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看到我》苗小懒

22、第二十二章

　　年前启雅跟家里说了朱科的事，家里父母和奶奶特高兴的非要让把人过年的时候带家去。对农村来说，带回家也意味着定亲了。起初启雅觉得太快了，跟朱科从认识到现在也不过半年。本自己对他也没多少好感，单纯觉得作为结婚对象也没什么大不好。过过日子，大差不差的，人实在点也就可以了。绮岚随着她跟朱科的交往密切，反应越来越大。轻则摆脸子看重则借故找茬的跟自己闹，吵完没多久又眼巴巴的凑过来各种讨好，绮岚的害怕启雅都看在眼里，绮岚在外面在工作上多强势的一个人，可在她面前在这种时候，爱的甚至是卑微的，只希望她不要离开自己。其实启雅心里有多苦也只有自己知道，绮岚会不会因为自己结婚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启雅心里一点谱也没有，可自己想有个正常的家庭也不是错。她爱情的全部都属于绮岚，但爱情不是她的全部，她有父母有长辈，出柜那种闹的天翻地覆不可收拾的情况几乎是她想都不愿意去想的。更何况每每看到靳爸爸那副威严恪守古板的样子，她就无法想象万一她和绮岚的事情被发现，绮岚会被家里如何收拾。所以启雅反复思量后还是觉得长痛不如短痛，结果都一样。
　　这边启雅和朱科回了老家过年，那边靳绮岚发了疯似的过年加了半个月班，连大年三十也耗到店打烊才回家。新年上一家亲戚也没走，靳妈妈因着知道绮岚平日里也不喜跟三姑六婆打交道，更何况到了这年纪也不指望长辈发什么压岁钱，也就不多勉强她非得去应酬，由着她去。

　　过了正月十五，年也算过去了，绮岚大年上没了命的加班加点，饮食没了规律，再加上连着几晚上跟武胜炜一伙外面夜宵喝多了点酒，心里又郁结着那点事。身体扛不住的发了热，头天烧了40度，人都烧迷糊了。索性店里大节点也过了，便请了年假在家躺着。启雅从老家回来，知道绮岚病了又忙不迭的过来看，连着几晚上都住绮岚家帮着照顾，见天的看着启雅围着自己转，什么都顺着自己的意，弄的靳绮岚病了场反而觉着高兴了点。

　　这天周六，绮岚还在假期，大清早翻个身靠到身边的人，迷瞪瞪的睁开眼，看着背对自己仍在熟睡的启雅，白皙的后颈，一头乌黑的长发散在枕上，本能的靠过去，伸出手搂上启雅的腰，揽进怀里，鼻子在她背上蹭了蹭，歪过头，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打算再睡一会。
　　眼睛刚闭上，就听到“砰通”一声闷响，从客厅传来，接着就是地板上一连串凌乱的脚步声，随即听到靳妈妈的声音，“干什么你们？！”，“不要动手啊！”
　　绮岚警觉的睡意全无，刚要起身，房门被靳妈妈打开：“小岚，出来！”，绮岚一个鲤鱼打挺竖了起来，内衣都没顾上穿，掀开被子，套上毛衣和外裤，启雅被她这么大动作也闹醒了，支起身子有些莫名的看着绮岚套衣服，问了句：“怎么了？”绮岚跳下床，赤着脚奔出房间，关上房门，转头急急的跟启雅说了句：“别出来！”
　　跑到客厅，就看见自家的大门打开，四五个人揪着靳海岩，一群人扭打在一起。一个中年女人抓着他胳膊，嘴里嚷嚷的话绮岚一句听不懂，地板上还蜷缩着一个人，一脸痛苦样，客厅的饮水机摔在一边水汪了一地，靳妈妈在吧台边打着电话：“现在他们十几个人冲进我家......”，绮岚瞬间明白了这群人的来历，撩起袖子，光着脚冲上前对着那个吊在靳海岩胳膊上的朴喜珍腿上“砰”的就是一脚，双手抓住她的衣服领子不由分说的顶着胸口把人就往门外推。靳海岩年逾五十的人，体魄却格外健硕，四五个年轻的男人围着他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只能两个人左右抱着他两个胳膊前后两个人挤着他，靳绮岚一过来之后，和靳海岩两人合力试图把人群往门口推，靳妈妈在一旁急急的喊道：“你们这是私闯民宅.......”
　　一群人脚步凌乱混成一团的往门口挤去，朴喜珍用她不标准的普通话叫着：“我们不是来打架的，我们是来要钱的！”，靳绮岚血涌上大脑，搓了搓额骨，伸手张开五指就掐上了朴喜珍的脖子吼道：“给我滚出去！！”，人群刚涌到门口，眼看着朴喜珍和对方一个人就要被挤出去，这时楼梯口又跑上来三个人，其中一个一步跨上两个台阶冲进门口，对方人多势众，靳海岩和靳绮岚又被挤的直往后退，混乱当中人群里有人喊着：“别动手，别动手。”，那个率先冲进门的是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伙子，蹦进来一把抓住靳绮岚的头发，对着脑门“砰砰”就是两下，砸的靳绮岚脑里直发晕，嘴里还用A市话嚷着：“我爸死了快两年了......”，靳绮岚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挨了打，反应极快的跳起来扑上前，一手扯住对方的耳朵，一手朝着他面颊骨就是一记闷拳。两人立马扭打在一起，旁边对方几个年长的中年人上前夹在两人中间，试图分开打的红了眼的两个人，靳妈妈看到绮岚被一群人围着上前就要拉开对方，混乱中，不知道谁推倒了靳妈妈，绮岚脚下一绊，转身看到靳妈妈摔在地上，被人群慌乱的脚步不断踩踏到，气急的叫到：“妈！！”，慌不择乱的上前把人扶起来，血气嗡嗡的充进大脑，顿时恨的咬牙切齿：“狗娘养的东西，我要你的命！”，越过对方拉架的两个人，冲到朴喜珍儿子面前，双手抱住他脑袋使了狠劲的对准额头“乓”的一声撞了上去，两人顿时都被撞的眼冒金星的直往后退。
　　靳海岩被四个人揪着脱不了身，但也隐约看到了这边的情况，沉着嗓子说道：“臭小子！敢在我家动手打人，我今天让你出不了这小区大门口！”，说着一拳挥到了面前一个人脸上，一脚踹在了左边抱着自己的人肚子上，脱身出来，抓起饭桌上的手机，就要打电话。
　　这时，门口跨进来三个身材及其魁梧的民警，进门看见一屋子的十几号人横七竖八，又是一地的狼藉，就吼道：“怎么回事？干什么的这？”

　　一见到民警上了门，一群人才住了手，朴喜珍见状立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开始嚎：“他们城里人欺负俺们啊，俺男人给他们撞死了也不给钱啊......”干嚎的没看到几滴眼泪倒是一把鼻涕，一边抹着看不见的眼泪，还一边张嘴一口唾沫吐在了地板上。一半普通话一半乡话，靳绮岚也没听懂几句。民警这种情况见多了不耐烦的挥舞着手里的文件夹，做赶人状，“你这干吗啊，起来起来，有话说话，别在这个儿混闹。”，说着环顾四周，询问道：“刚你们中间谁报的警啊？”，靳妈妈从人群里走过来，“我报的警。”
　　“什么事儿啊这，这么多人都怎么回事儿？”，为首的高个子民警走到客厅饭桌前，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靳妈妈一边上厨房泡了两杯茶出来招呼给民警，一边低声跟靳海岩说道：“你跟小岚都出去吧，这我来应付吧。”，说着朝靳绮岚使着眼色，让她赶紧走。靳绮岚有些犹豫着：“那哪行啊，让爸在这陪着你吧。”，“你们都出去，别在这，走吧。”靳妈妈口气坚定。挥着手赶人。靳绮岚只得回到卧室叫启雅。
　　外面闹翻了天，启雅早也起了靠着床板坐着，绮岚进来的时候，见她脸色有些发白。走上前，坐到床边，抬眼对上启雅的眼睛，伸手揉揉启雅的后脑勺，靠近些，把人揽进怀里，面颊贴着启雅的发丝，一手抚着她后背，柔声安慰道：“没事，我在呢，没事儿。”，启雅闭上眼睛，一手攀着绮岚的脖子缩在她胸前，靠着这个有些单薄但从来都让她感觉无比安心的怀抱。心里抽痛的眼里泛酸。几千几万个对不起让她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个怀抱。

　　收拾妥当后，绮岚拉着启雅下楼，走到单元楼下面，隔着玻璃门看见穿着米色立领大衣的韩景怡拎着个黑色的公事包正要按门铃，靳绮岚赶紧把门打开，“韩，律师......”，尴尬的张了张口，下面也不知道说什么。自从上次发过短信没有回复之后，两人也再没有过其他交流，此时见到，做了过分事情的人有些涨红着脸，韩景怡面色冷清的对着启雅点了下头，表示打过招呼了，抬眼在靳绮岚眉角上睨了一眼，又扫了眼对方两人紧握着的手，收回眼神便匆匆按了上楼的电梯走了进去。留下犹自在那心里打鼓的人。
　　“怎么了？”，启雅拉着绮岚的手晃了晃
　　“啊？哦。”
　　“韩律师挺漂亮的。”，对着缓缓关上的电梯门，启雅没头没脑的来这么一句转过头看了眼靳绮岚，“唉，你这怎么都流血了？蹭到哪里了？”，说着抬手去抚开绮岚额头前的发丝，才发现，眉角有些肿，还正往外冒着血珠。
　　“呃？”，绮岚木讷的由着启雅给她查看
　　是啊，是很漂亮，漂亮的女人都是祸水。靳绮岚心里鼓打的更激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