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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


  •   火柴畏畏缩缩,不敢进那正屋。那柳儿见状面有得色,回头笑道:“进来吧,我让你进来的,没事。”

      火柴还是没挪脚。

      柳儿不觉沉了脸:“怎么回事,你聋了?”

      火柴见那柳儿站在那屋子里半天也没怎么样,想那毛病不一定就那么容易传染人,便硬着头皮,屏住呼吸进了去。

      一进去就觉得里头清爽宜人,一屋子的竹影婆娑,阳光跳跃,好不惬意!

      不自觉的,他屏住的呼吸放松了下来。只是新奇的东看看西瞧瞧,也不管那柳儿了。

      这屋子里的陈设都如同长在那里一般,稳稳当当,利利索索。每件东西都经过精心思考才放在那里的,换个地方,或者那个地方换个东西都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总之这屋子简洁利落的精致着,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那火柴只敢看,伸出去的手硬生生给那规整和精致的劲儿给吓回来了。

      他心叹道:这是怎样的一个怪胎,连东西都能吓着人,难怪那些小厮谈虎色变。

      柳儿进到里间,一会又出了来,手里拿着一包东西,交给了火柴。火柴接了东西就往外跑。

      那柳儿急道:“慢着——,我还有话说。”

      火柴只有立住。

      那柳儿从火柴进朱府到现在,第一次正眼看火柴,说:“从今往后你就要在这屋里伺候二公子了,你是贴身书童,二公子回来你要不离他左右。自己要有眼色,不要没事就在府里乱蹿,不说府里的规矩是不能各屋里乱走动,就是二公子也是不喜欢他的书童倒处跑的。我说的你可要记好了。你若能伺候好了,伺候长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到时候,不仅太太要赏你,我也要谢你的。”

      说着,柳儿脸上还露出了娇笑。火柴撇嘴,暗忖:难道那柳儿以后还真如有财和满儿所言要收在二公子的屋里,瞧她那得意劲儿,就好似她已经是这屋里的主人一样。

      但是火柴才没那个闲心管柳儿和那二公子的那点破事,只一件事让他心惊肉跳——什么叫伺候“长”了?是那二公子病入膏肓活不长,还是伺候他的人活不长?

      想要问柳儿,但转念一想,有财和满儿之流都不说,柳儿这精豆样儿的东西更加不会说什么了,何况还是她去糊弄人来这里当书童的,肯定更加问不出什么了。

      火柴便将本已张开的嘴又闭上了,只是应了一句:“是。”抱着那包东西,飞也似的跑出房门。

      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火柴一路是踉踉跄跄,好几次差点摔倒。他心里百千个念头忽闪跳跃:“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反之,主子有事下人必遭殃。不管是那二公子病入膏肓活不长,还是伺候他的人被传染活不长,总之我火柴要是继续留在这里的话肯定是没好事,说不定有性命之忧。得赶紧跑!可是问题来了,那柳儿不是说了吗,这朱府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这可是堂堂的护国公府,只有让他们主动将我送出去才是万全之策。”

      打定了要走的主意,火柴便有了定心丸,不着急不着慌的换上了小厮的行头,往小厨房走了去。爹说过:人是铁饭是钢。吃饭可是天大的事。

      到了小厨房,火柴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大盘螃蟹,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堆螃蟹。那螃蟹也太多了!

      火柴两眼发亮的扑了过去,刚拿起一只,边上冷冷的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不想死就别动。”

      火柴刹住车,问道:“怎么啦?“

      那厨房的小厮翻了个白眼说道:“能吃的话还能留到你来?也不想想你在这屋里算老几。——那是隔夜的,不想要命你就吃吧。”

      “原来这是昨天晚上的。”火柴无精打采的扔下那螃蟹,翻找其他食物,边翻便抱怨,“富家公子也真是浪费,这么好吃的东西居然一点不吃。不吃早说啊,赏给我们吃也行啊。”

      那小厮翻了翻白眼,说道:“这叫浪费?公子只要在这小厨房吃晚饭,必有这样一盘螃蟹,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原样给端回来,这叫定例。想他赏给你吃?做梦。”

      火柴啧啧可惜着,满厨房一顿乱翻。

      那小厮看火柴把那厨房翻得乱七八糟,一把按住他的手说道:“别翻了,只有馒头了,日上三竿了还想吃什么好的呀?”

      说完不知从那里摸出了几个馒头,码在盘里,扔到了桌上。

      火柴也没奈何,只有啃馒头。

      正在那里吃得脖梗眼翻,有财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急道:“大柱,大柱,不好了,快上仪门看看,富贵不好了?”

      那厨房的小厮听得脸都白了,惊慌失措的迎到门口,说道:“怎么回事?他又找回来了,他不要命了?”

      “说得是啊,听说伤好刚能走动,不知怎么就混进了二门,跑到仪门了,说是要找……”话还没说完,那有财瞥眼看到了边上的火柴便打住了话头,模糊笑着跟火柴打了声招呼:“火柴兄弟也在啊。”

      说完只是闷头拉着那大柱往外跑。

      火柴本打定主意找机会走人,这府里的事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是,看那有财的行止,这事好像有点“关己”,便连忙也跟在他们的屁股后面朝外跑去。

      只见有财和大柱慌慌张张的往外跑着,大柱边跑还边抽抽噎噎,怨声载道。火柴远远跟着,隐约只听到一句半句的,说:“……不知死活,怎么这么不开窍,……这毛病,如何是好……。”

      “毛病”!这下火柴更加确定,这事和那二公子肯定脱不了干系,那自己更要去看个明白,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火柴在后面远远跟着,太近怕被发现,太远又怕跟掉了,要命的是这朱府这么老大,火柴躲躲闪闪跑得气喘吁吁,好几次差点跟丢了。幸亏火柴不知是天赐机灵还是怎么的,居然对这朱府的仪门很有方向,不一会也到了仪门那里。

      他躲在一处墙根,偷眼朝那边看过去。

      只见那边正中间跪着一个小厮,看形貌应该和火柴差不多大,白白净净的,在那里低着头,哽咽着哀求,远远听着好像说什么:“求求太太,我没有不良企图只是想见见二公子。”

      那火柴暗想,难怪那大柱说什么“毛病”,原来这小厮真是有毛病,居然拼死要见一个有病的。

      想着,火柴趁人不备又往前蹭了一点,趴在了一丛花的后面,这才看清楚了那边的情形。

      只见那歌哭泣哀求的小厮被被五花大绑着,大柱跪在他的边上,四周还跪着七八个小厮。

      那大太太拿着一串念珠,半眯着眼,紧皱着眉头,那腾腾的怒火在头上简直冒着青烟。

      柳儿也陪在那大太太的边上,也是怒火中烧,骂着:“不识好歹的东西,闭上你那粪嘴,二公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上回太太菩萨心肠放了你一条活路,你倒好,还要来自寻死路。”

      那捆着的小厮一个劲的在那里抽噎着,说道:“求姐姐、太太,让小的见二公子一面,只要见了一面,小的死也无憾了。”

      边上那大柱连忙上去将那小厮的嘴捂住,自己不停的在地上磕头,替那小厮求情:“太太,他是病糊涂了,胡言乱语。求太太念在他一家几代伺候府上没有丝毫差错的份上,开恩放他回去吧,以后我们一定严加约束决不再让他来府里!求太太开恩!”

      半晌,太太都没有吱声,火柴以为大柱的求情打动那信佛的大太太了。

      可是,大太太突然皱眉转首,厉声道:“柳儿,这小子原是二公子屋里的,归你调教,现在居然这样没有体统,不识好歹。你怎么管教的?还有你们这些不知事的东西,养着你们干什么,看门的狗看到不应该进门的东西都要叫两声,你们一群活人,几道门禁,居然还是让他混进来了。你们说,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有你,是不是叫大柱?你是他表哥,在府里也有年头了,他不知事你也不知事?还好意思在这里求情?像他这样,一而再的不知体统,不连带上你一起罚就是开恩了,你还疯疯癫癫的赶来这里求情,非要闹得全府皆知是吗?”

      说完,大太太气得在那里呼呼喘粗气,气得站都站不稳——,边上两个小丫头子连忙上前扶住了太太。

      大太太稳了稳,拿眼看了看边上的贴身丫头,那丫头会意的说道:“太太乏了,这事就由柳儿来处理吧。”

      说完,扶着那太太,走了。

      柳儿怒目看了一眼跪下的那片人说道:“你们的不是,反让我收了牵连,真是没天理了。”

      说完指着那群小厮骂道:“也不知道富贵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光天化日让他混了进来,这是大太太慈悲,换别人早扒了你们的皮。”

      那群小厮在那里磕头如捣蒜,求着:“姐姐素来体谅我们,最是心地善良,姐姐救我们!”

      这高帽子一戴,柳儿甚是受用,脸色缓了缓,说道:“富贵这小子诡计多端,你们一时也有不提防的时候,再者,姐姐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但是,刚才太太的话你们也听到了,这事不能轻轻巧巧磕头求饶就过去了的。姑且罚两月月钱。下不为例,如若不然,被撵了出去也不为过的。”

      那群看门的小厮连连磕头谢过,那柳儿不耐烦的说道:“好了,没你们什么事了,都散了吧。”

      那群小厮连忙起身就跑。

      最后那里只剩那富贵和那大柱了。

      太太刚才的话吓得大柱再不敢言语了,只求不受牵连,哪敢再有声响。

      富贵还是在那里委委屈屈哭个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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