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武器谈谈心[综历史]》千秋染

63、血腥宴会

　　“小姐，夫人请您一起共进晚餐。”女佣恭敬地对白绯说道。

　　邀请她？伯爵夫人这心血来潮的邀请估计是把她作为桌上的一道菜肴。但最近夫人更喜欢在地下刑罚室内一边聆听惨叫一边享受鲜血。

　　察觉不对劲的白绯装作无意地问道：“莎拉维尔回来了吗？”

　　“少爷今天外出办事了，还没有回来。”女佣微笑道，“小姐快点，夫人在等着呢。”

　　“我整理一下就去。”说完，白绯关上门。

　　这绝对不正常。白绯在柜子里摸索着她的匕首，思考着伯爵夫人的意图。对于夫人来说，她就只有两个作用，其一是珍品级的血液，其二是用于凌虐的玩具。

　　邀请晚餐极大可能是为了吸食她的血液，但夫人一直是命令莎拉维尔来取用她的鲜血。即便莎拉维尔不直接动手，他也一定在场。

　　难道是夫人想出了什么新花样来折磨她？

　　白绯忐忑不安地把匕首绑在小腿上，调试好位置。

　　刚试着快速抽出匕首时，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小姐，您好了吗？”女佣的眼透过门缝，直视着屋内。

　　“我的裙摆弄脏了，我想换一件衣服。能麻烦你告诉夫人，我会晚到一会儿。”白绯面色淡然，略有些歉意地说。此时，背后的右手正持着匕首。

　　女佣扫了眼她凌乱的裙摆，应声道：“好的，请小姐动作快些。让夫人等待可不好。”

　　门被关上了。粗重的脚步声也愈来愈远。

　　白绯松了一口气，把匕首插回去。

　　悠扬的钢琴声飘扬在餐厅内。

　　踩着旋律，白绯从旋转扶梯上走下来。纯白的裙摆拂过台阶，恰好落在脚踝的上方七厘米处。

　　“亲爱的乖女儿。”和悦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

　　伯爵夫人摇晃着装有浅浅红酒的杯子。如血的鲜红在灯光下折射出骇人的光泽。艳红的唇抿了一小口，发出一声啵的暧昧长音。

　　被酒润湿的唇如红玫瑰般娇艳欲滴。伯爵夫人向白绯招了招手，完全不掩兴奋地说：“这是我特意为你举办的晚宴哦。”

　　今天的夫人比往常还要不正常。白绯一边小心地查看环境，一边向餐桌走去。

　　除了她和伯爵夫人之外，长桌旁还坐着安吉拉、莉莉丝以及平时和她交好的贵族小姐。夫人坐在主座上，七位少女分别地坐在她的两侧。大概是为了展现淑女的品质，她们不像平时那样咋咋呼呼，格外安静地端坐着，甚至有点拘谨。

　　穿着珍珠白晚礼服的伯爵夫人指了指她右侧的空位：“快坐下来，宝贝女儿。”

　　这发腻的呼喊令白绯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话语中毫无爱意，只有令人作呕的贪欲。不好的预感在心底酝酿，可这宴会在表面上却该死的正常。

　　白绯的右手边坐着对她不假颜色的安吉拉，而对面则坐着微笑的莉莉丝。莉莉丝看向她的眼神盈满了小得意，就像在说她猜中了白绯、伯爵夫人和莎拉维尔的三角关系。

　　看着矜持谈笑的贵族小姐们，白绯喝了一口果汁。用玻璃杯掩饰自己的目光，她观察主位上的伯爵夫人。此刻的伯爵夫人高贵端庄，一点都没有地下室的那般痴态。只有眼神流转间泄露出如同荒野巨蛇的窥伺。

　　就在白绯全神贯注地注意着伯爵夫人时，她发现夫人用食指绕了绕她脖颈上的珍珠项链。看似随意的举动立刻让白绯打起十二分精神。

　　那串项链是伯爵夫人最喜爱的珠宝。这种可能会把项链扯坏的动作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她身上的，除非……

　　细微的转轴声让白绯精神一凛，迅速地把身边的安吉拉推离桌边。

　　坐在末尾的少女正轻声细语地说笑，却被破空而来的刀刃划过。美好的笑容凝滞在脸上，她们的头颅就像熟透的瓜果被整齐地割下。

　　鲜血喷溅在洁白的餐盘、桌布上。

　　白绯大步伐跨过桌子，踏碎了桌面上的餐具。顺手抽出小腿上的匕首，把灵力聚集在右手上。左手恰好按下还没反应过来的莉莉丝。

　　锋芒对锋芒，匕首与刀刃相撞，发出噌的巨响。

　　被强制停下的巨刃依照惯性把血水甩了白绯一身。纯白的衣裙淌下鲜血。滴答滴答，溅落在伯爵夫人的餐盘里。

　　伯爵夫人边舔着餐盘上的血滴，边用无比狂热的眼神看着白绯。“夏洛特，我的乖女儿，你看上去更好吃了。”按在桌子上的手的青筋微微突起，口水沿着红唇的边缘流下来。

　　此刻，她已经化身为沉溺食欲的兽。

　　白绯跳下餐桌，带着莉莉丝滚到一边。她警惕着那些躲在暗处的仆役，附在莉莉丝耳边低声言语。充盈着灵力的话语如同咒，钻进莉莉丝的耳朵，紧紧附在她的脑神经上。

　　而那块象征权利的蓝宝石戒指被偷偷地移交到莉莉丝的手中。

　　踏过餐桌，白绯把僵在地上的安吉拉拉到更安全的地方。

　　安吉拉瑟瑟发抖。四周的惨状如同活物一般爬进她的眼里。那些少女的身体姿势各异地歪倒在桌边。带着笑容的脑袋滚落在地，白皙的面颊沾染上灰尘。

　　“不要去看那些。”说着，白绯用蹭干净的手覆盖在安吉拉的眼上，传输着不多的灵力。“噩梦很快就会结束的。”

　　“好。”安吉拉显得异常乖巧，就像回到幼年时一样。

　　安抚好安吉拉，白绯握紧匕首，走到伯爵夫人面前。在出奇的愤怒下，白绯反而极为冷静：“夫人，这就是你特意为我举办的宴会吗？”

　　其实，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任何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白绯只为了吸引夫人那一边的全部注意力，让莉莉丝处于被忽视的状态。

　　伯爵夫人根本不会解释。她娇媚地笑着，如不小心损坏人偶的小女孩般无辜：“当然，你喜欢吗？”

　　显然，伯爵夫人的身心已被她完全勾走。而没有夫人的命令，那些下仆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我当然……”

　　白绯的话被伯爵夫人抢白了。“我看出来了，宝贝儿。你一点都不喜欢。你现在的心情是——”她嘻嘻地笑着，“很愤怒！就像我那时的心情一样。”

　　伯爵夫人染着红色的指甲滑过匕首的刀背。她凑近白绯，轻声宣告主权：“维尔是我的。他只听我的话。”

　　夫人的嫉妒厌恶令白绯吃了一惊。果然，对于夫人来说，维尔是与众不同的。但仅仅因为个人的私欲就剥夺了那么多少女的生命，这行径令人发指。

　　在两人的拉锯中，沉默不断蔓延。

　　白绯垂下了刀，开口：“对不起，夫人。”那低眉垂眼的样子看上去愧疚极了。

　　心满意足的伯爵夫人舔了舔自己的唇，向她招了招手：“乖女儿，我饿了。”

　　白绯听话地抱了上去。而伯爵夫人贪婪地舔着她细白脖颈上的鲜血。一口又一口，极为徐缓，极为细致。

　　就在伯爵夫人沉湎在鲜血之时，她突然感到肚子一疼。

　　刀刃确实地没入了柔软的腹部。

　　伯爵夫人瞪大了双眼，十分诧异地看着捅了自己的少女。“你竟敢……”

　　白绯猛地抱紧夫人，按下她的头。她的声音刻意地放轻：“夫人，请随意享用。”

　　她想要逃跑却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腹部的血滴答地落下。伯爵夫人生平第一次生出了恐惧，随之而来是出奇的愤怒。

　　少女的臂膀如钳子般锢住她的身体。“夫人，血美味吗？”白绯专挑不致命的地方捅入。每次拔出后，她都会用灵力覆盖住伤口，加速它的愈合。这双重的痛苦令伯爵夫人浑身汗涔涔的。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白绯松开了手。伯爵夫人啪嗒一声瘫在地上，四肢着地，像兽一般发出嗬嗬的哀嚎。

　　“夫人！”仆役见状立刻赶来。仆人多尔可吩咐其他人控制住在场的其他人，慌张地靠近倒在地上的伯爵夫人。他从未见过夫人如此虚弱的模样。她第一次被自己的血污红。

　　“夫人，您忠实的仆人在这里！”仆人多尔可小心翼翼地抱起伯爵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伯爵夫人深呼吸了几次，终于缓过劲来。她看向被仆从压制在地的白绯，愤怒得叫道：“把她关到鸟笼里！快，关！”

　　白绯和安吉拉被仆人们押解到地下室。

　　当看到铁之鸟笼时，本就吓得不轻的安吉拉整个人都脱力了。她泪眼汪汪地看向白绯，连说话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白绯向她微微一笑，颇为自信地说：“我很熟悉那东西，不会让你受伤的。”

　　安吉拉讷讷地看着白绯信步进入鸟笼，茫然地想：她为什么会熟悉这可怕的东西……

　　直到安吉拉被推进去，还被白绯抱住时，她的脑子还是没有转过弯。

　　铁之鸟笼被高高地吊起，开始左右的摇摆。

　　一下又下一下，安吉拉轻撞在白绯的身上。而白绯则把她搂得更严实了。安吉拉感受到白绯的身体像破了的水袋，不断地流出猩红的液体。这莫名的东西黏稠腥臭，令安吉拉忍不住想吐。

　　在止不住的干呕中，安吉拉明白了。

　　这是鲜血。她的姐姐夏洛特经常被这样对待。

　　被泪水糊满的视线中，少女的身姿影影绰绰，唯独她脸上的笑容十分鲜明。

　　“别怕，再忍一会儿就好了。”她的话语令人无比安心。

　　而安吉拉哭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