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城》陈秋成

2、序幕（2）

　　一年后
　　清悟镇是整市内最大的一个小镇，“人才辈出”，诸多经典事儿，譬如一震撼人心的有才对话：“兄弟，你别老看我陪女友，只是天气太冷了，我得想想办法暖和啊。”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对不对？”
　　“这是肯定的。”
　　“那兄弟点，借你衣服暖和几天吧。”
　　…………
　　师生对话：“老师，看你年纪不大，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好像，好像是下雪的时候。”
　　…………
　　学生对话——“清琪同学，你还是老样子，不近女色。”
　　“是啊，样子还是那么老，老得不能近女色了。”
　　…………
　　英雄不问出处，而这等才人却不得忽视出处，气势点说：“他们，就是出自清悟镇唯独一所名为‘培兴中学’的高中里！！！”
　　……凉风拂过。
　　而在岁月间，培兴已被无情的颠覆了，校容内外已“面目”全非——曾经的培兴高材生层出不穷，荣誉填满该校，可惜至今的培兴已傲气衰尽，辉煌不再，可谓盛极则衰，亮极则暗。
　　皆因人类思想进化突破前限制，打破旧传统，立起自我主义——早恋、打闹肆无忌惮，管制纪律大不如前。当然，这并不能全怪导师们，打骂兼施下，学生非但不悔过，相反，变本加厉。
　　家长自然也退不掉责任，他们惜子过分，宠溺如帝，打则心痛，骂则心软，以至孩子们更加放肆，养成了不怕天不怕地的态度。可悲的是，很多家长都被对孩子的爱冲昏了头脑，他们遗漏了重要的一点，不知捧得越高，就会摔得越重，心里承受能力可料脆弱，尤其是城镇一些千金少爷，远不及乡村的劳苦窘童。现多不是学生怕老师，而是老师怕学生。
　　试问这样一所学校能光辉起来？学生成绩又能高到何等程度，谈恋爱得花费多少精力、多少时间，认真学习勤奋上进？如何个进法！
　　当然其中也有一心向学者，他勤奋，每天书不离手，但成绩依旧不见有多起效，原因显目，因环境不佳，杂念难排。
　　挂上培兴号牌的叶清琪正面临高中生涯的尾声，再度半学期就要离开相处三年的培兴了，按理说，应带伤感，毕竟三年不短，而对他而言，却毫无伤心之感可言，在他眼中的培兴不过是心中的一座牢房罢了。
　　今日天气明朗，暖阳舒心，积累整夜的晨露渐被蒸发。此景好比友谊，尽管他兄弟（闺蜜）相称数十载，感情再深固，也难以承受一场误会的打击，一场利益之间的冲突，长久经营的感情，摧毁也不过顷刻之间。
　　——叶清琪正骑着一辆自行车风风火火赶往学校。这辆车所给人的感觉就像年老色衰的迈年妇人。黄红色锈斑尽呈现在车的每一处地方，看着实在令人担心它会否散架。随风飘落的枯黄色叶子正好陪衬起这辆年事已高的旧单车，让身在其景的人，仿佛能莫名的泛起伤感。
　　眼看迟到近于咫尺，然而世事难料，叶清琪所付出的汗水与不懈的努力，还是赶在铃响之前回到“牢房”。欣慰之时，铃响不及时，怨天无用，清琪只能加快脚步。
　　一名姓徐名汉中的中年男教师正双手倒背站立在教室门口凝视着花费一番功夫终是迟到的叶清琪。他嘴角不掉微笑，看似慈祥亲人，但在叶清琪眼中恰好相反，噁心反感至极。
　　叶清琪样仿徐汉中，双手倒背，步法轻缓而显悠然，目光四游周边一带，说是学生，倒更像领导。
　　受到轻视的徐汉中，辱道：“早啊，叶清琪同学，你以后能不能再进步点，校门的旺财可比你勤奋多了。迟到还这般潇洒，真是佩服至极啊！”
　　叶清琪不为身份所畏惧，反讥道：“你也不差嘛，尽职地步不逊于旺财啊，有劳等候了。”
　　徐汉中已任了叶清琪一年多班主任，相处有时，早就知道眼前异物不属善类，但没想到竟叛逆到如此地步。本想好出一番风头，虽然风头确实出了，不过是归于叶清琪而已。
　　徐汉中不怒是假，爆粗口嘛，有失教师风范，打一顿嘛，有这冲动，但想起刚初三时的叶清琪因某教师训斥中怒扇他一耳光，结果上演了一出两虎相斗，徐汉中是历历在目，忌在清琪反击，只好把暴打一顿的念头也消掉。他非常痛恨那次没能把叶清琪开除，以致成了如今的养虎为患。
　　徐汉中现在是想打打不得，想骂骂不得，想退也总得找个退得有面的法子，只恨一时脑子空旷，暂无妙法得手。
　　为保存作为一名老师、作为一个男人该有的尊严，徐汉中只好用沉默与叶清琪对峙，以作给思维争取妙法的时间。
　　黄天还真不负有心人，十秒不到，徐汉中就想到个两全其美的言词，道：“叶清琪，你有错在身还敢口不择言，你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什么叫尊卑吗？课你不用上了，给我立在门口好好反思，就你这副德性，想毕业恐怕比登天还难啊！”徐汉中说完心里暗暗自得，衣袖一挥，走进教室。
　　此番言词不仅大有教师风范，让他夺回面子，话中还暗露威胁，让叶清琪无从反击，不愧为两全其美之道，但对于一名教师而言，就显得有些愚钝了。
　　叶清琪对所谓的毕业证书早就不看重了，只是不想叶父失望，能取自然最好不过，不能就罢，与狗争雄不怕，只是不想，不是徐汉中此计完美，只是叶清琪不想搭理。
　　清琪年幼时没少听叶父说理，叶父是个普通农夫，营业几苗麦田以及一个鱼塘，职业虽粗，其阅历却很丰富，也喜爱看书，时常将一些道理编成有趣的故事讲授叶清琪听。叶清琪虽向学态度不佳，但好在尚有天赋，领悟能力较为不错，对叶父所说之理时而发表自己的独特见解，久而久之，叶清琪的文学底蕴有所提增，人情世故也略懂几分。
　　但性格毕竟取决于一个人的去向，叶清琪的叛逆，常让叶氏夫妇担忧，就算不叛逆也同样担忧，只是程度上不同，所谓儿行在外，父母忧，尽管自己的儿子再有才能再有本事，在父母眼中也始终是个孩子，说不操心，除非不是亲生。在叶清琪眼里，书就好比一个他不感兴趣的女人，就算朝夕相处也不会产生感情。但并非所有课目都格格不入，唯独文学他颇感兴趣，原因离不开叶父，因为家里存有不少叶父至爱的诗集以及各种杂书，翻阅之余，也不忘给叶清琪讲述文学的精髓之处，果然不负叶父所望，叶清琪还处于小学阶段就梦想要成为一名作家。
　　初二时，同学介绍一些小说让叶清琪闲暇时用来消磨时间，起初还有点新鲜感可言，但经过多日翻阅，旧去新来，越觉无味。他发现写作界一些所谓知名作家的作品实在不堪入目，尽显肤浅，登大雅之堂未免过于勉强。
　　千篇一律的占上多数，毫无特色，读也无味。更有的文笔腐朽令人发指，不带黄点他不写，奈何男人都喜欢此点。
　　一个国家的腐败，这类思想超乎正常的“伟哥”居功至伟，不可磨灭。尽管清楚其是不雅，仍遍布广泛，可见“本善”在金钱下——善终了。
　　叶清琪当时就想，“成作家不难，段段添黄色，读者能不蜂拥而来？”暗下决定，笔也不闲，洋洋洒洒写上数行止笔，叹道：“唉，不能啊！我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没走到如此下流的地步，真心跪服那些“伟哥”啊！”
　　他把那页已经沾染污迹的纸撕掉，续笔，这次他改为纯美言情类。
　　写作似乎也能上瘾，叶清琪一天课堂执笔不离手，对着自己的作品时笑时忧，他认为此文在书海中就算不能登峰造极，也定能轰炸一片。
　　不幸，三千字不到就被老师发现，当众给他一番羞辱，评论他的作品为“笔底烟花却不亮不灭，有奄奄一息之症状，笔力不足而略显幼稚，若传出去想必定能笑炸一片！”
　　此话刚传开，应了最后那句，全班齐声大笑。叶清琪气得当场把自己的处.女作《独守空城待君至》撕得粉碎，信心大打折扣的同时，他选择了弃笔，以致梦想只能做梦想想。