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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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德琳娜今生，最爱的也有三样：刀，良马和酒。
没有机甲，是因为她今生的这个时代，不会生产出机甲这种东西。所以桑德只好用骑马来代替驾驶机甲——很快她真正爱上了骑马。和驾驶机甲一样，高明的骑手可以把自己和身下的马融为一体；桑德驾驭机甲就像在驾驭自己的身体，所以她能轻易驯服最烈的马。策马奔驰的感觉就像在和风赛跑，随心所欲，酣畅淋漓。在机甲里可感受不到风，即使能看到茫茫宇宙、璀璨天体，但一切都是无声的，如凝滞的湖水。
有时她在马背上，想起自己心爱的机甲，雷霆第四代机型，她给它起名“维克”（Vic）。桑德得到它正是在她上一任机甲被爆后，联盟按新的军衔把它配给了她。一开始她并不对此抱有期待，雷霆四虽然算是性能优异，但毕竟不属于联盟的顶尖机型。她没想到的是，这台外表和其它雷霆四没差别的机甲，会给她这么大的惊喜——
“机甲的内部我稍微做了改装，能让它的性能更优秀。”
“这可不只是【稍微】了。”桑德笑着抚摸冰冷的机甲，眼里罕见地露出狂热。
这架雷霆四，虽然外表还是雷霆四的样子，内里装备却直逼顶尖机甲。
年轻的机甲维修师受到肯定，笑了。她有双温暖干净的天蓝色眼睛，身上缠绕着朦胧的忧郁。她的眼神落在桑德腰侧的弥上，温和却自信地说：
“这驾机甲，绝对不会被一刀爆开。”
那是桑德第一次见到维奥莱特（Violet）。
维奥莱特是联盟最优秀的机甲设计师之一，很难想象她会在这里做一个小小的随军维修师。桑德觉得，维奥莱特是个异类，尽管她装得很正常，但作为同类的桑德一眼就能把她从人群中找出来。
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桑德，让桑德前所未有地把目光长时间停留在一个人身上；对维奥莱特来说，桑德同样如此。也许这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能够解释她们之间的友谊——两个无论是外貌性格还是人生经历都迥异的人，作为彼此的知己已长达十年。
十年。尽管人类的寿命已经大大增加，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反而越来越远。所以她们的十年，的确算得上珍稀。她们甚至彼此去过对方家里很多次，在同一张床上谈到深夜，桑德都习惯了她身上的气味——仿若柑橘，清新、馥郁、温柔。
空闲的时候，桑德去找维奥莱特，驾驶着维克，她们漫步在人际罕至的战后区。维奥莱特靠在座椅上，侧着脸，脖颈露出一段美好的线条，红发丝丝缕缕地粘在颈上；她天蓝的眸子倒映着色彩斑斓的天体，那些光照在她表情淡淡的脸上，显出一种无机质的冷漠。
“那是什么？”她问。
桑德也看到了，机甲的前方，一块长方形的金属向着这边漂过来。
“那是个【船】（boat）。”桑德回答她。
桑德对这种东西司空见惯，其实维奥莱特也不见得不知道。这种漂泊在宇宙中的封闭的容器，是用一种高安全性但随处可见的金属铸成的，里面盛着的，是酒。
只要你有一种简单的装置，生产出酒是极容易的，这种装置能安在任何一种有能源的地方——飞船，军舰，机甲，民用的小型航空器，只要你想，随时能沉醉在甘醇的烈酒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把酒装入容器，密封起来，保证它不受宇宙有害环境的影响，然后投进茫茫的宇宙中，任它漂流，这成为了一种诗意的做法。
也许是这种漂流的容器就像是一只迷失的小船，楔形联盟的人叫他“船”。有的容器甚至飘了几千年之久。不过，虽然理论上密封的金属能保证酒的安全，但茫茫宇宙中，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更何况如今正是战争时期。
喝这种酒，是带着一定危险的，一个不好就会送命。也是这个原因，有人对此避之不及，有人对此相当沉迷。
桑德对此是无所谓的，但维奥莱特今天兴致很高，她已经操纵机甲把它拿了进来。那个容器大概五寸长，因为长期暴露在宇宙的环境中，金属已经失去了光泽。维奥莱特握着它，对着桑德露出了一个朦胧的笑容。
桑德发现，自己拒绝不了维奥莱特。
她用弥从容器上面割开了一个小口，凛冽的酒香散发了出来，这是不知道漂过了多少光年，经历过多长时间的酒。没有杯子，她们便轮换着往嘴里倒。烈酒入喉，像吞下一团火，流进胃里，把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最后，她们都醉了。
桑德后来想，自己的酒量应该没有那么差。但当时让她醉的，不只是酒，还有那种朦胧的暧昧的氛围。
维奥莱特在看着他，用她天蓝色的忧郁的眼睛；她的长发像是一团沉淀下来的火焰，又像是一条温柔流泻的红河；她的嘴唇微张，轻轻颤动着，她的手无力似的搭在桑德的肩上——
她在索吻。
桑德缓缓靠近她，用手抚摸着她的脸，额头碰着她的额头。她比维奥莱特要高几厘米，要低下头才能对上他的眼睛——那双忧郁的，温柔的，燃烧着湿润火焰的眼睛，桑德能从那片天蓝色里清晰的看见自己的脸。她又向她凑了凑，用鼻尖儿轻轻磨蹭她的鼻尖儿，灼热的吐息带着刺人的酒香，在她白晳的脸上烫出一抹红色。
忘了是谁先送上嘴唇的，她们吻得难舍难分。桑德轻轻地咬着她的下唇，吮吸着她的舌头——她十足耐心，却又富含侵略性的吻着她，双臂圈着她无力的身体。这中间，桑德含了一口酒，强迫性的给她渡了过去；维奥莱特吞咽不及，酒液顺着下巴流下来，桑德就一一舐净，再次堵住她的唇。
当桑德忽然咬住她线条美好的侧颈时，维奥莱特像触电似的颤抖了一下。她无力地推拒着，哽咽着叫了一声：
“桑，桑德……”
这一声就像一个信号，藏着双方都懂的暗示。
桑德停了下来。她黑色的眼睛里，刀锋一样的闪光迅速被沉静与深邃掩埋。她就像没有经历刚才那一场亲吻一样，面色不变的操纵机甲原路返回。
欲望如潮水退去。
维奥莱特喘息着，在她的眼睛中，湿润的火焰逐渐熄灭，清醒的忧郁和平静重新充斥了那片美丽的天蓝色。
她们都明白，对彼此而言，比起情人，朋友的关系要更加长久。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