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奇缘》沁岩

7、Chapter 7 初露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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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apitolo 1 红色的记忆

　　（西元1612年明神宗万历四十年三月十一日）

　　从明日开始，“傅子衿”这个名字会逐渐为人们所淡忘，剩下的只是“裴傅氏”这样一个符号，呵，“赔付式”？还真是个有趣的名字啊，过去二十年的光阴只能留在记忆中了，宛如尘封在那本昔日的日记簿里。我的人生从今晚起即将烙印在这个新的记事簿上，未来的人生将会与谁人分享，还是被谁人主宰呢？自此之后，没有人像父亲那样放任我做自己想做的事，学自己想学的东西，过去的一切都会随着这个名字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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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子衿轻推开父亲的房门。

　　“露娜，十点多了怎么还没上床睡觉？”傅永看看壁上的西洋挂钟。

　　“我睡不着。”从踏上归程那日起，她没有一晚能够安然入眠。十几年了，她跟随父亲游历整个欧洲，她所有的一切，不管是思想、认知、生活习惯早就异于故土的人，要不是父亲，她恐怕连中文都不会讲——这个世界容的下她吗？

　　但是父亲这次带她回来就是为了完婚，把她送进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只因为她尚在襁褓之时就被许配给了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

　　“爸爸，我真的非嫁不可吗？”虽然明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仍然不死心的再问一次。

　　“嗯。这是当年皇上派我到西洋学习烹饪之法时特意下的恩旨。”

　　“恩旨？！”子衿的声音里隐隐有些不忿，但是她知道不能说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战乱，我们早就应该回来了，你也不会拖到现在才成亲。”不管是在西方还是中国，她这个年龄都该为人母了。

　　“衿儿，别想了，去歇着吧。裴家是礼仪之家，你明日要面对的事情还很多。”

　　“要是妈妈和哥哥还在就好了。”她也不至于如此无措。

　　“以前的事就别提了，爸爸现在就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你一定要开开心心的。”

　　“我知道。”子衿微微颔首。

　　明天，她将走进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未来是什么样子，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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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快点，快点，花轿就要临门了，还有什么没准备好的，各人检查一下自己负责的器皿什物。”裴家管家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指挥着下人。

　　“安叔，他们已经忙了几天几夜了，你再催他们也没用。”一个闲闲的声音道。这个语气显得与此时纷乱忙碌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

　　“二少爷，你怎么还在这儿？你不是跟大少爷一起去接新娘子了吗？”

　　“又不是我娶妻，我为什么要跟着去，有大哥就行了。”

　　为了兄长的亲事，母亲忙碌了多少日子，好像从那个女人还没回到京城就开始弄得全家上下不得安宁了，第一次看到她对一个外人这么热心。

　　一想到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他打心眼里就有一种厌恶感，还在西洋待了那么多年，一定什么都不懂。幸好当初皇上赐婚的是大哥，听说她已经二十岁了，不知道是个什么糟糕的不得了的女人。

　　“驭晖，你怎么还在这里？出去招呼一下客人。”裴桓一眼看到这个全家现在唯一的闲人，不禁低斥了儿子一声。

　　“知道了，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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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府

　　“小姐，您再不更衣，就来不及了。”佣人嬷嬷在子衿的房里围了一圈。

　　“小姐，新姑爷已经到府门口了。”一个高眉深目的丫鬟急匆匆的跑进来。

　　“我来帮小姐更衣，你们先出去吧。”她知道小姐不是想抗旨不遵，只是那套凤冠霞帔实在是太重了，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子衿点点头，一群下人鱼贯而出。

　　“小乔，你倒是适应的很快。”她一边让小乔给她更衣，一边跟她说话。

　　“小姐，您是什么人，怎么能跟我比呢？”小乔本名乔琪娅，父亲是个意大利水手，母亲是个父亲法国朋友的女仆，虽然年纪不大，已出落的明艳动人，父母去世后，五岁便开始跟着子衿，学了一口流利的中文，在她面前，子衿常常觉得她比自己更像东方人。而且两人虽名为主仆，却情同姐妹。

　　“我又能如何？”面对这样未知前途的婚姻，她只有满腹恐惧和疑问。裴家这样的家庭能不能容下她这样的异数，不得而知。

　　“小姐，你不用怕，小乔一定会保护小姐的。”乔琪娅稚气的脸上，一片明朗坚定的神采。

　　“你呀？”子衿笑了笑，她只不过是个陪嫁的小丫头，真有什么事，又能怎样？

　　“好了。小姐，虽然这身衣服跟你以前穿的不一样，但是你穿起来还是很漂亮。”

　　一身的大红色，扎的她眼睛有些不舒服，她真希望能够像西方人一样在教堂里举行婚礼，白色的婚纱穿起来一定更美。可是，这就是命运，在她出生时就注定的命运。她必须穿上这一袭红装嫁给那个她一无所知的人。

　　“小姐，盖上盖头就好了。我去叫人进来。”一片红云罩下来，世界似乎也从此变了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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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片红色视野里，她被牵上花轿，屋里屋外一片人声鼎沸。

　　在晃的她头晕的轿子里，不绝于耳的声音一路传来。

　　“这是哪一家娶媳妇啊，这么大排场……”

　　“这你都不知道，吏部尚书裴大人的长子今天娶亲……”

　　“裴大人的儿子，是不是那个十四岁就中状元的裴驭辰？……果然是一表人才……”

　　“对啊，他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文渊阁大学士了……”

　　“真是年少有为啊……”

　　“是啊，我听说上裴府提亲的人几乎踩烂了门槛，怎么他今日才成亲？”十一年前，裴府那位以童稚之龄独占鳌头，那时的盛况到如今还是历历在目。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们是奉旨完婚……”八卦人士压低声音讲述着所谓的“内幕”。

　　“喔，原来是这样……”

　　“那新娘子应该也很有来头吧？”再次引来更多的好事之徒。

　　“不清楚……其实新娘家为什么没有大肆宣扬其实有些诡异呢……”

　　听到此处，子衿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苦笑。她未来的夫君是这么有名的人物吗？

　　她无法窥知路人的消息，只能听到轿前得得的马蹄声，只有这个声音让她能够感知这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人现在真的已经到了她的身边，即将主宰她以后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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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呢……”砚晴完全进入了角色，愣愣的望着奕书。

　　“没有啦。”奕书摊开手。看她一脸痴迷的样子，只暗暗觉得好笑。

　　“你别卖关子啦，赶快讲啊，这个故事很有意思呢。”她不依的摇着他的手臂，连自己在撒娇都不知道。

　　“小姐，你只给了我一张纸，我能给你译这么长已经很不容易了。”天知道，不同语言的穿插让他多头痛，而且还得顾及当时人物的说话习惯。

　　“喔，对喔。”她恍然大悟。

　　“照你这么说，那这个东西应该是一本日记或是自传什么的了？”1612年？真的好遥远啊！

　　“我估计是。”这样久远年代的真迹简直是无价之宝，难为他们家能够完整的保存下来。

　　“砚晴，这个东西真的很重要，你千万不要再泄露给别人知道。”不然真的后患无穷。

　　“你怎么跟我妈讲一样的话？我当然知道重要啦，我连雨涵都没告诉，除了你没有人知道……”她的话让奕书不禁微微一笑。对她来说，他是特别的吗？

　　“我还是慢慢帮你译吧。”

　　“好啊。傅奕书，你真的是个不错的人呢。”难得她开口夸她，他这两天花的功夫似乎有了回报。

　　虽然渐渐习惯这种文风，但是面对生涩的古语，他还需要花很多时间，但愿他可以从中学到些东西，不过……

　　或许这些都只是借口，他内心深处想做的就只是让这张可爱的娃娃脸露出甜美的微笑吧，他……也不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