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被发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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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1年1月，伊丽莎白伯爵夫人的审判在匈牙利的毕滋歇城举行。
然而，伯爵夫人并未出席法庭。接受庭审的是她的三个仆人。
经过这些天的关押调查之下，这三人身心疲惫。在身体的隐秘之处还有被拷打的痕迹。
坐在法官席上的青年正是森，维护历史小队的队长。通过催眠洗脑，他们非常顺利地潜到目标的身边，甚至成为了目标信任看重的人。
首先是图尔索伯爵和他三十多名士兵所提供的证词。图尔索提供了从伯爵夫人梳妆台中找到的花名册，其中罗列着被屠杀的六百多名少女的名字以及她们被杀害的细节。
而莉莉丝和安吉拉作为人证，指控伯爵夫人杀害了城堡内的贵族小姐。
奇怪的是法庭上并没有呈上直接的证据——夏洛特以及她的证词。
因为历史中在城堡内被动物咬成重伤的女孩根本没有出庭作证，图尔索也未保留她的证词。
法庭旁的小屋内。
“给我好好待着。”趴在桌上小憩的罗杰漫不经心地开口。
坐在床上的白绯不解地看向他：“为什么？明明我就是活证。我出庭——”
她的话被罗杰不耐烦地打断了。“法官会做出公正的审判。你就在这里好好养伤吧。”
白绯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解释道：“我感觉好多了。出庭作证完全没问题。”
罗杰抬头觑了她一眼，笑道：“在我看来，你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这样你的伤才会好得快。”
可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留下那些丑陋的伤疤还偶尔渗一些血。白绯只觉得他在睁眼说瞎话，便径直向门口走去。
才刚落地走几步，白绯就被高大的阴影笼罩。
罗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睛犹如猎豹般锐利：“我刚才说过，你要好好待在这里。”言语中全无刚才的轻佻，只剩下浓浓的警告。
“你没有权利约束我的行动！”白绯丝毫不示弱，目光炯炯地与他对峙。
罗杰一直盯着她，眼神中好似有一股暗潮涌动，企图吞没她的自我思维。
她不会认输的。顺应白绯的想法，黑色手环中流出的温暖的灵力，涤荡她的思绪，使之清明。
他突然轻笑一声：“真有意思。那就别怪我了。”
话音未落，罗杰向她袭来。
赤手空拳的打斗，她一点都不怵。白绯灵巧地躲过他的擒拿，却忽的感觉颈部一阵发麻。
还未回神，白绯已经闭目瘫软下来。
单手接住倒下的少女，罗杰掏了掏耳朵，故作怜惜地叹了口气：“听话就不会遭这份罪了。可惜你偏偏是个犟的。”
罗杰把白绯丢回床上，重新趴回桌上。暖调的阳光透窗洒在他身上，他就如猫一般懒洋洋地享受着悠闲。
另一边的法庭上，三个仆人承认了所有的罪行，但他们试图把罪行推到下落不明的伯爵夫人近侍上来减轻自己在案件中的分量。
愤怒的人群咆哮着，咒骂他们是吸血的怪物，冷血的魔鬼。甚至有人还操起小石子去砸他们。
“肃静，现在宣判结果。”
“判决这三人有罪，处以极刑！”
人群欢呼。罪无可恕之人的惨死能极大满足他们的正义感。有的人甚至开始期待明天的行刑了。
“判决巴托里·伊丽莎白有罪，监禁终生。”
如此悬殊的判决并没有激起群众任何的异议。在他们的认知里，贵族天然高于平民。即便犯下相同的罪，贵族往往凭借自己显赫的身份而逃脱法庭的惩戒。像现在，贵族居然能被处罚，已是再好不过的。
第二天，对于白绯的禁足被解除了。她被准许去观赏那些恶人被处刑的样子。
邢台之下满是围观的群众。当时的人们有等候观赏公开行刑的习惯。公开处刑是警醒，更多的却是一种娱乐活动。
一个女犯人被烧红的钳子扯掉了所有的手指。那惨叫声撕心裂肺，却让观赏者拍手称快。
另一个男犯人被按在砍头台上。带着血锈的刀一挥，一颗头颅咕噜落地。无头的尸体被贯穿在树桩上。
这两人都被扔进一旁的火堆里。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还活着的女犯人屈着身体不断想挣脱出来，却一次次被士兵用铁叉戳回去。
旁观的人们看得津津有味。有的还兴奋地嚷嚷打趣，引得群众大笑起来，尤其是小孩子和姑娘笑得最开心。
看到这里，白绯已经看不下去了。并非她对犯人有任何怜悯之心，而是周围那些哈哈大笑的人们令她如坠冰窖。时代的落后意味着人性的蒙昧。站在正义的高台上，把残酷的行刑看作娱乐的人群是多么可怕。
“这样就受不了了？”一个轻快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白绯不转头也知道那人的身份。“罗杰，没有人喜欢残酷的画面。”
“喏。”他含笑地说，“那些人不是看得很高兴吗？”
“还是说——”罗杰话锋一转，“你和他们是不同的，夏洛特小姐？或许你根本不叫这个名字。”
白绯一怔，刚想辩驳，却见罗杰低头嗅着她的颈间。
“这个气味……很混乱，新旧夹杂。是什么呢？”
“罗杰，住手。”发觉到他正在骚扰白绯，塞缪尔走到他们的面前。
“与你无关。”罗杰撇了撇嘴，一副兴致败坏的样子。
就在他被塞缪尔强行拉走时，罗杰低声说：“藏好你的尾巴。”
见他们走远了，白绯由衷地松了一口气。罗杰太敏锐了，他差一点就戳穿了她的身份。
刚从情绪高涨人群的中挤出去，白绯就看到安吉拉半捂着眼，叫唤她的名字。
“姐姐，我在这儿。”
一来到安吉拉的身边，白绯就被她扯住衣角。
安吉拉深吸了一口气，神色为难地张口，却组织不好语言。
“你想说什么，尽管说。”白绯安抚道。
“我是说——夏洛特姐姐——”安吉拉鼓足勇气，猛地垂下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虽然我知道说这些没用，但是请原谅我。”
“什么错事？”白绯有些困惑地反问。
“啊——啊，就是那个——”安吉拉知道自己一定要坦诚相待才能获得原谅，“之前，我误解你、讨厌你，甚至设计让你离家，做了很多错事。可是姐姐不仅救了我的命，还保护我不受那个女人的折磨。我才知道姐姐一直是真心爱护我的，而不是那些人说的伪善。我真的很对不起姐姐。”
回忆起夏洛特的日记，白绯斟酌着言辞，微笑道：“安吉拉，你是我可爱的妹妹。对于你做的事情，我无法做到完全的释然。但是我希望你能从他人言语的束缚中挣脱出来。以自己的心去看待世界，这样才能看见真实。”
“我会的。”安吉拉鼻子一酸，有些哽咽，“直到你完全原谅我为止，我会一直努力的。”
“不用在意是否得到我的原谅。你可以多看看这广阔的世界，你的心自然会变得包容宽广。”
“好的，姐姐。”安吉拉眨了眨蒙上雾气的眼睛，“现在，我们一起回家吧。好吗？”她问得小心翼翼，生怕白绯会拒绝。
“现在还不行。”见安吉拉快要落泪的样子，白绯叹了口气，“不是你的原因。我还要去救一个人。”
“谁？大家不是都救出来了吗？”安吉拉不解地问。
白绯看向远方，目光含笑：“是一个暗地里帮助我很多的人。没有他，我很难熬过这段时间。”
“原来是这样。”安吉拉抽了抽鼻子：“我会等姐姐的。姐姐一定要快点回来。”
拍了拍安吉拉的肩膀，白绯承诺道：“救完人就回来了。”那个时候，这具身体里就是真正的夏洛特了。她应该会很欣喜自己的妹妹变得亲近自己吧。
来到城堡附近的村子，白绯受到妮娜一家人的热烈款待。
“夏洛特姐姐，你是我们的大英雄。”妮娜激动地想要一把抱上来。自从知晓那个城堡里发生的可怕事件，她每天都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去。因此对代替自己的夏洛特的感激之情与日俱增。
约翰大叔伸手拦住了她，叮嘱道：“妮娜，庄重点，都快嫁人了还那么冒失。夏洛特小姐才刚从那个城堡出来。”
妮娜一拍手，惊呼道：“啊，夏洛特姐姐受伤了吗？听说那些家伙是吃人血的恶魔，一个个都很残酷。”
“听说那些女孩的尸体都埋在花园里，给那些娇贵的花朵当肥料。”安娜大婶气愤地挥了下拳头，“那群该死的畜生、怪物！”
“他们已经受极刑死了。”白绯不愿多谈那些人，“我当时是受了不少罪。不过，一切都结束了。我现在很好，不需要担心。”
“我就说夏洛特小姐是个有好运气的人。”安娜大婶笑着恭维道，“神会一直保佑你的。”
神吗？她并不觉得自己被神明庇护着。人的命运多坎坷，只有靠着自己才能勇敢地走下去。不过这里的群众坚信着神明着存在，她不愿意和他们发生冲突。白绯露出轻松的笑容：“一切都会变得越来越好的。”
“那个——”略带奶气的声音从白绯身后冒出。“你是夏洛特姐姐吗？”
十一二岁的小少年睁着那双滴着蜂蜜的琥珀眼，犹豫地看着她。
“对，她就是。”妮娜揉了揉少年蓬松的头发，“亚诺什，你怎么来了？”
福尔考什小姐的弟弟亚诺什拨开妮娜的手，不满地说：“我已经不是孩子了，请不要这么做了。”
“好好好。”妮娜笑着应道。
亚诺什吐出一口气，把目光移向白绯，十分郑重地说：“我有一个问题想问夏洛特姐姐。”
猜到他要问什么的白绯在心底叹气，不知道是否要如实地回答。
“我的姐姐尤利娅是被那些人害死的吗？”少年目光灼灼，像是一束光能穿透迷雾，直抵真实。
“她受了他们的折磨，没养好伤，得病死了。”
“可信上说她在城堡里过得很好，随信还寄来了不少的钱财。”亚诺什抿了下嘴，“我不觉得姐姐在说谎。”
他的眼神变得哀伤，似乎在说他的姐姐该不会也是帮凶吧。
面对这个聪慧敏锐的孩子，白绯不愿意欺骗他，也不愿意他受伤。
“临死前，她得到了心灵的安宁。她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正直的人。”
“谢谢你，夏洛特姐姐。”得到答案的亚诺什松了一口气，“我能为你画一张速写吗？”
白绯答应了。她知道这是小少年的感谢。
带着妮娜一家送的一篮子食物，白绯再度来到丘陵顶上的塞伊特城堡。
没过去多久，这座城堡却破败了许多。它笼罩在寂静中，像一个被刻意遗忘的禁忌。
走进城堡，白绯发现里面居然积了厚厚的灰，仿佛没有人居住。从前的侍从女仆都不见了，甚至连昂贵精美的家具装饰都被搬走一空。
白绯一步步地走向莎拉维尔的房间。一路上，只有她的脚步声哒哒作响。她想：这一次她一定要带走维尔。
莎拉维尔房间的门半掩着，而里面如往常般整洁，只是少了好多装饰品。
“维尔，你在吗？”白绯轻声唤道，却没有听见任何回答的声音。她又连声喊了几句，还是没有回应。
他出去了吗？白绯按下心底的不安，像那时一样坐在柔软的床上。
等了好久，白绯终于看到推门而入的莎拉维尔。
他摘下身上的斗篷，才看到床上的少女。莎拉维尔惊讶地说：“夏洛特，你怎么来了？”
“我当然要来。”白绯望着这个如蜡像般美丽永恒的少年，发现他受了很多伤。伤不重却令他分外狼狈。“我是来带走你的，维尔。”
“只是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作者有话说第66章 被发现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