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灵曲》飘落湖心

35、35

　　逍遥门，问水阁。
　　昏暗的光线照进地牢里，四壁的囚徒以各种表情和姿态，凝固在死前的最后一瞬间。

　　狰狞，悲伤，绝望，恐惧……
　　苍白的肢体光怪陆离，似乎仍在发出无声的呐喊。

　　燕白亦仰面躺在地上，双眼已经失去了焦距，无神的望着屋顶。
　　鲜血从口中溢出，沿着嘴角流淌到地下，整个人仿佛一个一触就碎的梦。

　　霄练看着地上的人，沉默半晌。
　　他提着斩灵剑蹲在燕白亦的身边轻轻说道：
　　“师兄真是好耐性，已经是最后三个活人了。你终究还是不肯与那韩老贼决裂。”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我们彼此都太过了解对方。
　　你知道我不会像当年的师叔师伯一样，用刑罚来侮辱你。
　　却也赌定了主意我不会杀你，是不是？”

　　他唇角微动，牵起一抹冷淡的笑意。
　　“呵呵，就算你不答应去杀了那老贼，也自会有人替你去。”

　　“不如我们换一个问题。告诉我，怎样才会被斩灵吞噬意志？
　　我知道你六年前曾经助那韩老贼，在黄天荡破了金兵的水阵。
　　后来我百般揣测，遍寻你不到。你可知我花了多少功夫？”

　　“呵呵，没想到你居然躲在那白杨小筑里装疯卖傻。
　　想来必是斩灵剑用过了头，失去了心智。告诉我，怎样才会被斩灵吞噬意志？”

　　地上的人无动于衷，霄练不禁有些恼怒。
　　“你不肯说，我便只好自己来试。既然一个天鸿帮不能把你怎么样，不如……”

　　他凛了语气，冷冷的说道：“用叶秋灵的血来试试刀？不知可是合了师兄的胃口。”

　　燕白亦黯淡的双眸，蓦地紧缩了一下，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艰难的吐出半句话来：
　　“你敢……”

　　“哈哈哈，我为什么不敢？师兄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却是很在乎你那小情人的命呢。”

　　“看起来是被我说中了，是不是？我就是要拿她的血来祭这斩灵剑。
　　你是不是想说，‘你做鬼也不会放过我’？”

　　“呵呵，只可惜，现在斩灵剑在我手里。我说过，要让你一无所有。”

　　燕白亦痛苦的咳呛起来，鲜血不断的浇灌在潮湿的地面上，绽开了一朵巨大的血薇。
　　终究是撑不下去，双目轻合，晕了过去。

　　“启禀门主，望星台汇报，说暗语阁阁主已经骑马进了山门。”

　　霄练脸上不经意间浮现出一抹微笑，眉宇舒展开来。
　　地牢里的阴郁似乎散去了一些。

　　然而这微笑转瞬即逝，一丝犹疑浮上心头，霄练正色道：
　　“她是一个人回来的？可带了什么东西？”

　　“回门主的话，是只有一个人，不曾带得什么物件。”

　　霄练眉心轻蹙，接着说道：“把燕白亦送回雪绒洞，严加看管。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擅闯者杀无赦。”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