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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十四章(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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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宫娥推开殿门,明皓拖着朝服长摆进来,玄色丝袍上龙凤齐翔,金线嵌宝,尊贵非凡,引得小天一阵惊叹。
可她的美T娘亲早没了耐心,进门便催,“凡儿,快帮我把这劳什子龙袍脱了,穿了一整天,又沉又热。”边说,边“不顾体统”的自己扒开领口开襟,驱散浑身燥气。
中衣小褂的叶晓凡紧忙下榻踩鞋,亲自与爱人解开玉带,摘了环佩,脱掉朝服外袍,卸了龙凤金冠,散落青丝,夫君黑发瀑般垂下,长及腰间,顷刻间女帝庄严威仪不见,只有灯烛柔光照拂下的美感。
小天注目着,又一声叹,美T就是美T,顾名思义,美女中最T的,T中最美的。
明皓长吁口气,与帮自己脱卸装备的妻子埋怨,“今儿个御书房早朝,大臣奏事,长篇累牍的文言文,急的我直拱火。说白话文我倒方便,可不得把一群老匹夫吓坏了逼得我字斟句酌的咬文嚼字,活脱累死。”
深知这是被现代文明同化的后果,晓凡笑道:“古人的生活节奏慢,办事效率低,你且忍着吧。”
一身轻松后,明皓穿着专属于皇帝的明黄绣龙中衣,步至榻前,看了一眼“格格不入”的女儿。
明天惊得蹦下榻让座,背着手杵在地上,等候皇帝“训谕”。
估量着女儿还没用晚膳,晓凡传了夜宵茶点进来,太监们在榻前支了小桌,一一承上,又放了圆凳,方便郡主殿下“上完刑”后落座。
云裳识趣的领着宫人们退出去,留给女帝一家私密的生活空间。
发觉女儿的眼睛全被勾在美食上,明皓乐道:“小家伙,想吃就坐下吃,这么拘束干什么?”
明天这才敢屁股着了凳,桂花糕,桃花酥,一口一个吃起来。
明皓猜度着这几日的宫廷生活和自己身份的巨大蜕变,必定让女儿无所适从,忐忑茫然,遂啄了口妻子端来的香茶,和蔼的与女儿找着话题,缓解气氛,“今天在暗卫营可有收获?”
小天咽了点心,应道:“娘,原来暗卫叫御前卫啊?”
明皓摇着折扇与她解释,“以前暗卫和御前卫是分开的,御前卫在明,暗卫在暗。我登基后,大幅度改革朝廷衙门机构,提升效能,把御前卫合并入御林军,将暗卫正式纳入朝廷衙署,现在暗卫所在之地是从前御前卫衙署。并且,赐予暗卫统领、副统领正三品和从三品官阶,卫领正六品官阶。这样一来,暗卫等于从暗处走向了明处。”
小天了然的点头,赞同道:“娘,我觉得您做的对。暗卫们为皇室尽忠,却无名无份,岂不是郁闷死了。”
稍事,思来徐大叔透露的“潜规则”和云裳鲍远“苦情”之事,她疑惑问道:“娘,暗卫们不能有亲情和爱情,还被一堆所谓祖制镇压着,您为什么不想办法…”
明皓蹙着眉插了话,“祖制是北鍖开国先祖们的遗训,违抗动摇不得,我也无奈的很。”
明小天驳道:“那您当了女皇帝,不也是违反祖制?”
明皓合上扇,得意的与妻女讪笑,“当年开国高祖皇帝遗诏,宇文氏之皇位继承,废除嫡长子制,皇嗣人选须从嫡系子辈中德才兼备,文武功德卓越者择优而定,子辈不佳的,从孙辈。”
晓凡心领神会的接道:“高祖皇帝英明,择优法则确实有利于保持北鍖皇室人才辈出。不过,他老人家只强调子辈孙辈,却没特意规定男女之分,因而…若子辈中男子无优者,女子也不妨可以考虑。”
明皓攥了爱妻的手,欣赏她的聪慧,“所以我才能钻下祖制的空子,先做辅政公主,建功立业后再登基为帝。”
明小天听得明白,吃了饱饱,顺口茶,解了噎喉,“可是…人才多也是个忧虑,皇帝的兄弟们太过能干,就会谋权篡位自立,皇室夺嫡争储纷乱,政局不稳。康宗皇帝爷爷和敬德皇后奶奶,不就被弟弟发动政变害死了?娘才成了孤儿。”
又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独到,明皓咂着舌,拉了女儿身边坐好,探道:“天天,若你是皇帝,该如何避免皇室操戈的悲剧?”
“呃?”小天被问的突然,拧着头转着眼,咂摸道:“这国家是百姓的,又不是皇帝的,凭什么被这一家人像个物件一样抢来抢去。要是我当皇帝,干脆废除君主制,把百姓的天下还给百姓。”
明皓眨动眼睛不可思议女儿的想法,又要说什么,却被妻子及时止住。但听晓凡令道:“越说越不着边际了。天天,记住妈妈和你提的要求,我们回去了,你洗个澡早点睡觉。”
明小天扭捏着不肯放她俩,讨价还价起来,“你们不能这样。我今天刚拜了徐大叔做师父,弯刀刀法才学了一天,就让你们扼杀在萌芽中。”
“哦?是吗?那你想怎样?”明皓笑着惯溺的搂住女儿,接受还价的请求。
善于把握机会的明小天,机灵的与娘亲交换条件,“娘,我卖个点子给您,随您问什么,如果觉得我的点子好,就得答应我,每天下了早朝,许我去暗卫营找师父学艺去。”
晓凡反对,明皓却同意的说道:“好!我和大哥正为如何找到证据扳倒于昭的事烦心。于昭狡猾,咱们劫狱后,他销毁了刑房酷吏所有罪证。你给娘出个点子查办了于昭,如何?”
明小天兴奋的跳起来,“就这事,easy的很!于昭犯法是咱们亲眼目睹,还能冤枉了他?至于证据么…”
她踱了几步,脑袋里的处理器飞速运转,几秒钟后一个响指,答道:“把于昭的亲信手下先逮了,他们对于昭的事肯定一清二楚,只要他们肯认罪指正,还怕没有证据?”
好一个阴险的损招,一味只想达到自己目的的明小天,单纯的忽略了这主意里暗浮着怎样的血腥。
她没有料到,这个“馊主意”在当晚便被急功近利的明皓采纳。第二天,按照程鸿提供的于党名单,除于昭本人外,多名要紧亲信被暗卫秘密逮捕,就在明天不知其所用的,那些暗卫营成排的小房子里,接下来的两日中,有多少人遭受了令人发指的炼狱般酷刑,一份份招认书带着血被呈送到明皓的御案前,随后于昭一党被一网打尽伏法。而北鍖王朝一场生死攸关的兵变风波拉开了序幕!
听尽言罢,明皓的冷笑被明小天捕捉眼中,如此的娘亲太陌生…在北鍖王朝,她是一代圣君强主,再不是杭州那位温文尔雅的女书法家。
她听到娘亲的允诺,“从明天起,每天早朝后,你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去暗卫营习武学艺,中午前必须回来,陪你妈妈用午膳,每次过去,亲王世子的装束得穿戴整齐,并且带卫士随身保护。明白了吗?”
那冷笑的寒意荡生在宫殿里,明小天回不过神,呓语着应了,目送母亲们携了手出去,又眼看着宫婢们鱼贯进来,收拾殿厅凤榻,安枕铺床,自己如生活不能自理的残障人士,被他们恭敬谨慎的扒了衣服,送到澡盆里,撩着花瓣香汤沐浴净身。
她扫视周围这些活着只为侍候贵主的麻木女人们,相形之下,放情纵欲的云裳那么活生生,有血有肉。
她暗自发誓,“云裳姐姐,我一定帮你保守秘密,希望你和鲍大哥终能收获幸福…”手抚摸住胸前佩戴的银链,链子的底端缀着炎儿的“失物”,流苏沉在水中,玉石被热气温润。
明天空虚的心中呼唤耳坠主人的名字,“炎儿,你此时在做什么?我真的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