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瓷》锦肆

34、三十四

　　温瓷拿着手机很想问问程潍城想要考去哪里？刚刚下意识第一个就想到了他，终究是少了一些勇气去问他，温瓷索性又继续去做题了。
　　高三的第二学期，大家明显都比第一个学期的时候紧张了不少，教室的黑板上也开始挂起了高考倒计时的计时牌，每日上面的数字都会减少一天。温瓷去年已经参加过物理竞赛所以比一般的学生有些优势，竞赛的最后几天基本上都是在竞赛班。程潍城这种报了两科竞赛的就更加不要说了，基本上都不来上课了，整日在数学和化学竞赛班的泡着。两个人基本上都见不到面，温瓷本来想问一下程潍城考哪里的，都没有机会。
　　物理竞赛结束之后，温瓷就急匆匆的回了学校，本来想问问程潍城的，到了教室看着空荡荡的课桌，才反应过来数学竞赛和化学竞赛是在物理竞赛之后的，他还没有回来呢。温瓷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的在学校里逛了逛，想要平复一下自己。
　　“温瓷，你站住。”
　　温瓷正想着怎么样问程潍城比较好，就听见后面有人在叫自己，回头看去就看见了宋雨薇。专业班的都在第二个学期回到了学校上文化课程，能看见宋雨薇也不奇怪。
　　宋雨薇急匆匆的朝着温瓷走了过来，温瓷想一个人总不是来打架的吧。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温瓷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宋雨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到温瓷这样的似乎什么都不在乎的态度就莫名的恼火，好像自己是一个跳梁小丑一样。
　　“温瓷，我开门见山的跟你说，我喜欢阿城，阿城也是喜欢我的，只是我上次动手打了你，我很抱歉，阿城也因为这样觉得有些对不起你。阿城上次跟我说了你们两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他不喜欢你，我相信你也不会喜欢他的对吗？毕竟他是有女朋友的人。”宋雨薇看着温瓷的目光充满了询问，似乎很笃定温瓷的回答，似乎又不太确定温瓷的回答。
　　原来程潍城突然对自己态度温和下来是因为自己被他女朋友打了觉得过意不去，所以想要弥补自己啊，温瓷觉得自己真的像个傻瓜一样，也是谁不喜欢像宋雨薇这样的性格开朗漂亮大方的女生呢。
　　“你想说什么？”温瓷并不正面回答宋雨薇的问题，关于是否喜欢温瓷觉得好像依旧无所谓了，喜欢又怎么样？不喜欢又能怎么样呢？
　　“温瓷，算我求你了，你成绩那么好，出国都不是问题，你离开澧乐吧，如果是学费不够我来出，就当我补偿你上次住院的医药费。”宋雨薇态度突然软下来，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温瓷浑身一震。留学的费用都能帮自己出，那可真是昂贵的医药费呢。温瓷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
　　“既然他不喜欢我，你又何必担心呢？”温瓷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能确定阿城的心意，但是我不能确定你的心意。温瓷，我们都是女生，你懂我的意思吧。”宋雨薇看着温瓷的神色就知道她肯定是喜欢程潍城的。一想到自己的一时气言，竟然给了两人有机可乘，宋雨薇就愤怒的不行。凭什么自己要给他人做嫁衣，既然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
　　温瓷不记得两个人是如何结束谈话的，温瓷没有去教室直接回家了，回家给妈妈打了电话说自己同意申请美国的学校了。温妈听见这个消息无疑是非常开心的，索性之前温瓷虽然没有决定，但是温爸温妈已经帮她把一些资料都提前准备好了，时间虽然有些紧促也不至于来不及。温瓷接下来的时间很少去学校了，在家专心准备SAT和托福的考试。温瓷英语底子本来就好，经过考前的集中复习，托福成绩竟然有115分之高。SAT也考了700多分。温瓷本来打算去学校找老师拿一些需要申请学校的资料，但是母亲打来电话说不需要去拿了，她已经联系了她的班主任准备好了一切的资料，温瓷只需要在家等消息或者收拾一下行李准备提前去美国。
　　温瓷在家宅了几天，收拾了一番书房里的书，看看那些是打算打包带走的。接到母亲的电话的时候，温瓷正在整理行李。
　　“宝贝，妈妈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温妈的开心似乎抵挡不住，温瓷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她很开心。
　　“是学校那边有消息了？”温瓷想温妈开心的原因大约也就那几个，需要跟自己说的也就这一个。
　　“哦！亲爱的，妈妈真的太开心了，你知道吗？你被哈佛录取了。”温瓷在电话的另一头，大洋的彼岸，都感受到了母亲实实在在的快乐。
　　“我知道了，妈妈。”温瓷反而有些淡然，反正自己在哪里读书，读什么学校，都无所谓。
　　“宝贝，妈妈让秘书给你定了后天十点的飞机，你先来美国，可以吗？”温母开心之余不免有些小心的问道。对于她这个女儿，她一直关心的不多，女儿能有这样的成绩真的出乎意料。
　　“好的，妈妈。”
　　温瓷和母亲又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挂了电话，继续去整理东西。整理到一半想起来还没有把自己的决定告诉苏文，急忙发了一个短信给苏文。苏文正在政史地的文综题里面昏昏欲睡，打开手机就看到了这么一条震撼的消息，立马炸毛。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温瓷就知道是苏文。
　　“啊啊啊啊！阿瓷，你太不够意思了，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苏文刺耳的魔音惊的温瓷将手机拿开离耳朵一尺远。
　　“我这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也不知道我妈妈速度这么快啊！”
　　“哎，我还在苦海里苦苦挣扎，不见天日，你就这样奔赴了美帝主义，当上了资产阶级，真的对得起我吗？说好的有福同享呢？”苏文觉得像温瓷这样的人存在就是让小老百姓膜拜的啊。
　　“那你一起考来美国，我们有福同享。”温瓷知道苏文是开玩笑的，谁不知道温瓷的目标一直都是T大，因为T大有个人。
　　“以我的资历考哈佛，估计是下辈子的事情吧。”苏文憋憋了嘴角。“不过，阿瓷，你去了哈佛，那你和程潍城怎么办啊？”苏文突然想起还有一位男同志啊。
　　“他怎么办跟我有什么关系。”温瓷一时有些生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
　　“哇哦，吵架了啊？”苏文对于八卦总是津津乐道的，特别还是温瓷的八卦。
　　“没有吵架，就是觉得人家都有女朋友了，我这样有些不尴不尬的，不太好。好了，不说他了，我明天去学校收拾一下东西，顺便和你吃午饭吧，我后天就去美国了。”温瓷装换话题的技术真的不怎么样。苏文刚刚被温瓷一惊，现在又是一炸，也不管什么程潍城了。
　　“后天就走，这么急啊，你是不是太速度了啊。”苏文有些埋怨道。
　　“妈妈希望我早点过去。”
　　“哦。好吧，你们母女是该好好聚聚了。那行吧！那明天中午你在学校门口等我。”温瓷一直都是跟父母分开的，这时去培养一下感情也是好的，苏文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挂了电话之后，温瓷看了一会儿书，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第二天十点多才去学校，到教室的时候正是下课的时间，班上的同学还不知道温瓷的事情，温瓷只说自己暂时不在学校了，有些资料书笔记什么的自己也带不走，问谁要的就拿去。周围的同学虽然一时间有些不理解温瓷为什么这个时候不读了，但一听说笔记资料书也不要了，都争抢着要，要知道那可是年级第一的笔记啊。
　　教科书和笔记本都被瓜分的十分干净，温瓷开始还担心书太多带不回来，结果纸都没有留一张给她。温瓷向后看了看，程潍城的位置上面空荡荡的，温瓷想他们之间大约也不会再见了，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温瓷出了教室又去和班主任道了别，显然之前母亲已经帮自己把一切手续都办好了，班主任有些伤感的和温瓷说了不少话。
　　温瓷看了一下时间还只有十一点，离高三的学生下课吃饭还有一个小时，温瓷就打算去学校走走，她来了澧乐一中这么久都没有好好看看一中呢。温瓷有些漫无目的的走着，听着上课铃声铃铃铃的清脆的响起，偶尔路过教学楼会听见老师的讲课声，有些声音熟悉有些不熟悉，有时也会有郎朗的读书声，温瓷走在香樟路上，格外的阴凉舒适，偶尔传来的读书声，与这样的景色相得益彰。温瓷第一次发现澧乐一中也有这般美好的存在，温瓷也是第一次如此静下心来看这座三年围城。
　　澧乐一中的诗墙远近闻名，据说唐朝时期曾有不少文人墨客来此题诗，以此闻名。温瓷看着诗墙上的诗句，大多是小篆，温瓷识的并不完全，诗墙上很读涂鸦和壁画，色彩浓郁，冲击感很强，温瓷年幼学毛笔字的时候有段时间很喜欢水墨画，觉得那样的水墨清韵最是简单。今日细细看这样浓郁的涂鸦也并不反感，相反还看出了一些韵意。凡事存在皆有理由，凡事推崇皆有喜爱。
　　温瓷看了一会儿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就往校门口走去，今日烈日并不太甚，温瓷到校门口的时候苏文已经在哪里等她了，两个人吃了饭，说了一会儿话，苏文很是不舍的温瓷。
　　六月绶带，今日一别，再见无期。
　　温瓷提前毕业，因此没有参加毕业典礼，拍毕业照，谢师宴。温瓷离开澧乐的第二天，澧乐一中的学生就知道了温瓷提前离校的原因，澧乐一中还特地做了红字报张榜表扬了温瓷，以此激励后来人。温瓷一时间也算的上名留一中青史，虽然没有依照九班班主任的想法考个理科状元，但是提前被哈佛录取，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
　　程潍城不知道自己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大约就是平地惊起一声雷。他一直忙着数学和化学的竞赛培训，总想着她物理那么好，自己也也不能太差。陆念远去年是化学和数学第一，自己就更加不能比他差了。竞赛之后回来就没有看见她，还以为她有什么事情请假，压根就没有想到她直接申请了国外，还想说等她回来了问她准备考哪里，以自己的成绩无论她考哪里自己应该问题都是不大的，结果她就这样一声不响的去了哈佛。程潍城陡然觉得有些挫败，如果自己早点问她，他们之间是不是不会像现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