界得人早就发现我的不对了，哪能等我活到今天？
　　葛利姆乔，你知不知道，我这么拼命的想要变强……不过是想见你一面……为了见你一面，我背叛了我的朋友们……
　　算了，你不知道，会好一点……
　　“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我朝他的落脚点轰去，他赶忙闪避。
　　“破道之九十——黑棺！”动真格的吧，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一种战斗，战斗，我就要赢！虽然不用咏唱，可是威力大减是事实，他从里面走出来，虽然浑身是伤，但看起来没有致命……
　　他左手一抬，红色的光芒迅速凝结……是虚闪。
　　“喝啊！”红光四溢，飞冲过来。我抬了抬手，却还是放下了。也许，让他打我，我心里会好受一点吧。这是……我亏欠你的……我要还清了啊……可是你欠我的，要怎么还呢……算了，反正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打算让你偿还。
　　红光呼啸，我没有抵挡。呵呵，原来六号的攻击力不差啊……我“哇”地吐了一口血，身体迅速向后飞去，撞在了岩石上……我的脊椎啊！我可不想变成无脊椎动物，哦不是无脊椎鬼魂！
　　他先是一惊，然后马上跑了过来，我看着他，笑了笑：
　　“怎么样，这下，不生气了吧……小葛……”
　　“怎么样，这下，不生气了吧……小葛……”我笑着，重复道。
　　“你……别拿自己开玩笑！生命，很重要啊！”他恨恨的说。
　　“怎么，关心我？”我打趣地说。
　　“别开玩笑了，快，你伤得很重！”他有些焦急。
　　“我没事，对不起，小葛。”
　　“你胡说什么呀！”他忽然跪下来，紧紧的抱住我。“真正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啊……”
　　我没有说话，忽然觉得，眼睛好象涩涩的……你，说对不起了……真不像话，你，怎么可以道歉呢……这，不像你了……小葛……
　　“你的道歉，我不接受。”我语气一冷。他吃惊地抬起头。“我从一开始，就不需要道歉。我没有怪你，小葛，我就是为了见你，才来这里的。”我补充道。
　　之后，是沉默，漫长的沉默，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一点一点，变得安静……忽然，他的手松开了。
　　“谢谢你，萤……”他支唔着说，“我喜欢你。”
　　我，没有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这句话，却异常的平静，如同一个熟睡的孩子般平静……小葛，我见到你了，可是，以后呢？我已经，不能回头了……穷末路，不见周旋……为了见你，我跳进了深渊……可是你呢？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没办法追回……有些感觉，一旦失去了一次，一旦被伤害了一次……要回头，很难……很难……
　　生命，是很重要……可我已经死了……
　　喜欢，是很重要……可是我的伤痛过于彻底了……我，放不开……
　　错过了，就无法重逢……蒲公英吹散了，找不回来……
　　的确，我喜欢你，小葛，但是……已经不一样了……
　　喜欢你……虽然超越朋友……却不一样了……
　　喜欢你，但是我……已经不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