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话、漩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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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名为“赤司征十郎”的泥淖之中，无论做什么都改变不了深陷其中的死亡结局。」
莲见时江被岛川优子推搡着去墙角当“壁画”，让她时不时地动一动吓吓人，这对于性格散漫慵懒的她来说的确是个不费体力的不错选择。
她该庆幸自己离他并不远，即使教室被布置得灯光昏暗，她依旧一眼就看到了他。
赤司征十郎，是她唯一不凭借声音就能在人群中认出来的存在。
少年耀眼的红发和异色双瞳让他即使不依靠天生王者的气场都能在人群中被注目，而那份气场的震慑则更是让人对他俯首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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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这个鬼妹子的颜好眼熟。”
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野桑。”听出来人声音的她立刻低头看向站在她面前的小野卉。
小野卉凑近了些，像是要看清楚她的妆容，马上恍然大悟。
“啊，是莲见妹子，”小野卉露出看见熟人一般的兴奋神情，后退几步打量着她：“不是我说啊妹子，你扮成鬼超有feel呢！”
莲见时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没头没脑地接了一句：“因为我是个‘好鬼’啊。”
话音刚落，她似乎听到了一声轻笑，带着闷闷的低沉，并且瞬间消失。
对她来说，那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但也许就是因为意识到那是谁的声音，所以才不相信那是真实，从而觉得自己再一次陷入了自作多情的错乱。
“妹子你很有幽默细胞哟，要不要来参加我们搞笑社？”小野卉被她有气无力却又看似十分严肃的语气逗到，便迫不及待地发出邀请。
——搞笑社？名字好特别。
“好啊。”
第一次收到他人的社团邀请，她有些开心。
小野卉突然凑到她耳边：“话说先前妹子你为什么一直盯着赤司同学啊？”
“……我只是刚好向着那里发呆。”她有些尴尬，生怕小野卉的话语会被对方听到。
小野卉虽然视觉敏锐却又有点天然呆，并没有察觉出莲见时江神色中的异样。
“诶这样啊，不过妹子你少接触他好哦，”小野卉神秘兮兮地看着她：“虽然我知道有很多人崇拜他啦，但是我就是觉得这个人很恐怖，特别是他脸上那种‘任何人都要听命于我’的表情，超级恐怖的！”
——是……这样么。
“嗯，我知道了。”
她其实很少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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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园祭过后一个星期，莲见时江再次看到赤司征十郎。
她和岛川优子以及篮球部后援团一起声援Winter Cup上洛山对战秀德的的半决赛。
先前她看到的都是篮球馆中练习的赤司征十郎，而真正球场上的他似乎又有更大的不同。
凌厉的球风，掌控全局的缜密布局，让人支撑不住到底的帝王气势，压制着对手时吐露的近乎冷漠无情的语句，面对挑战时兴奋起来的神情，以及容不下不服从之人俯视的孤傲。
不同于单单练习时认真的赤司，那是气场全开、不容失败的洛山王者所独具有的气息。
也许她所看的永远只是赤司征十郎多面性格中很少的几面，无论是新生演讲时完美的领导者，或是图书馆里认真研究棋局的谋士，又或是练习时严谨努力的球员，以及赛场上无情的王者。
单凭声音，她不能判断出对方的性情，似乎只有这样不远不近地望着他时，她才能了解到这个人的一切吧。
她想要了解他，他的声音，他的气息，他多变的性格，因为他是——赤司征十郎。
*
洛山对战秀德的比赛最终以86比70，洛山胜利而落下帷幕。
终于放松下紧张心情的岛川优子累倒在座位上，一边用手扇风一边对莲见时江抱怨道：“啊啊啊时江，我好渴啊，喊得嗓子都哑掉了。”
“没有水了么？”莲见时江看向岛川优子手中的空瓶：“要喝什么，我去买好了。”
这样一句好心之语立刻激起周遭人的回应。
“啊莲见同学可不可以也帮我带一瓶！”
“我想喝橙汁……莲见同学可以帮忙带吗？”
“我也要！” “莲见同学你……”
“停！停！停！”岛川优子立刻打断众人：“我们时江可是非常柔弱的女孩子，你们这么多人怎么行，一次只能带六瓶！”说完还露出一脸“看我多照顾你啊”的表情看向莲见时江，好像她并未意识到要求带东西的人数已经超过了十位。
她天生不擅长拒绝别人，再加上也很少有人会拜托她做些什么，所以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所依靠，让她有些应付不来，但就像之前收到小野卉的邀请一样，心里还是高兴的。
在她这么思考的时候，岛川优子突然冲她眨眨眼睛，顺便做着口型：“多帮忙几次大家就很容易接受你啦！”
岛川优子深知她不善交际，所以一定要想办法帮她融入团体。
莲见时江便也冲她笑笑，接过大家手中的钱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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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要胜利的话，就要做到更加无情。」
在比赛中对上绿间真太郎，赤司征十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一定要说的话，大概是兴奋吧，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这样刺激的比赛了。
他对绿间真太郎有所成长感到满意，但对对方想要和自己握手的天真想法感到可笑。
“胜利才是一切，我希望你们能把我当做敌人。”
对于现在的赤司征十郎来说，胜利是唯一值得争取的东西，那些国中时期幼稚的想法，早该随着他的成长而被丢弃，他需要的不是那些软弱无力的所谓“团队”或是“友谊”，只要能够胜利，就连情感什么的都能够舍去。
“是吗，你没变呢，赤司，从那时起就是这样……但即便如此，下次，也会赢你。”
作为“奇迹的时代”中算得上是最了解面前这个人的绿间真太郎来说，曾经那个他记忆中的温和亲切的赤司征十郎已经成为一种模糊的存在，即使他很早就意识到对方身上有时出现的和往常不一样的性情，他依旧没能在一切发生之前阻止他的转变，直到他完全蜕变为如今这样冷漠得只为胜利而战的帝王。
他想，其他“奇迹的时代”成员的想法和他的一定是一样的——从头到尾，他们所甘愿臣服的，绝不是眼前这个赤司征十郎。
*
赤司征十郎是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她的。
少女的长发被束成略高的马尾，看上去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而洛山的校服外套对她来说有些大，罩在身上显得她的身形更加纤细。
——不过是个平凡的弱者而已，唯一的优点也只有恰到好处的安静性格了。
从国中变成现在的他以来，除了胜利之外他很少有笑的时候，就连他自己都怀疑着，当时听到她再次说出“因为我是个‘好鬼’啊。”这句话时发出轻笑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蹲在饮料贩卖机前的少女显然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很认真地把手中的硬币一个个按照面值的大小投进去，一边投一边数着，像是怕一不小心出错。
他静静地看着她忙碌完一切，抱着一堆饮品有些笨拙地站起身来，直到看到他后，愣在了原地，怀中一瓶不稳的橙汁也因为她的停驻而掉落，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立刻蹲下//身来想要捡起，却没想到因为她的松手，更多的瓶子掉了下来，让她更加手足无措，虽然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慌张的神色。
他不是没有调查过她。
自从上次学园祭时确定他对她的兴趣后，他就试图对她有所了解。
在他看来，莲见时江这样的性格，原本应该是他最不能容忍的才是。
生活平淡乏味，身处平凡却又没有上进心，即使曾经体验过胜者的滋味，却因为自己的放松而逐渐失去光芒，这样的人若是放在赤司一族，便是绝对的弃子。
能够值得夸奖的大概也就只有那份少有上位者才会拥有的处变不惊的沉稳，但这份沉稳是否能够长期保持还有待考量，特别是她在看见面前突然出现的他时，所表现出的可笑行为，更是让他失望。
莫名的，属于现在这个赤司征十郎的刻薄话语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在试图用跑腿这样的简单行为来获取他人的认可么，现在的你远配不起我曾经的期待。”
他奇怪的不是自己的开口，而是自己竟然会当面承认自己对她有所期待。
赤司征十郎是谁？
是善于掌控人，善于发现他人才能并为他所用的王者。
无论是篮球还是别的任何事物，都如将棋一般，只要掌控住了棋子的走势就能掌控一切，从最初就开始谋划全局的赤司征十郎不会选用无用的棋子，即使有所用途，用尽能力之后依旧可以丢弃，所以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看上无用的棋子、无用之人。
被他有所期待的人，从未有一个像莲见时江一般，从最初就没什么用途，仅仅是因为心头的那一点冲动，就让他的原则有了动摇。
他本应该更加无情，过多情感的流露只会让胜利离他远去，对现在的他而言，只有胜利，才是一切。
他自然而然地忽略了心中，那反驳着自己的声音。
——我是谁？
——我是赤司征十郎吗？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话、漩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