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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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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云顶峰现在是热闹非凡,不为别的,只因那朱承泽的到来。
朱承泽一到云顶峰,逸云就能笑容满面,逸云乐了,伫山掌门就心情愉快,掌门一愉快整个蜀山便什么都好说。
因为贪玩蒸馒头少了一把火,朱承泽会说刚刚好,正想尝尝八分熟馒头的滋味呢?大家哄堂大笑,厨房里的小徒弟便不用被责骂,紧张盯着掌门的眼睛总算是会转动了。
那刚入室的初学弟子扎马步的时候可以在彻底被酸痛压垮的前一瞬间站起来,蹦哒蹦哒,活动活动,疏通疏通血脉,活动活动筋骨,还不被那些个教习师傅骂。
那一个个整天铁着一张脸的一代二代师兄们在教习的时候也不那么的严苛,偶尔看到初学弟子们搞笑的样子而憋不住扑哧笑出声。
有了朱承泽的云顶峰真真成了一个让人快乐似神仙的仙山福地。再加上逸云那悠扬空灵的琴音,所有的人都陶醉了。
云顶峰在云雾中飘忽明灭。
峰顶,迎客松下,逸云一身月白长裙袅娜缥缈,抚琴的样子也是那么的风姿卓越!真是嫦娥也要让色三分,仙女也要掩颜而走。
朱承泽不觉两眼发直,拿起已经喝完了的酒杯便往嘴里大喇喇的一倒,喝下满满一口的云霞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又为逸云痴呆了——手里的酒老早喝完了都不自觉。
朱承泽自我解嘲的哈哈大笑。
伫山一愣,看朱承泽的样子便知那朱承泽又犯花痴了,便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逸云闻声,微微转首,便知道又是那呆子闹笑话了。纤手微抬,那琴声便悠然而止,只留意犹未尽的两个人原地不动。
逸云起身,往峰下走了去,衣袂飘飘间转眼就消失在了氤氲云雾里。
伫山拿手指责怪的点了点朱承泽。
朱承泽哈哈笑道:“哎呀,又得罪那位大小姐了。这可真不是故意的,实乃情难自禁啊!”说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伫山仙风道骨,一身青色长衫,真不愧蜀山仙人的称号。他听了朱承泽的解释,低头微笑:他朱承泽如此豪爽直率又不失真朴,难怪师妹历经几百年的修炼还是情归于他!想到这里伫山不觉莞尔。
朱承泽见状,说道:“有这么好笑吗?谁见到美若天仙的逸云姑娘不失魂落魄啊?你当年不也是九匹马也拉不回的那什么了吗?别以为我比你们少活几百年便不知道你的糗事?”
伫山摇手转身,只是求饶:“惭愧惭愧,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提多了都是泪啊!”
“哈哈,你这个老怪物也有难为情的时候?”朱承泽斜眼笑道,“好,不说就不说吧。怎么这次上山来没见到照月?临水也不见踪影。”
“照月去禹城的道观选拔新道童,那临水本就闲云野鹤一般,谁知道他的踪迹?但是,只要照月在哪里,他应该就在离那里不远的地方吧。”伫山叹了口气道,“好几百年了,也难为临水了,只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啊!”
朱承泽闻言,苦笑道:“人太过长情也不知是福还是祸啊?”说完便俯首往山下那蜀山别院看去。
伫山闻言便知道他说的是那朱正文,便问道:“那老二是怎么回事,这次回来怎么总也不见他上山?有什么好东西绊住了他的腿?”
“不是东西,是人,你想也想不到的一个人。”朱承泽无可奈何的说。
“谁啊?莫非老二终于放下前缘,有了新知己?”伫山惊喜的说道。
朱承泽脱口而出:“火柴,又一个火柴。”
“什么?火柴?怎么回事,皎月姑娘不是已经……怎么会又冒出一个?”伫山眼珠都快掉了出来了。
“偏还真冒出一个了,不过是个男的。但哪怕是个男的,老二仍然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这不,上次的伤还没好全又追去了。要真让他趁了意,我的损失可就大了。”
“这是从何说起?”伫山问道。
“他要真让这个火柴就范了,我就少了一个正常的弟弟,也少了一个好玩有趣的小兄弟了。”说完,朱承泽一声夸张的叹气。
伫山微笑摇头:“行了,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老二是那样的糊涂人?我看是你糊涂了吧?走,比划比划去,看你这段时间有没有精进一些。”
“好哇。”说完,朱承泽操起手里的扇子,紧跟伫山身后,两人脚尖轻点,飘然飞向另一座山峰。
此时的朱正文可没有朱承泽那么悠闲,他正焦头烂额。没想到火柴真回禹城了。这一次居然是处心积虑早有预谋而且是准备充分。
当小眉惊慌失措的来告诉他火柴暗中逃跑的事后,王起雄就跑过来汇报了物品丢失情况:一辆马车,六匹马,馒头等干粮也都不见了。就是银两没有丢失的。
王起雄话音没落,朱正文已经不见了踪影,瞬时一辆白马在大家的面前呼啸而过。
小眉一阵痛哭,没头没脑的将小宠一阵乱打,小宠一动不动任小眉打着,只恨小眉打得不够重,缓解不了自己的自恨之痛:自己怎么这么笨呢?怎么不笨死呢?心内埋怨间,小眉已经将这句话骂了他十几遍了。
站在边上的王起雄看朱正文绝尘而去,心里一万个声音祷告着:“火柴,你可一定要快马加鞭,别让少将军给追上了!你要是没给少将军追上,我王起雄以后一定给你烧香拜佛,几千将士也一定对你感恩戴德!”
那朱正文转眼便没了踪影,王起雄象看傻瓜一样的看了一眼那哭成一团的小眉和小宠,拍了拍身上粘的马厩里的枯草,转身进了屋。
筱宫的窗帘子这时候也放了下去。刚刚看着那一闪而过的朱正文,筱宫不禁心里直犯嘀咕:“火柴也不知已经到哪里了?有我给的银钱也不要一味在路上贪玩才好。朱正文如此之快!他要是贪玩,那可就让朱正文逮个正着了!”
还别说,火柴还真是没有贪玩。
他从四更出发到现在那是快马加鞭,星夜兼程,中间就是换马的时候稍稍休息了一下。
转眼天色已经大亮,自己也已经远远的将那蜀山别院甩在了后面。
坐在马车上,迎着朝阳,听着一路上早起鸟儿的欢叫声,心里的欢欣雀跃是潮起云涌,那快乐溢到嘴边凝成了欢实的小调,小脑袋瓜子也跟着那小调左晃右摇的。
一个人可劲儿的乐,那马儿撒欢儿的跑,骄阳正劲,花草正茂,想想马上就能见到爹娘还有那麻子姐,秦大哥,还有弯弯巷那群看着他就躲的邻居街坊,火柴那个兴高采烈……
紧一紧缰绳,拿起那长长的鞭子虚晃一下,那响亮的鞭声吓得那几匹马闪电一般的往前冲。火柴一阵得意:幸亏当年和秦大哥上道馆拜菩萨的时候跟他学了赶马车这一手,不然这次是如何能成功撒欢儿?
火柴忍不住哈哈两声大笑,山间一连串的回响震撼山谷,好不热闹。
笑完,火柴也饿了,而且夏日正午也是酷热难耐,那些个马全都呼哧呼哧的喘气,汗如雨下。
清脆的笑声在山里回荡,一波赶一波的越推越远,正在路上疾驰的朱正文连忙勒住缰绳,侧耳倾听,仔细分辨那回荡的笑声的源头。
确认后,调转马头往山上那更加崎岖的小路上策马而去。
“吁”,喝住马匹!热得龇牙咧嘴的火柴这才感觉这山有点没完没了,幸亏自己上次和那有病的骑马去蜀山别院的时候在拐弯或是岔路的地方扔的一些个鞋呀、袜呀、头巾呀,汗巾子呀零碎之物做了个标记,不然这千山万林的怎么个走法?
又在一个岔道,火柴又不知何去何从,便跳下马车,捡起仍在地上的一只袜子,这下便知道应该走那条路了。
手搭凉棚往将去之路的方向一看,我的个天,那条路一头扎到了山里已经不知去向了。只求自己做的其余标记没有被山风吹走没有被林间那些个猿猴捡走才是,那野狼岭的狼最好白天都不要出来,争取在太阳落山之前找个山里人家投宿,再花些银子请个向导,便齐活了!
一切看起来都盘算得很好的火柴,将那马匹系在青草丰盈的地方让他们好好的补给补给,跑一段路程就让他们换换班。自己找了个浓荫的地方,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拿出带来的一大包袱干粮和水,开始给自己补给补给。
刚坐在马车上,那车一路飞跑还能自带一丝凉风,这一坐下来,火柴便热得火烧火燎。
她抬头看着树枝缝里扎进来的火辣辣的太阳,埋怨道:我这一出门你就这么的骄阳似火,我说太阳公公,你能配合点吗?再眯眼往前看,面前的那条路已经晒得白花花的,好似在滋溜溜的冒烟。又俯看自己,也是一身一手的灰,汗珠子从脸上哗哗的滚落,用汗巾子一擦,整个汗巾子都黑乎乎的了,可想而知,脸已经被一路上飞扬的尘土完全糊住了。
脏的像只只狗样儿的火柴,嫌弃自己嫌弃到手脚都没地方放了。
正苦恼,那边马匹中有两匹马居然不吃草了,在那里引颈嘶鸣,不耐烦的一再甩头,想要甩掉那辔头。
火柴担心那些马将缰绳给挣断,连忙上前将那那马的缰绳松开。
缰绳一松开,那些个马跟商量好的一样,一路小跑的往树林子里走,火柴也被拖着往林子里跑。再怎么样也不能让那些马走了,没有马,在这深山老林里,火柴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