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
早晨7点10分手机闹钟准时准点的响起，启雅闭着眼睛摸到枕头底下的手机，眯起眼，用手点了一下，准备再睡10分钟。翻个身，感觉到身边已经空了人，这么久以来习惯了他的早起。
闹铃再次响起的时候，启雅揉揉眼睛坐起来。混沌的大脑还没有完全醒过来。但至少知道今天是周一，不能迟到啊。穿戴整齐洗漱好走到客厅，就看到饭桌上摆着油煎馄饨和白粥，朱科正嚼着一个馄饨，看见她过来，抬起头，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吃，早饭，么？”，启雅点点头坐下来开始喝粥，看着油汪汪的馄饨，启雅微皱了下眉，就着榨菜光喝粥。
“呃，那个，要不，今天我送你去单位吧，省得你赶公交了。”
朱科看着启雅小心翼翼试探性的说。结婚四年，很多时候面对启雅的时候，他还是有点没来由的忐忑。也难怪么，启雅除了不是本市人以外，各方面都很优秀，清秀的样貌，高挑的身材，温柔而贤惠，在知名的通讯运营商企业里有着不错的职位，当初自己追启雅的时候，启雅身边就好几个为了她要死要活的。反观自己，除了家里靠着祖产拆迁分了两套房子有个安身立命的窝以外，几乎没什么特别让人刮目的地方，更别提让他矮人半截的身高，启雅穿个3公分的中跟鞋就比他高了半个头。能娶到启雅让他觉得简直像睡着了做梦没醒一样。连自己的亲弟弟朱利利都曾经很不给面子的问他：“你哪找来的白富美愿意跟你这个黑矮挫？”
“不用了，送我过去，你再去公司不会太赶吗？”启雅在玄关边穿鞋边说。
“呃，应该来得及的吧。”朱科眨了下眼，歪着头抬手挠挠头发。
“嗯，那走吧。”
看到提议没被拒绝，朱科有点小兴奋。关门下楼推出小毛驴，启雅戴上头盔侧身坐上电动车，一路上朱科絮絮叨叨昨晚给台机键盘染色，颜色不够好看什么的，启雅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一路红灯不断，心里想着别让交警逮到罚款才好。
小电动车颠到迅捷大厦楼下，启雅从车上下来，径直就往公司门里走，朱科拿着启雅摘下来的头盔，几步跟上去，对着启雅的后背细若蚊声地说了句：“晚上我来接你？”，启雅转过身，对着朱科微点了下头，就上了楼。朱科立马屁颠颠的跑回小毛驴。等朱科走了，启雅才在走到一半的楼梯上转头看着门厅处轻轻舒了口气。
到办公室的时候还早，除了几个早上要送孩子上学的妈妈们，其他人还没来。启雅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面，打开电脑，windows7的系统界面还没进入桌面的时候，李雯就像一阵风似得的刮过来。
“嘿，嘿，听说没？”
“什么额？”
“老杨被干掉了！”
“这不是上个礼拜的新闻了么？”启雅感觉满头黑线，郁闷李雯的一惊一乍。
老杨是启雅和李雯以及其他两个分部门的领导上司，启雅属于客服部，李雯是营销部，迅捷还有一个市场部和售后部。老杨的职位在迅捷不算低，怎么着也是个经理级，在迅捷勤勤恳恳干了6年，可谓任劳任怨，如今合同到期，迅捷说不签合同就不签。现在的迅捷早不是当初的什么国企，变相卖给华盛早就是私营企业。福利待遇大不如前，华盛是靠零售终端销售吃饭的，不会白养着他们这些二线的人，所以最近裁员厉害，都是拿他们后台的先开刀。苏皖区的6个总经理裁了一半，老杨就是其中之一。
“哎呀，我不是跟你说这个，我刚听屠妈妈说，以后我们直接归大区管，而且是区域总监直接对接。”
“哦。”启雅面无表情的耸耸肩。对这个消息没多大感觉。启雅在迅捷只能算是个部门组长，裁员应该不会那么快落到自己头上，而且她一向对工作没多大要强，安安稳稳，平平淡淡就好。
“而且听说区域总监这几天就会到，听说是个女的，听说是个30多岁还没结婚的老处女，听说关系背景深似海，听说.......”
“你哪来这么多听说啊？”启雅打断李雯的“听说”，推着她笑骂道，“赶紧该干嘛干嘛去，你这个月的手机终端销售任务达成没？当心新总监来了，第一个关心你。”
“关心我我也不怕，任务达成率113%，今天才23号。”李雯甩甩额前的刘海，斜靠在启雅的办公桌上抖着脚。 “咱有的是实力，谁来都不怕......”
“嘿，嘿，那谁，说你那，我说小姊妹，办公室不准带东西进来吃，你不晓得啊？”一个客服部的小姑娘拎着肯德基的早餐正打算从办公室过道溜过去，就被李雯逮了个正着。
“呃，李组长，那个，我起晚了，早饭还没......”
“这什么呀？被蛋卷？好吃么？肯德基的新品种吧？”
“恩。”
启雅在一边翻了个白眼，伸手拿过小姑娘手里的早餐塑料袋，拉开抽屉把被蛋卷放进去，说：“公司规定不能在办公室吃东西，早饭先放我这，下了早会你来拿去休息室吃吧。” 直接断了李雯想假公济私的念头。
小丫头红着脸低着头快步走了。
“你也可以挪挪尊臀了，8点28了。”
“哼~~~~”李小姐计谋被拆穿，一脸不高兴，扭转乾坤的走了。
30岁没结婚在很多人眼里就是老处女了么，启雅不可置否的摇摇头，拿出笔记本，准备给部门人员开早会。
手机震动传来人事处屠妈妈的短信，“所有部门主管及小组组长速到1号会议室开会。” ，启雅只能再拿出一支签字笔动身去会议室。
半路上遇到同去的李雯，抛来一个意味深长的媚眼，眨眨眼睛，似乎在说，
“看吧，看吧。”
是啊，看吧看吧。
主管和组长们陆续就坐，启雅刚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屠妈妈就一脸惊慌地杀进来，一张老脸紧绷，一个劲的搓手，哆哆嗦嗦的说，
“大区总监马上就到，啊，临时接到通知，啊，本来说周五才过来，希望各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啊，给新领导一个好印象。具体的一些工作和安排，现在我也不是很清楚，嗯，啊，来了来了。”头探出会议室门口，又极快的缩回来，“都坐坐好，坐坐好。”说完自己跑出去了。
没一分钟，走廊上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看见屠妈妈和两个身着统一黑色套装秘书模样的人进到会议室，后面紧跟着一个同样黑色西装的女人进来。
“这位就是我们新来的总监，靳总监，大家欢迎啊。”屠妈妈带头拍手，一脸假喜庆的皮笑肉不笑。
启雅看向会议桌最前端的人，黑色的窄版西装，里面是大翻领的撞色修身衬衣，衬衣袖口翻出西装口，袖子勒到胳膊肘前端，露出细长的前手臂，不是很长的奶咖色头发用原本的头发束起来。高挺的鼻梁，微翘的嘴唇，英气的丹凤眼......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启雅就看着这位新来的总监，在会议桌前挥舞着她那双修长的胳膊，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讲述着她的最新计划策略，公司的新政策，体质的新改革，人员的新调整，今年的新目标。同时，接受着新总监不时传来的打量似的目光。心却不知飘去了哪里，脑子似乎有点卡机。低头把签字笔的笔帽拔开再套上，再拔开，套上，不停反复着。
以至于会议结束，还没回过神。
“喂，走了，发什么愣啊？”李雯推推启雅的胳膊
“啊，哦~”
“老处女要调你去一线哪，去门店啊，这下你惨了，刚来怎么就宣布人员调动啊，这么猴急干吗？”李雯揪着脸，一脸同情的看看启雅。
“喂，给点反应啊。”
“你要我有什么反应？”
“哈，下个礼拜就要调动啊，听说门店很累的，压力大，指标多，任务高。工资波动像心脏病人的心电图一样。哎，我为你担忧啊，噫，你说怎么调你一个做客服的去，不让我这个营销部的去？”
“......”
“你说调你去算是降级还是升迁啊？
“......”
“说句话啊你，想什么哪......”
“啊，嗯~~~~~~”
启雅不紧不慢走回办公桌，望着电脑桌面发呆。
“你想好了？”
“......恩......”
“你爱他？”
“没有。”
“你不要我了？”
“没有。”
“我要是和别人在一起了，你会不会难过？”
“会......”
“那我现在怎么办？”
启雅抬手轻轻触摸着颈上挂着的转运黄金小天使，望着办公室玻璃窗外严重雾霾的天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多东西，很多人，当你以为可以风轻云淡的时候，其实还是会让你波涛汹涌。很多事情，你以为你不曾后悔，其实心里早就悔不当初，但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以为，而你的以为从来都不正确。该来的总会来，一旦来了，我们就要接受它。无论如何，启雅觉得自己最起码可以做到在人前，表面的平静如水。没有人会知道她在想什么，其实，这样，最好。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